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长时间过后，顾子衿才披着浴袍走出来。

“换套衣服吧，我前段时间去法国拍外景的时候，特意给你买的。也不知道尺码还合不合身……”

宁小艾看似刚巧走到浴室门口，递了衣服上来。

接过衣服，上面的铭牌还没摘掉，顾子衿瞥了一眼，轻笑，“让你破费了。”

吸了吸鼻尖，宁小艾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顺手开了电视，“等你以后发达了，别忘了提携我就好了。”

提携……

顾子衿有些失神。

她想起自己入狱以前……

【哇，我终于有自己的座驾了。子衿，多亏了你跟导演介绍，不然我哪有机会演女二号，拿这么多片酬啊】

【这有什么。你这么有演戏的天分，总有一天，我要为你写一个独一无二的剧本，让你成为娱乐圈最红的女明星！以后谁都不敢再小瞧你！】

【那可说好了！顾大编剧，我宁小艾飞黄腾达，就靠你了……】

她是真的给宁小艾量身写剧本了。

如果没有入狱的话，她的剧本现在应该都已经写完了。

电视里，正播放着黄金档的电视剧。

顾子衿被电视里尖锐的女声拉回了现实。

转过脸去，画面中是青楼的场景。

衣着花哨的老鸨正站在阁楼上摇晃着手绢，嗲声嗲气的喊着……

虽然画了十分浓艳的妆容，顾子衿还是一眼将这人认了出来。

愣了一愣，顾子衿在宁小艾身边坐下来。

怔怔的开口，“这不是……”

她好好的一个精致漂亮女人，犯得着去接这种浓妆艳抹的青楼老鸨角色？

双手交叉往后脑勺一放，宁小艾枕着自己的手臂靠在沙发上，自嘲道，“这是我离开东汇最后的一部戏。一年前的剧了，压到现在才播……”

她知道宁小艾换了经纪公司，之前探监的时候，她听小艾说过。

“选角导演的眼神是不是有问题？让你来演这种角色？”顾子衿皱了皱眉头。

就算是没有名气，也犯不着让一个年轻貌美的女演员演青楼老鸨吧。

宁小艾冷笑一声，“就这种龙套角色，也得顾子佩肯施舍，才能落到我头上……”

“顾子佩？”

乍然听到名字，顾子衿一愣，“她…怎么会……”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顾子佩，怎么能决定演员角色的事情。

叹了口气，宁小艾语气多少有点儿无奈，“子衿，估计你做梦都想不到，现在的顾子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算了、算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宁小艾又打住了话茬。

“是不是…因为我，所以她才处处针对你？”侧着脸，顾子衿追问了一句。

即使不问，她多少也能猜到。

依着顾子佩的性格，任何跟她顾子衿有点儿关系的人，她都要踩上一脚。

何况还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叹了口气，宁小艾勾住她的脖颈，亲昵道，“不说她了。反正我已经离开东汇了，再也不用看她的脸色！现在盛世娱乐也不错，听经纪人说最近好像有个本子的女二号可能会定我。剧本还是裴总亲自把关的，应该不会差的。”

“小艾，是我连累你了……”

转过身，顾子衿轻轻的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瞎说什么呢。要是没有你顾子衿，我连现在这个遮风挡雨的小公寓都没有呢。你就是我的贵人。”

贵人……

她如今只是一个有犯罪前科的女人，跟她沾边儿只会倒霉，谈何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