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凰郡主心中难过,卫峥也心里纷乱。两人不用劝酒,自顾自的不停喝着。
霓凰郡主喝着闷酒,心中痛苦此时急需要释放。“林殊哥哥,为什么要离开我。这苍天何其不公,你说,为什么?”霓凰郡主抓住卫峥的衣领,自己有些晃晃悠悠。
卫峥苦笑,“霓凰郡主,你醉了。”
“我没醉,我只想知道当年的梅岭到底发生了什么。”
“尸横遍野,焦骨满地。”卫峥眼睛有些呆滞,“活下来的都是没有魂魄的躯壳,生不如死。”卫峥生生将酒杯捏碎,不管手上的鲜血,拿起酒坛仰头将酒倒入口中。
霓凰郡主也抱着一个酒坛念念叨叨。
伙计在门外不动,直到里面静悄悄在没有声响,这才开门进去,发现两人都醉倒在桌上。伙计向外面挥手,几个男子进来,用两个黑色披风将二人包裹严实后悄悄扶走。
几人来到后院的一间房内,将霓凰郡主和卫峥放到床上。小厮拿出药丸分别给两人服下,几个人随即出去关上屋门后消失不见。
不出一刻钟,卫峥就已经醒来,但是酒后劲猛烈,他还是有些晕晕乎乎的,看来药丸只能让人清醒却并不能彻底解酒。
卫峥准备起身,突然发现身边有人。霓凰郡主就躺在他身侧,卫峥本就心仪霓凰郡主,如今霓凰郡主和少帅婚约已决,心中包袱一放自然情难自已。他望着霓凰郡主红润的唇,轻轻一吻,霓凰郡主似在梦中,竟然也有所回应,这个吻随即越吻越深,两人皆动情。
霓凰郡主突然轻喃道,“林殊哥哥。”卫峥眼睛大睁,就要起身。霓凰郡主此时并不清醒,感觉身边的人有意离开,死抓住不放并不停的往卫峥身上蹭。卫峥额头汗滴不停的往下流,两人都是练武之人,卫峥一时难以挣脱。
卫峥恨了恨心,咬破舌尖让自己清醒一点。伸手将腰带取下绑住霓凰郡主的手,将其压住。霓凰郡主不停挣扎,好不容易挣脱的卫峥狼狈的跑下床瘫倒在地上,大口的吸着气。
霓凰郡主则慢慢的消停下来,渐渐昏睡过去。卫峥平复了一下心情,转身看着霓凰郡主的睡颜。
头昏昏沉沉渐渐出现了幻觉,好像此时身处在云南边城的将军府中,霓凰郡主穿着甲胄第一次召见他,两人在城墙看着南越大军被击退时霓凰郡主激动的笑颜,他骑马离开云南时霓凰郡主在城外相送,还有刚刚霓凰郡主悲伤流泪的画面不停的在眼前重复。
卫峥紧握双手,心中越发不能平静。他果断的从靴中掏出一把匕首,从鞘中将匕首拔出。这匕首十分精致,卫峥右手握着匕首,目光坚定地看着自己将自己的左手手心划开,鲜血流淌的热度让他有些安慰,疼痛刺激着他的大脑,让他清醒让他释放着压抑。
卫峥将头靠在床边,低声笑了起来。笑声听起来十分苦涩,所谓男子汉便是只能笑着将泪咽下。整整一夜卫峥都坐在那里,他守卫着自己的女神不让她遭受一丝惊扰,包括他自己也不行。
清晨的阳光落在院中,鸟儿畏寒还没有鸣叫。一夜未睡的卫峥此时还没有醒来,霓凰郡主却已经睁开了眼睛。
霓凰郡主是武将,自然十分警觉。她迅速睁开眼睛,看到不熟悉的地方心中一紧,紧接着发现自己双手被绑。霓凰郡主挣扎的爬起来,手上绑的十分松乱,霓凰郡主轻易就挣脱了双手。霓凰郡主看着身上衣衫虽然有些乱却还在身上,心中大定。
随即又看到地上闭目靠在床边睡着了的卫峥,并没有动。昨日的事她记得不是很清楚,只记得她与卫峥喝了好多酒,她好像还哭的厉害,还有什么,她好像与一个看不清脸的男子亲吻了,而且自己紧紧抱着那人不让他离去。
霓凰郡主扶着额头,没想到自己竟然也能做出这样的荒唐事,心中烦躁不已。她伸手推了推卫峥,卫峥只是动了动并没有清醒,匕首随着卫峥的动作,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碰撞声。
霓凰郡主感觉不对,她起身下床,有些摇晃的蹲在卫峥身边,见卫峥脸色潮红,用手摸了摸卫峥额头,有些发热的额头让霓凰郡主飞快的将手收回,眼眸低垂。正好看到沾了血的匕首,和另一边卫峥瘫软的左手上血迹斑斑的伤口,此时手上的血液早已禁锢。
霓凰郡主将匕首拿起来,这个匕首她十分熟悉。
记得这匕首还是在破南楚连环阵时缴获的,因为这匕首是一位南楚皇子的配饰,不止精美锋利还没有见过血光,自己将它赠与卫峥时,他还开玩笑地说这匕首此生是无法见血了。没想到匕首第一次见血,却是饮下了主人的血。
门外隐隐传来两个人的谈话声,霓凰郡主站起身走到紧闭的门边。
“二张,里面那两位爷醒了没有,要不要叫叫去。”
“你傻啦,昨天他们喝的大醉,差点把雅间都拆了,要不是掌柜做主将把人带到后院安置,指不定出什么乱子呢,他们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
“在不好惹还能吃了我不成,就凭昨天两人死活不分开的样子,一看就是一对怨侣,只怕是被着家人偷偷私会呢。”
“闭上你的嘴,咱们文渊阁可是有规矩,进来的客人不管在酒楼中做了什么事,咱们都不能说出去。”
“我知道,这不是咱们兄弟瞎唠嘛。”
“那也不行,小心掌柜听见。你在这里守着,我去前面招呼客人。”
“放心吧,我一定小心照顾,惹不出祸事。”
霓凰郡主在屋内听完伙计的对话,转到回到床边将卫峥扶到床上。
卫峥清醒过来,对着扶着他的霓凰郡主几度想开口。刚躺到床上就要挣扎着起身,“不要动。”霓凰郡主按住他胸口不让他起身。
卫峥一把抓住霓凰郡主的手,“郡主,我对不起你,昨天我多有冒犯,你要杀要刮我卫峥心甘情愿。”
霓凰郡主苦笑,“昨日我们都喝醉了,若是说错也是我穆霓凰的错。好好休息,我们现在应该在文渊阁酒楼的后院,我去叫人。”
卫峥眼睛直直盯着霓凰郡主离开床边,紧握拳头硬生生将左手的伤口崩破,鲜血直流。
霓凰整理好衣服打开门,果然有一个伙计站在院子中,离门不远不近,既听不见屋内的私语又能第一时间给予照应,可见酒楼主人的并非简单人物。
伙计赶忙上前,“这位客官需要什么吩咐。”
“叫个大夫来,可有相熟的?”
“客官放心,我们酒楼有自己的大夫。”
“在那些伤药。”
“小的明白,伤药在房中黑色柜子里。”
“你家掌管可在。”
“掌管刚刚有事出去了,客官想来是第一次到我们文渊阁。文渊阁后院留宿后只需交上银子,来往直接以马车相送,安全性您大可放心,若是以后要来只需领一张木牌,我们会为您安排好。”说完就将木牌递与霓凰郡主,霓凰郡主伸手接过,木牌上面只有十七这个数字。
霓凰郡主将木牌收好,另一名伙计已经端了清水进院。霓凰郡主接过铜盆就要往屋内走,“客官可需要沐浴。”霓凰郡主身形一顿,“不需要,大夫来了直接让他进来。”
霓凰郡主走进屋内将铜盆放在床头箱柜上,又将柜子里的伤药拿了出来。
卫峥痴痴的看着霓凰郡主,霓凰郡主轻轻拿起卫峥的左手,看到又裂开的伤痕愣了愣,一点一点为他擦去血债,血痂擦掉皮肉外翻,本该是极痛的。但是受伤的手没有动一下,霓凰郡主抬头看了看卫峥,卫峥眼睛直直的盯着霓凰郡主,心思没有往手上放一分,只怕就是刺他一剑他都没反应。
霓凰郡主从没有见过如此赤裸裸的视线,低头继续上药,脸不禁有些潮红。
霓凰郡主干咳一声,“这家文渊阁也不知道是谁的开的,水深的很。”半天不见卫峥答话,只好抬起头看他。
卫峥一愣,慌忙说道,“是,你说的是。”
“我说了什么?”霓凰郡主追问道。
卫峥憋了半天,“郡主,你说什么都对。”
“我刚刚是说这文渊阁。”霓凰郡主不打算和这个今日有些呆傻卫峥计较。
“文渊阁,是江湖势力,并不与官家来往。几国都城皆有,明面上多是文人墨客才会来的,暗地里是一处极好的暗中见面场所。”
“你倒是很清楚。”
“来这里住不怕担心暴露身份,我这种见不得光的逆犯自然是知道的。”
霓凰郡主心里难过点头不语。
卫峥看着霓凰郡主,“我卫峥现在是个逆犯,不敢求郡主下嫁与我。但我卫峥可以发誓,为郡主万死不辞。赤焰案结束后,生死全凭郡主发落。”
霓凰郡主看着卫峥,“值得吗?”
“没有值不值,只有愿不愿意。”
“你休息吧,一切等赤焰昭雪我们才能顾得了自己。”霓凰郡主起身要出去。
“郡主,我在此地能不能不要告诉少帅。”
“林殊哥哥他不知道你来吗?”
卫峥低头,有些羞愧地说,“听说郡主已经认出少帅,我此来只是想看看你。”
“你怎么如此莽撞,若是有人发现你与林殊哥哥相识,他的身份极有可能暴露。”
卫峥看着霓凰郡主,“郡主,死或是受尽折磨,我也不会背叛少帅,更不会说出他的身份。”
霓凰郡主也对刚刚训斥卫峥有些羞愧,赤焰的军人从不容轻视。
“我们,我们最近不要见面了。你速速回去吧,金陵你不能久留。”霓凰郡主说完便转身出去,不一会儿就听见接人的马车离开了这处院子。
卫峥眼睛直直看着包扎好的左手,“右使大人,想必你也该到了吧。”
“呦,耳朵挺灵的,我以为你已经将魂魄一同送走了。”右使摇着杨柳细腰走了进来,坐到床边细细打量了卫峥一遍。
“昨天是不是你们在酒里做了手脚。”卫峥当年能年纪轻轻做上副将,心智极高也是其中之一。
“只是一点点助兴的酒,让人可以不必遮掩自己的本性,随心而为罢了。”右使用涂了丹红的指尖快速划过卫峥的胸膛,“你不愧是条顶天立地的汉子,若不是你是掌令使的人,我一定不会这么容易放过你,真是最讨厌你们这些君子了。”
“无耻,有你们这样的属下,你们的主子也一定不怎么样,也敢妄想我家少帅。”
啪!右使狠狠的打了卫峥一巴掌。“我绝情的确无耻,但是你还不配提起我家主人,更不要说侮辱她。若不是我家主人,你那个半死不活的少帅早就死了。我家主人就是太善良,不然这个霓凰郡主也应该陪着她父母去了。”
右使动作极快的强迫卫峥咽下一颗药丸,“你最好快点给把伤养好,你与郡主的事情一日不成,你就不要想消停。不过此事之后霓凰郡主与梅长苏也再无可能。”
“你给我吃的什么药?”
右使鄙视的看看他,“风寒药,你值得浪费毒药吗?”
卫峥气的额头冒出青筋,索性闭眼睡觉不搭理绝情。
绝情看到卫峥这副样子,满意的一笑。“这院子的书房有很多关于南越军方部署的书信,多看看说不定以后可以英雄救美。有我家主人在,你卫峥还会变回你的边关将领,你与霓凰郡主的婚事也跑不掉。不过前提是你乖乖听话,能逼你就范的人越来越多,我绝情非常开心。”
门关闭,卫峥又睁开眼睛,他看着自己的右手。“我是不是在与虎谋皮,我是在救少帅还是将大家推入深渊。血隐宫、幽冥谷你的主人目的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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