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她毫无半分迟疑,随手拿起手边的飞镖,迅速地朝目标掷去。而以此同时,她的呼吸却平稳得几乎没有变化。
“咻……”不断有划破空气的声响,从训练室里传出,不绝于耳。
“墨,开门。”若对着对讲机说道,她想确定一下自己的猜测。
对讲机那边没有任何回应,她只听到墨的呼吸声,小心翼翼的样子,还有各种机器的声音。
若听见“啪嗒”一声,训练室的门开了。
她连忙用手捂住眼睛,不行!强光下还不能视物。
若清晰地感觉到,眼睛又有液体流出来了。她有预感,她的眼再被刺激几次的话,估计就真的要废了。
“墨?”若轻声对着对讲机,“关门,疼。”
“嘭!”开了一半的门被强行关闭,发出轰隆的巨响。
“你疯了!”墨在对讲机那头咆哮着,“不要命了!?”
“刚刚,我看的见。”若跌坐在地上,用牙将袖口咬破,直接撕扯了一只袖子下来,将眼睛擦拭干净。
“我知道!”墨气极了,她怎么可以这样乱来?丝毫不知道爱惜自己?
“送点热水进来吧,过半个小时后帮我换个布置。”若淡淡地说道,好像受伤的是别人,“但环境还是要黑暗的。”
“我知道!”墨感觉自己快要被她逼得暴走了,“嗒!”
墨关闭了对讲机,也停止了研究,他怕等自己研究出来,她的眼彻底废了。那么,即便他研究出来又有何用呢?
他终归是拿她没有办法的。
墨打开门,看到背对着自己坐在地上的若,只剩下心疼。
他记得多年前第一次遇到她的时候,自己是处于迷迷糊糊的状态。高烧不退的他蜷缩在树旁,她就那样走向自己,她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只问了自己一句,“还能活不?”
看到若的那一刻,他突然有了强烈的求生欲望,他不想死!于是,他用尽浑身力气点了点头。
然后,若就将他拖走了。是的,她是“拖”走的!
他不知道她究竟是想干嘛,却也只能任由着她折腾。
若到后山摘了一些乱七八糟的药,一股脑儿地丢进药罐里。煮熟的汤药一股怪味,她直接就灌进他的嘴里,然后就不管他的死活了。
后来,墨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活下来的,反正每天都会被她塞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不知道究竟是过了多久,他活了,可是,她却走了。
再次得到她的消息,已是几年后,她倒在血泊里,他也想将她带走,可是他不能这么做。
她有她自己的生活了,不管好坏,她都不会允许自己出现的。
他能做的只有将当初她塞给自己的,全部还给她。
“发什么呆?”若淡淡地说,“很脏呢!”
墨懒得理会她,她从来都不是有洁癖的人,“知道脏,那你还折腾什么?”
虽然一直奚落她,手上动作不减,麻利儿的将她眼角的污秽擦拭干净,并用热毛巾敷上,他细心地将她手上的血也擦干净了。
“嗯,瞎不了!”若没好气地怼了他一句,“你这么喜欢这双眼?要不我挖下来送你?”
墨二话不说,直接赏给她一颗爆栗,“好玩吗?”
“别废话,做事去!”若摸着被他敲得生疼的额头,嗯,下手真狠。
墨帮她收拾完,就出了训练室,他得抓紧时间将东西做出来。
当乔霁看到最后一名选手的时候,只感觉天雷滚滚。
“老大!”乔霁看着来打擂的许宸,内牛满面,这尊大神又是玩的哪出啊?
“她还没回来?”许宸扫视了一圈,没有找到她的身影。
“大姐大不在。”乔霁表示他也很无奈。他强撑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第六中学那帮混蛋出手不是一般的狠。
上午文斗,能作为大姐大的真正对手,也不过三人,其他的都与他们伯仲之间,他们也就没有太拼命。
下午的武拼,前面上场的几个中学,基本是战斗力只有五的渣。偏偏最后上场的第六中学,各个都是硬骨头。
乔家兄妹很清楚地感觉到,如果不是他们身手不差,估计今天直接交代了。好几次,但凡他们反应稍微慢一点的话,骨头都有可能碎了。
“我不为难你,我只是想见她。”许宸凉凉地说,“我只能来这里。”
“我认输!”乔霁也不多说什么,直接跪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大姐大,这里有一个巨坑啊!
在陵埌的若此刻正躺在床上,墨将太花草的汁水滴到她的眼里,她现在只感觉到眼睛正在被炙热的火焰燃烧着,融化,成膜,再次融化,再次成膜……
她都不知道自己究竟经历了多少次,好几次都险些疼的昏睡过去,她都咬牙坚持下来了。
“呜……”若浑身脱力地躺在床上,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衣服浸湿,湿得通透。
终于结束了。
当若睁开双眼的时候,她居然看见了墨,这是什么情况?
“嗯?没用?”墨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若直接伸手将他的爪子拍掉,神经!
“下手这么狠!”墨摸了摸自己的手背,“亏得我历经千辛万苦帮你找药材。”
“不就是山顶的太花草吗?”若鄙视的瞟了一眼,“我不信你是走上去的。”
“切,要不要这么没情调!”墨一边忙着收拾残局,一边不忘数落她。
“我什么时候可以走?”若闭上眼睛,嗯,强光还是不舒服。
“再等等,东西要晚点才做出来。”墨来到她的床旁,伸脚勾了一张凳子坐下,“怎么?着急走?”
“你舍不得我?”若幽幽地说。
“我一直都舍不得你。”墨看着若,等着她的回应。
若没有睁开眼睛,装死,谁不会?
“唉……”墨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一早就知道的,只是他不愿意死心,总是奢望着她。
若知道,一直都知道!可是,知道又如何?他对她而言从来都只是亲人,即便他们聚少离多,可又如何呢?她始终相信,有些人,是可以终年不见,却依旧待你如初的。
她知道他走了,他也知道她知道。
若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无念,无想,无梦。
许宸一夜无眠,她会回来的吧?
一向自信的他,第一次感觉挫败。他对她的不确定已经让他感觉极度不安。他喜欢所有的一切都掌控在自己手中,而百里诺夕是个意外,因为她本身就不是一个愿意被掌控的人。
许宸看着微亮的天,第一次遇到她的时候,天也微亮,列车穿过长长的隧道,她直直地撞进了自己的心里。从此,他固执地想要留住她,不管她愿不愿意。
他起身向第一中学走去,这条路,她仅走过几回,可是,他却来来回回走了无数回。
他总是希望着,走着走着,她就出现了,一如当初她的闯入那般突然。
可惜,从来没有过意外。他能感觉到她对自己的疏离,只是他自己不愿不甘而已。
“她还没有回来?”许宸低声问道。
沉默……
“自己去领罚!”许宸感觉自己耐心已经快消耗殆尽。
他看着天空,终于还是失去了?
“若儿?”
“嗯?”百里诺夕过了短暂的迷糊,很快清醒,“要回去了?”
“嗯,我是远子墨。”微笑地看着百里诺夕。
阳光下,远子墨的侧脸,棱角分明。他样子不赖,她都无法确定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嗯?阳光?
百里诺夕抬手抚上眼睛,这是什么?眼纱?功能这么强大?
“就是为了这个东西,才动身晚了。”远子墨转身看着百里诺夕,“还有一些装备,在你的包里。”
“我穿越了?”百里诺夕有点接受无能,戴眼纱是什么梗?
“挺合适的。”远子墨将一面镜子放在百里诺夕的跟前,很美。
百里诺夕看着镜中的眼纱,嗯,好像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搞笑嘛。勉强接受吧。
“还有多久?”百里诺夕看着窗外,风景飞逝,只能看到残影,“怎么你亲自送我出来?”
“快了。”远子墨立于她身侧,“不是送你!”
“什么?”百里诺夕吃惊地看着他,他和自己一样都是骄傲的人。
“是的,你没有听错。”远子墨傲娇地不看她,“外面应该挺有趣,看你怎么被人欺负应该也挺有趣的吧。”
百里诺夕但笑不语,随意。
哼哼,没错,我就是为了看你笑话的。远子墨觉得自己就是因为这个才跟着她的。
“马上进羲城了,先去哪里?”
“第一中学。”百里诺夕说完,就回到位置上,继续闭目养神。
“这个比赛对你那么重要?”远子墨有点不理解。她不是喜欢张扬的人,究竟是受什么刺激了?
八校联名保送,对其他人来说,或许确实挺有诱惑力,与她而言,似乎并没有重要到非去不可的地步。
看着不理会自己的百里诺夕,远子墨脑海中闪过那个冷峻的脸,顿时心情不好了。
嗯?这变脸的速度,晴转阴也是分分钟的事啊。只是,他又怎么了?
“说吧。”百里诺夕眼都没有睁开。
“你别告诉我,你着急回来是因为他!”远子墨感觉压抑极了,他自己也不知道那种讨厌源于哪里,那是一种根植在内心深处的排斥。
百里诺夕沉默了许久,睁开眼,很认真地看着远子墨,“我想,我必须和你好好谈谈。”
“嗯,你说。”远子墨也端着态度,看着她。
“我们是什么关系?”百里诺夕直接问他。
“我希望我们有关系,可是我们没有关系。”远子墨说得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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