郎清忧蹙眉问道:“怎么回事?”这时方福缓过劲来了,才说:“我不是每天清早都先去买菜嘛,结果今天那卖菜的大叔大婶们都不愿意卖给我了,说什么你们百醉楼不厚道。我还奇怪呢,结果一个大婶偷偷拽了拽我,偷偷跟我说让我先去店里看看。”
方福端起桌上的茶壶猛地灌了一嗓子水,用袖子粗糙地抹了抹嘴边的水继续说道:“等我回咱店里一看,那大门那儿密密麻麻得贴满了纸条啊,一张张上都写着说我们百醉楼无耻,抄他们家创新菜。那门上边儿还横着一大条白布,写着百醉楼无耻!我吓懵啦!正巧郎童过来了,我俩一合计,赶紧过来跟东家您商量下。”
郎清忧皱着眉问:“那些纸条呢?”
方福赶紧将一个纸条递了上来说:“其余的我已经叫店里的伙计们撕掉了,可是现在买不到菜,今日怕是开不了张了。”
郎清忧接过这纸条一看,上面潦草地写着百醉楼可耻,抄我菜式!他将纸条递给了身边的珍娘,珍娘一看十分诧异,这是怎么回事?百醉楼一向不与别家恶性竞争,现在反而招惹上恶人了。
郎清忧与珍娘都默默地不说话,郎童看着在一旁心急如焚,不停地催着他们:“老爷夫人,你们说这可怎么办啊,这名声坏掉了,我们还怎么开门做生意啊,现在哪怕是出个门都要被扔臭鸡蛋了!”
郎清忧沉默思索了一会儿,对他们二人说道:“方福你去店里守着,问问那些邻里街坊,问下他们昨夜有没有听见或看见什么,今日就不开业了。郎童你带些人去外面打探下,看看能不能打探出些什么,我稍后去一些常客那里看看。两个时辰后都回店里,都说说自己打探到什么。”
二人应后就紧赶着跑了出去。郎清忧这才握着珍娘的手安慰道:“夫人不用担心,我去看看便回来。
“早些回来。”珍娘只说了一句,就让郎清忧出去了。她心里很清楚,到底是谁在搞鬼。
郎清忧换了身素净的衣服,低调地换了只驴走街串巷,满耳充斥着那些不堪的言语。
“诶,你听说了吗?那百醉楼被人骂啦!”
“可不是!听说了!那百醉楼可不厚道,你说好歹是咱陶县最大的一个酒楼吧!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情!”
“就是啊,不是说他们的厨子是顶好的嘛!”
“谁知道真假,也就是市井说说,咱又没去吃过,哪儿吃得起啊,听说一个菜就要一两银子呢!”
“也是,那大酒楼哪是咱这种市井小民吃的,都是那些当官的去,咱哪儿吃得起。”
“就是,说不好啊,越有钱的人越坏,这事可能就是真的呢!”
“就是这么说啊,这下可是被个有骨气的人给收拾了。这抄了别人家的菜还说是自己的新菜式,脸皮还要不要了?”
“听说被贴了好多条子呢,那大门一片白晃晃的。”
“是呀,我家那口子早上看见了,还回来跟我说过呢,那白纸黑字写得,跟死了人一样,可别提多渗人了!”
“是嘛?那不就跟灵堂一样了?”
“是啊,看着就觉得晦气!”
“那知道是谁弄的不?”
“不知道啊,说是一夜之间就贴满了,这得有多大仇怨啊!”
“咱以后走过那里啊还是绕道走,别沾了那些晦气!”
一群河边洗衣的妇人这么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听得郎清忧心里不是个滋味,不过倒让他知道了些缘由。
百醉楼一向菜色高端,价格昂贵,来往的客人都是些达官贵人,富贾商户,不曾接待过平民百姓,而出事之后谣传最广的,偏就是平民百姓之流。
是时候堵住这悠悠众口了。
这么一想,就索性不去那些老客那里了,于是郎清忧骑着驴转而晃悠悠地炒百醉楼骑去。
行至百醉楼,那大门已没有了那群妇人口中的渗人模样,一如往常。红门铜铃,飞檐朱栏,窗棂仍然,若不看周围人指指点点,压根看不出这楼今早曾经经历过巨变。
走入屋内,看见方福和一众伙计正愁眉不展地坐在天井里。
“东家!”方福看见郎清忧走进来,马上站起来迎接。
郎清忧点了点头,问他们:“可有打听出什么?”
方福和其他人面面相觑,谁都不说话。
郎清忧看着他们有些气不打一出来,呵斥道:“到底有还是没有!”
方福这才支支吾吾地回话:“没…没有……”
郎清忧不信:“你说这一楼都被贴的满满的,竟然没有人看到或听到些什么?”
方福无奈地摊着手说:“东家,这邻里邻居的,都说没有,我也没有办法啊。”
郎清忧看向其他人,难道其他几个伙计也没打听到什么?那些伙计一接触到他的眼神,慌忙低下头去。这下郎清忧知道了,是真没打听出来什么。
现在就知道等着郎童回来了。左等右等,早已过了两个时辰,郎童还不来,郎清忧心想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这时门口忽然开始吵嚷起来,他们忙走出门,却看见郎童浑身绑得结结实实,被一个粗壮的大汉如同拎鸡崽儿一般上下晃动。
方福他们大惊失色,个个手里攥着菜刀摆好架势就准备上前夺人。对方却也不怯,见他们一个个拿出了家伙事儿,自己一招手,从人群中钻出了数位壮丁。
围观人群一见这阵仗,心知有好戏看了。一些人开始指指点点,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甚至有好事之徒在一旁叫嚷着:“打起来!打起来!”
郎清忧一看竟然已经欺负到自己头上了。一个箭步冲上前去,飞起一脚踢在那壮汉的喉头,那壮汉吃痛只好手一松,郎童被瞬间下降的力道吓得大喊大叫,眼见就要砸到地上,郎清忧及时接住,稳稳地站住了脚。
而他刚刚站定,就被其他壮丁们里里外外围了个结实,一个个凶神恶煞地看着他,那眼神似有千把寒刃要将他千刀万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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