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靖王查到私炮房由太子和谢玉两人结党营私暗中支持,太子被陛下下旨囚在宫中,谢玉下狱。誉王可是占了大便宜,昨日还在候府救了盟主您还有禁军统领蒙挚,悬镜司掌镜使夏冬。啥事没干却捞了好处。靖王辛苦查案也不过才升到五珠亲王,得了个能随意进宫的口头奖赏。”黎钢坐在桌边一阵唠叨,梅长苏只是听着。“哎,冷霜姑娘呢?”黎钢突然发现,冷霜不知道何时走了。
这时一个隐卫走了进来,跪下禀报,“令主,主上已经准备妥当,您可以出发了,主上与夏冬马上就去。”
梅长苏起身,黎钢赶忙给披上披风,“盟主,您要去哪?”
“刑部大牢。”
刑部大牢内,光线昏暗并散发着一股霉变的味道。
梅长苏走过一间一间的牢房,关押谢玉的房间对面便是关押皇族亲贵的监牢,门上至今还挂着上一位到此皇子的名牌,梅长苏碰了碰名牌,萧景禹三个字烫伤了梅长苏的心,他将名牌反扣定了定神才走进对面谢玉的监牢。
谢玉此时早就没有了曾经的风采,显然誉王已经授意让人严加询问,想从谢玉口中在抠出一些彻底搬倒太子的把柄。
梅长苏走进监牢内,谢玉抬头看了看梅长苏。“成者为王败者为寇,难道你梅长苏也是来此看我的笑话不成?”
梅长苏站在门口并不上前,离谢玉甚远。“谢玉,当年你机关算尽,就该知道有此结局。”
“你是从一开始就想算计我,你并不是来辅佐誉王的。”谢玉听出梅长苏言外之意,开始分析当前局势。他顿悟道,“你是在帮靖王,哈哈哈,一个从来不被人看好的靖王。”
“不愧是国之柱石,当真一点就透。”梅长苏看着狼狈不堪的谢玉,“只可惜你这候位不是保家卫国得来的,而是残害忠良所得。”
谢玉突然抬起头,向梅长苏冲来,只可惜铁链绑住了他的手脚,让他不能上前,“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一个讨债的冤魂,一个死在梅岭的冤魂。”梅长苏看着谢玉。
谢玉又重新缩回角落,“既然我已经下狱,你还来做什么?”
“当年的真相,你是和谁一步步的谋划陷害祁王和赤焰军的。”
“和谁?当年祁王得到满朝文武的赞赏。”谢玉看向梅长苏,“他忘了陛下才是当今君主,才是该被夸奖的那个。他母亲的兄长又是手握重兵的赤焰军统帅,有这样一个权倾朝野的母族,他不死也难。与谁同谋?想他死的人太多了。”
“谢玉,我可保你全家无事,说出当年真相。”梅长苏不想与他多谈。
“鹿死谁手还未可知,你以为我是那么好扳倒的。”
“夏江不会救你,只会杀你灭口。”
“你知道夏江,我们当年行事隐秘,如今更是少有来往,你怎么会猜到是他?果然是麒麟之才,我输的不冤。”谢玉低头思考片刻,“希望你能说到做到,你和夏江相比起来我更愿意相信你。”
“你只能信我。”
“十三年前,夏江找到我,我为了权利和地位自然同意他的计划。他让人模仿赤焰前锋聂锋的笔记,说林燮带着赤焰军欲图谋反,拱立祁王,并杀了伪造笔记的文人斩草除根。陛下大怒,但还是半信半疑,让我带领御林军前去招降。但是我和夏江早有谋划,让士兵刀上涂毒,先杀了没有防备的聂锋前营,又暗中埋伏,杀了赤焰军。当时我命人仔细确认过,没有人生还,而且火寒毒无药可解不可能有人活下去,你到底是谁?”
“赤焰军苦战三天三夜等不来救兵,好不容易才将敌军杀退。却不知自己国家的军队就在崖山看着他们流血被杀,援军到来时不是胜利的欢呼,而是高举的屠刀。十万赤焰军死在梅岭,谢玉,你以为一把火就会将十万冤魂的血债烧干净吗?为了一己私欲,你将国家至于何地?将出生入死的将士至于何地?将谢家百年忠良之名至于何地?”梅长苏抑制不了体内翻腾的气血,寒火毒发,嘴角留下鲜血,退了几步靠在铁栏杆上。
冷霜与夏冬站在暗处,冷霜感觉梅长苏不对,来不及照看夏冬的心情,“冬姐,你要保重自己,不要被夏江发现。”说完就跑到梅长苏身边,为梅长苏输送内力压制火寒毒。
夏江看着梅长苏毒发,“你不是病而是中了毒,赤焰军里年龄与你相似的又聪明过人的只有林殊。梅长苏,藏苏。哈哈哈,果然是好儿郎。”
冷霜走到夏江身边蹲下,“若是你说出关于先生的一个字,长公主可就不会好过了。”
谢玉看向冷霜,冷霜冷酷的笑了笑,“我可不是什么好人,你最好相信我的话。”
谢玉眼睛瞪出了血,冷霜又说道,“若是想长公主活命,最好能给她找张白纸黑字的护身符,也许你谢家还能翻得起身。至于夏江,你放心他会比你惨百倍,毕竟你还有心爱之人能活着,还有孩子继承香火。而他只会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这样是不是很美妙?”
“你,你好狠的心肠。”
“诛心而已,愧不敢当。呵呵呵,不过你应该感谢先生先对你出了手,你没有机会落到我的手里。”冷霜走到梅长苏身边,梅长苏已经缓过劲来,但是冷霜知道他的病情不妙,扶着梅长苏走出监牢,刚上马车梅长苏就陷入昏迷。
经过一夜的诊治,冷霜略显疲惫。走出梅长苏的房间,对甄平说,“里面有尹大夫看着,暂时无碍。你帮我通知蔺晨来京,就说先生病重需他鼎力相助。”
冷霜走回药庐,左右使都在屋内等待。
冷霜刚坐下右使绝情便凑近冷霜为她揉肩,“主上可是又一夜未睡?”
冷霜闭着眼睛,“恩,谢玉那里可有动作?”
“不出所料,谢玉已经暗中写信给夏江,夏江怕是马上会回京,信中没有提到梅长苏的真实身份,但是让夏江重点查主上的身份。而且秦般若也去搬救兵了,还和夏江通信,信中重点也是主上。”
“嗯,一切都在计划之中。”冷霜表情变得舒缓多了。“绝情,夏江要查我必然要动用他暗中潜伏在江湖的人,我要你带上血卫顺藤摸瓜,将他的手脚断掉。记得要务必干净。”
“属下遵命。”
“你现在就去准备一下,将血卫都带上,注意安全。”
“属下一定不少一人的归来,也请主上保重。”绝情飞身而去。
冷霜看了看一直在品茶的公孙轻玹,“轻玹哥哥,今日怎么不说话?”
“你都将自己立成靶子了,我还能说什么?”
“我想让公孙哥哥给我打通退路。”
“什么退路?”
“公孙哥哥,你当知我心。”
“我一离开,必将带着隐卫,你一个人留在那个梅长苏身边,我不放心。”公孙轻玹将茶杯推到一边,“这么做值得吗?”
冷霜笑了笑,“公孙哥哥,只要结局好就不要在乎过程了。”
公孙轻玹盯着冷霜的眼睛,“答应我,你不会有事。”
冷霜笑着回答,“我答应你,我会长长久久的活下去。”
公孙轻玹握紧拳头,“我会尽量早早回来,以你的武功也不会出事。”
冷霜点头,“蔺晨也会马上来的。”
“那个琅琊阁的花蝴蝶?”
冷霜一笑,看了看公孙轻玹放在桌上的扇子。“恩,你与他是同性相斥。”
“冷霜姑娘,盟主醒啦。”远远传来黎钢的喊声,冷霜一下站起来一眨眼就走了出去。
公孙轻玹看着走远的冷霜,打开扇子叹了一口气,“女生向外啊。”拿起茶杯喝干,“十六,你留下。若是主上又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就飞鸽传书到幽冥谷搬救兵。若是生死关头的急事可听命于梅长苏。”
一个黑影跪在角落,“属下遵命,左使放心,一切都会以主上安全为主。”
公孙轻玹点点头。
而这边冷霜进入梅长苏房间后,尹大夫急急迎上来。“这次怕是不妙,火寒毒难以压制。”
冷霜走到梅长苏身边,把了把脉,“他自己的心不静如何能压制的住。”
冷霜对飞流说,“去帮姐姐烧壶水。”飞流点头离开。
冷霜又对黎钢说,“刚刚醒来多久?”
“只睁了一下眼睛,吐了几口血便又昏了过去。”黎钢记得满头汗。
“你出去守着,我要与尹大夫一同救治,不能让打扰。”
黎钢点头离开。
冷霜拿起水碗将里面的水泼掉,尹大夫说,“你终于要开始治他的病了。”尹大夫语气有些沉重,并没有救人时该有的激动。
“尹大夫怎么知道的。”
“哼,你引开他们不就是这个原因吗?”
“没办法,他们嘴不严。”冷霜说完,在袖中取出一个玉质药瓶放在桌上,又拿出一把匕首。冷霜闭目运功,不一会儿汗珠就流了下来,她将一直压制在丹田中,曾经火颜丹服下后形成的热毒逼到左手,将手腕割开,鲜血立刻流入碗中,碗中的血温度极高,在温暖的室内竟然也冒出热气。冷霜草草的裹住伤口,药瓶中倒出一粒药丸放入碗中,碗中血液立刻变了颜色,变成了翠绿色并且散发着悠香,再也闻不出一丝血腥味。
尹大夫大惊,“你。。。”
冷霜示意尹大夫不要说话,她扶起梅长苏,将自己手腕的伤藏在衣袖内,快速点了下梅长苏胸口的穴道,梅长苏慢慢睁开眼睛,冷霜将药碗拿到梅长苏嘴边,直到梅长苏将药喝干,才拿走药碗扶梅长苏重新躺下。
尹大夫赶忙上去把脉,果不其然火寒毒被压制下去了。
梅长苏有些清醒,断断续续的问冷霜,“是什么药这么甘甜,一点也不苦涩。”
冷霜笑着说,“这次忘了放黄连。”
梅长苏也笑了笑,“以后都不放黄连了好吗?”
“嗯,以后只会喝甘甜的药汁。你现在好好休息,明天就能去看你的木盒,烧掉你盒子里的木牌了。”
梅长苏点点头,安心的睡下。
冷霜看向尹大夫,严肃的说,“此药必须连服七日,期间不能间断,不然必死无疑。”
尹大夫点点头,“七日可治愈?”
“可治入骨之毒。”冷霜看看梅长苏,“脏器还需三日的猛药,现在还不是时候。”
“何时?”
“一个时机。”冷霜看向尹大夫。“他会好的。”
“那你呢?”
“我也不会死。”
尹大夫明白,只是不死而不是无事。几字只差却有着天壤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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