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把金浩的尸体处理好之后,回到了铁匠铺。
刚一进院门,金三七就停住了脚。
“有人来过!”
韦天昱用力嗅了嗅,空气当中夹着一丝似有似有的脂粉香。
金三七抽出靴子里的匕首,横握在手,进了屋。
屋里没人,也没有翻动的痕迹,韦天昱正要说金三七紧张过度,却见她走到床铺旁边,掀开了枕头。
枕头下面,是一条珠串,雾蓝色的珍珠,一看就知道是珍品。
接下来,金三七又在衣橱里,靴子筒里,装杂物的小鱼篓里翻出来玉佩一个,钱袋一个,斩妖剑一把。
韦天昱大为惊奇,她是狗鼻子吗?怎么就猜到这些地方藏了东西?
金三七把几样东西一归拢,掂着手里的那条珠串,笑道:“瞌睡来了就有枕头,知道我要去凤凰城,给我送盘缠来了吗?”
“金仪娴?”
“还能有谁?如果我猜的不错,这几样东西正好能证明金浩他们四个人的身份,我还没找她,她倒先出手了!”
韦天昱失笑,“估计早就想来了,你一直在院子里晒太阳,让人找不到机会下手!幸好今天跟我下了趟山,可把金二小姐急坏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按计划行事!这些东西我就笑纳了!”
——
当天晚上,金仪娴早早的洗漱完毕上床了,连续几天没睡好,整个人憔悴了一圈,不过,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马上就要结束了。
明天一早,定要金三七完蛋。
一想到金三七再也不能顶着那张讨人厌的脸在村子里晃来晃去,金仪娴就觉得心里特别畅快。
‘噗噗——’
窗户似乎没有关上,夜风吹的窗棂子扑腾扑腾响,吵醒了金仪娴。
“云珠——”金仪娴闭着眼睛在床上愤怒的大吼,“你死了吗?窗户没关上不知道?仔细我扒了你的皮!”
外面的厢房没回应,窗棱子被刮起的声音仍然在响。
金仪娴捂着耳朵,最后实在忍受不了那窗户的声音,才从床上爬了起来。
下床后,她没有去关窗户,而是气呼呼的拎着剑去了隔壁,地垫上躺着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丫头,蜷缩着身子,金仪娴一脚踹过去,小丫头身子舒展了些,仍旧一动不动。
金仪娴皱了皱眉,这才发现不对劲,“云珠,你个死丫头,还不赶紧起来掌灯!”
云珠没动。
窗户仍然在响,金仪娴扭头看去,只见窗户外面站着一个白乎乎的人影,随着风吹摇摇晃晃。
“谁?”金仪娴握紧了剑,用剑尖推开了窗户。
那人穿着白色的长衫,胸口正往外淌着血,头发湿淋淋的披在身上,慢慢的往窗户这边挪动,金仪娴看到那人没有下巴,肩膀也缺了一块,他不是在走,而是飘过来的,一路上淌下一串湿湿的痕迹,在清冷的月光下闪闪发光。
“站住,再往前我对你不客气!”
“仪娴……我是金浩啊!”影子出声了,嗓音低沉,像是被水泡过了一样,呜囔不清。
金浩?金仪娴眼睛猛的一瞪,脸色煞白,“再装神弄鬼,我就杀了你!”
“仪娴……你好狠心……我好疼啊……好多剑齿鱼咬我……咬我下巴……咬我肩膀……咬我骨头……仪娴……我好疼……救救我……”白影朝金仪娴伸出了滴滴答答流水的胳膊。
金仪娴吓的剑都握不住了,白着一张脸不停往后退,“不是,你不是金浩,金浩已经死了!”
“仪娴……我没死……你一剑杀不了我……我不怪你……可是我疼啊……仪娴……”
“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金仪娴看影子离她越来越近,马上就要靠近窗户,吓的跌坐到地上。
“仪娴……不要不管我……好多剑齿鱼……你看……”影子‘哇’的一下,从嘴里吐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朝窗户扔了进去,正好砸在金仪娴身上。
滑溜溜的触感吓的金仪娴浑身一哆嗦,低头看去,正是一条活蹦乱跳的剑齿鱼,大大的头,细细的尾,嘴里两排锯齿一样的牙齿,又尖又碎。
“啊——”金仪娴两腿胡乱踢着,尖厉的叫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院外有灯光亮起,影子叹了一句,“仪娴……我明天再来找你……等我啊……”
“不要不要不要——”
“不要我走吗……那我不走了……”
“滚啊,快滚啊!”
——
韦天昱回到铁匠铺,金三七坐在屋里等他,桌上燃着一盏小油灯,摆着两碟小菜,一壶清酒。
“成了?”金三七给他倒了杯酒。
“成没成不知道,倒是把人吓的不轻!”韦天昱摘下面具,又把身上的血衣脱下来。
“哼!金二小姐会这么不经吓?我不信!”连人都敢杀,会怕一只鬼?
“一切等天亮看看情况再说!好了,装神弄鬼的事也帮你办了,趁着现在有空,让我看看那封信?”
“什么信?”三七故意装傻。
“喂!”韦天昱把酒杯往桌上一搁,面上不爽。
金三七扑哧一笑,把信递给他,“多大的人了,一点都开不起玩笑!一封信而已,我叔还能在里面画张藏宝图?”
韦天昱无语的看了她一眼,把信接了过来,看到齐整的封口,疑道:“你没看?”
“有必要吗?我知道我叔会写什么,无非是让我不要惹事,乖乖的守着他的铺子,等他回来!没劲!”金三七嚼着炒的香喷喷的小青豆,浑不在意。
信封里面只有薄薄的一张纸,韦天昱看完陷入了沉思。
“写的什么?”
金三七从他手里扯出纸张,看清内容,笑容僵住,脸色瞬间变的阴沉。
信上只有一句话,一共就八个字,写了一个方位,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到她,更别提让她等他回来。
金三七心里这个恨啊!
“也许你叔给你留了什么东西?金七爷寡言少语,做不来婆婆妈妈的事情!”韦天昱看出她心里不痛快,赶紧出声安慰。
金三七翻着眼睛瞪着他。
“我也是男人,最能明白金七爷是怎么想的了!他在信上没说,却也一样舍不得你,心疼你,担心你!”
“你是个屁的男人!”
“喂,金三七,这话就没意思了,我怎么就不是个男人了!”
金三七懒得跟他理论,把筷子一扔,站起来,搬了个简易梯子爬上去,从房梁上摸出一个四四方方的布包下来。
打开布包,里面是一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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