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杨柳心依旧灯火通明,热闹非常,纪王爷最近几日都被邀请来杨柳心听曲。
纪王爷在雅间与众人喝酒玩乐,他此时已然微醺,脸色通红,打了个酒咯,说道,“来杨柳心怎能没有心柳心杨这一对卵生姐妹的舞呢,哎,只可惜呀。这心柳心杨两位姑娘被那文远伯家的小子迷住了。”
一个中年男子随即道,“不然我去将心柳心杨给您要来,想那毛头小儿不敢不卖您的面子。”
纪王爷用手指了指他,说道,“糊涂,我堂堂一个王爷能和一个小辈抢妓子吗?”随即叹道,“小年轻,热闹一阵就罢了。我也在杨柳心有些腻了,明日还是去妙音坊听宫羽姑娘的曲吧。”
“还是纪王爷胸怀宽广啊,徐某人在敬您一杯。”
“哈哈哈,好。”纪王爷在雅间中畅饮,雅间外一个丫鬟端着酒菜路过,听到雅间内纪王爷的说笑声,眼睛一转,向纪王爷雅间正对着的一个雅间敲门进去。
雅间内心柳心杨正在为文远伯之子邱泽表演舞蹈,邱泽见酒水上来,“来来来,跳了这半大天的舞也累了,快随本公子喝一杯岂不快哉?”心柳心杨对视一眼,笑着来到邱泽的左右两边,三人一时嬉笑玩闹好不快活。
丫鬟随乐师退下,走到廊间看到楼下另一个主角何文新已经进入杨柳心,而宫羽也随即出现。她对纪王爷门口伺候的小厮点了一下头,小厮也点头表示明白。
何文新此时正在楼下叫嚣,**连声说着好话:“何公子,心柳心杨真的病了,不能见客。”
“哼,病。还能两个一起病?要是在我候府,这般不规矩的丫头当即拖出去打死。”何文新张狂的叫嚣着。
此时宫羽正正的挡住何文新的路,何文新刚要发火,一见是宫羽,当即笑容满面,“宫羽姑娘不在妙音坊,怎么来到杨柳心了?”
宫羽柔柔一笑,“听说心柳心杨病了,我特来看看。”
何文新看到宫羽早就忘了什么心柳心杨,用手碰了碰宫羽的手,色咪咪的说道,“相请不如偶遇,既然宫羽姑娘在,不如我们喝一杯如何?”“那么还要有劳何公子稍等,我去换件衣服。”说完就上楼进了一间屋子换衣服去了,何文新见美人不见了,赶忙追上去,想在房间内轻薄一二。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一个丫头在叫嚣,“真是可恶,凭什么心柳心杨在这楼上和与邱公子恩爱,让小姐你陪这个让人恶心的何文新。”
宫羽看向禁闭的门房,“这也没什么,邱公子一表人才,大家都是姐妹平时应相互关照,能遇到邱公子这样的人该为她们高兴才是。”
“就是那个可恶的何文新,若不是他总是找邱公子的麻烦,何至于小姐这般为难。”
何文新一听,怒火冲天,失去理智的他,叫着手下闯进一个一个房间的找邱泽,终于两人在房中相遇,看到左拥右抱的邱泽,何文新上去就打。
而对面的屋子也打开了,纪王为首的一群人纷纷看着两个年轻人撕打,妓院打架也非个案,大家无事的都开门观看,没有想拉架的意思。
何文新有些不敌,柳心见机喊道,“何公子,不要打坏了东西。”何文新一听,看到柜子上的青铜摆件,“打坏了小爷陪!”边说边拿起来砸向邱泽,邱泽刚想躲开,腿上一痛就不由自主的跪下了,青铜摆件重重砸在邱泽头上,邱泽当即血流如注,倒地身死。
宫羽收回刚刚打暗器的手,退出了纷乱的人群。**一看出人命了,慌乱的喊起来。何文新看看邱泽的尸体,知道闯下大祸当即吓得拔腿就跑。
胆小怕事的纪王看到出了人命,也赶忙离开了杨柳心。
一个自始至终没有打开过房门的雅间里,冷霜一身男子打扮,边品着美酒边听着外面的嘈杂声。这时刚刚给邱泽端酒的小丫头开门进来,将门关好后向冷霜行跪礼,“属下七十一见过主上,事情办成了。”
“把刚刚给邱泽喝的酒毁掉了吗?”冷霜摇着杯子问道。
“已经在打斗时尽数打碎。”小丫头低头乖巧的回着话。
“只是喝了让人兴奋易怒的酒,想那京兆尹的仵作也验不出。宫羽呢?”
“宫羽姑娘已经回到妙音坊了。”
“告诉柳心柳杨,过几月风声下去,就让人赎她们出去,回家乡和父母团聚。”
“是,主上。”
“等刑部接管这案子后,与秦般若的属下吹吹风,就说当时纪王也在场并亲眼目睹了何文新杀人。”冷霜说完走到窗边飞身离开,小丫头对着空空的房间,端端正正的行礼了叩拜礼才起身离开。
冷霜刚回到药庐,就发现里面有人,她听出此人的呼吸后随即笑了笑,点着灯火放到此人身边的桌上。
“先生,我这里没有炉火,大半夜的您要是受了凉,我怎么和尹大夫交待。”冷霜看着坐在桌旁的梅长苏说道。
梅长苏紧了紧披风,“我也是刚来,还是去我书房吧,你怎么连炭火都不点。”
冷霜拿着灯盏,一手扶着梅长苏向门外走去。外面月光明亮,倒是显得院子清净雅致。
“先生半夜来我房间只是来检查冷暖的吗?霜儿真是高兴,您能百忙之余记挂着霜儿。”
梅长苏低头咳嗽几声,看了看被黑暗笼罩的庭院,“冷霜,我心中所想你真不知道吗?我总有一种感觉,你比我还要清楚我想做什么。”
“先生,我若说我是上天派下来拯救你的,你相信吗?”
“若是苍天有眼,为什么这千百年来处处折磨忠良,让天下百姓受苦。”
“因为成仙的其中一条就是舍去七情六欲。”冷霜看着面前的书房,笑着说。“先生,你可管不了仙人,还是不要想了。”
梅长苏与冷霜进了书房,热气让冷霜有些难受。她脱去披风,举止间一身男装倒是不露分毫女色。
梅长苏拿起冷霜的披风,说道:“杨柳心好玩吗?”
冷霜一僵,抬起手臂闻道自己身上有一股甜腻的脂粉香味。“先生好鼻子,我本来想去红袖招,但是看见宫羽姑娘去了杨柳心,一时好奇。”
梅长苏用眼睛瞟了一眼冷霜,意思十分明显。让她不要胡诌,讲重点。
冷霜走到梅长苏旁边坐下,一手支着头,看着梅长苏。
“先生,今夜您真好看。”
梅长苏用手弹了一下冷霜的额头,“每日就会胡言乱语,若是没事就回去吧。”
“先生找我不是有事吗?怎么又不让我说了。”冷霜拉拉梅长苏的衣袖,娇态尽显。但是一身男子装扮,怎么看怎么奇怪。梅长苏将衣袖夺过来,说道,“那还不快说。”
冷霜马上在梅长苏腿上躺下,头枕着梅长苏的大腿,随意的拿起梅长苏的一缕头发,一边玩一边讲刚刚在杨柳心的所见所闻,最后感叹道,“自古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女人的几句挑拨竟能将命送了去,真真不值。那纪王爷恐怕也要吓得闭门不出几日了。”
梅长苏右手食指和拇指搓动起来,又开始想起计谋了。冷霜用力拉了拉梅长苏的头发,梅长苏思绪被扰,只好低头惩罚似的揉了揉冷霜的头。
“你现在该考虑的不是这妓里的这件事,我处从东宫传来消息,谢玉要让越贵妃复位。”
梅长苏一愣,随即说,“越贵妃是因为在宫中给霓凰下药,意图不轨才贬为越嫔。怎能说复位就复位。”
“谢玉把犯了案的礼部尚书陈元直的儿子给救出来了,陈元直本人虽然还算得上大儒,但无奈太过溺爱孩子,这个人情是不得不还。先生,隐卫说谢玉对太子说:年底祭礼太子须扶父母衣裙。”
梅长苏了然的说道,“看来陛下为了面子也要复立越贵妃了。”
“恩,越贵妃降位为嫔,年底祭礼按规矩是跪与台下,这样就和往年不同,谢玉这才钻了空子。先生要早做打算。”
“想必越贵妃一复位,誉王就要登门了。霜儿,你要小心秦般若,她既是誉王身边的第一谋士,自是有些手段。”梅长苏摸着冷霜的秀发,又说道,“你在太子身边安插的这个人怕是等级不低吧,以后联系要多加小心。”
“先生放心,霜儿不是秦般若,手下除了美色就再无其他,内院毕竟有局限。”冷霜轻叹一声,“谁愿意好日子不过,去做掉脑袋的间谍,你放心,只要是重要位置的人,没有一个敢出卖我。除了恩义有时也要有些规矩才行,我可不如先生天生就气度非凡,后天又才德出众,能够让江湖之人心甘情愿的臣服膝下。”
“瞧瞧,又成了个马屁精。”梅长苏将自己的手伸展,消瘦惨白的形态让冷霜心痛。“你看看我这身病骨,别说让人臣服,便是墙上挂的那把弓也拉不开。”
“先生,你总觉得以前的林殊,那个武艺高强能弯弓射箭的人才是真正的自己,如今这位坐在苏宅就能扰动朝堂的人就是个鬼魅。那您就错了,策马扬鞭的是英雄,拯救天下的就不算先贤了吗?”冷霜起身坐在梅长苏身边,摸着梅长苏的手指,“先生,它如今没了当年拉弓时磨下的茧子,可是它的主人还是当年那个一心保家卫国的少帅。初心依旧,纵然枯骨亦不悔。这就是我看到的你,当得琅琊榜之首。”
梅长苏一把抱住冷霜,紧紧地抱着她,眼眶中掉下一滴滴的泪水。多少年了,他从不掉泪。家破人亡,武功尽毁,奇毒缠身,兄弟难识,他依然笑对每一个人,每一场磨难。
“先生,你之前像一颗枯木孤零零的长在大漠,如今,霜儿希望能长在你身边,大漠中陪着你,哪怕也成为一颗枯木此心不悔。”
“傻丫头,我有什么好。”梅长苏轻声说道,那语气像极了情人的低语。
“呵呵,先生。便是没有一点好,霜儿也是要懒着先生的。”冷霜离开梅长苏的肩头,仰着头看着梅长苏,眼睛红红的,可爱极了,她喃喃自语道:“要是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先生的好那该多好啊。”
梅长苏看着冷霜嘟起的红唇,情不自禁的吻了上去。冷霜随即闭眼,泪水从眼眶里落下。两人情意正浓,黎钢突然冲了进来,“盟主,杨柳心。。。”黎钢看到自家盟主和一男子在亲嘴,吓得连大张的嘴都闭不上了。磕磕巴巴地说道,“盟,盟主。你们继续,我出,出去。”刚转身走了两步又转过身,一下跪在地上对梅长苏说道,“盟主,你可要三思啊。自古阴阳调和才是正道,男子在一起可是违背天理的啊。再说咱们未来的盟主夫人虽然性格有些不拘,行事张扬很辣。但是她对您可是一心一意啊。”说完就趴在地上,一副豁出去的样子。
突然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好你个黎钢,竟然说我性格不拘,行事张扬很辣?”
黎钢一听这不就是冷霜的声音嘛,赶紧抬头,只见冷霜坐在梅长苏身边,一身男装,眼睛瞪的老大。
“冷霜你怎么换了男装,吓死我了。”黎钢站起来,一副受惊之后的样子。
梅长苏起先虽然有些被人撞破的尴尬,却被黎钢这一番话弄得哭笑不得。
“黎钢,看在你最后一句话的份上,我现在不与你计较,不过你最好不要生病。”说完披风也不拿就逃也似得离开了书房。
梅长苏看了看黎钢,“杨柳心的事我已经知道,你下去休息吧。”
黎钢站起来磨磨蹭蹭,最后说,“盟主,黎钢不是有意进来的,不过您也不小了,总不能奉子成婚毁了您的名头。”
梅长苏挥挥手示意他赶快走,“去去去,有你我的名头就丢不了。怎么连你也变得婆婆妈妈的。”梅长苏站起身走向里面卧房。
黎钢站在空荡荡的书房,脑袋还有些不清楚。突然他想到一个让他汗毛都竖起来的事:他撞破了盟主的好事,还说了未来盟主夫人的坏话,貌似刚刚盟主夫人还威胁自己来着。
黎钢晃晃悠悠的走出书房,向着自己卧房相反的方向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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