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缘的出现,就是过年前青壮回归的信号。
只有在外面没啥事的乞丐,才提前个把月归来。
李哲为此惊喜,山村的进度,今年过后将跨入新的纪元。
他花了四千快把老牛买走,沙屠户还是赚翻了,老校长卖给他也就两千多快,瞧着耕牛分量,卖生肉也卖不出这个价。
各方都很满意,围观者感觉参与了一次拯救生命的过程,精神满足。
老沙名号更响亮,演技上升一台阶。
只有李缘不高兴。
他似乎没起到作用,善心,还是比不上金钱的力量。
李哲瞧见他脸色不太好,说了句:“没你从刀口下抢救,这牛已经被杀了,你的功劳比我大。”
李哲也不废话,当场给老沙手机转账。在人们目送,慢慢牵着牛走回家。
等路上空旷,李哲道:“我说耕牛,你就没点欲望,连死都不怕?”
“眸。”
耕牛大叫,两牛眼带着畏惧看向李哲,拉动鼻环的痛苦,也没驱除恐惧。
“这人类……莫不是……妖怪?”
耕牛自言自语。
不怪老牛见识浅,打它成精起,就废柴装死,连走动都不愿意,耕田,是永远不可能耕田的,这辈子都不会再耕田。
人类的动作它大致能看出个意思,可语言,耕牛压根听不懂。
大吹法螺,是针对思维,直接沟通。
“我是人类,你别管我为什么能和你说话,我问你,蝼蚁尚且偷生,为什么寻死。”
耕牛死死盯着李哲嘴型,确认话是对方说的,愣了愣,道:“别人都是来生做牛做马,有人想过今生做牛做马的苦吗?你不是牛,我和你说有个屁用?”
耕牛思维,有哲学内涵。
来生做牛做马,是口号,求人办事时张口就来。
真要是做牛马,当事人真愿意吗?
老牛的表现,就是在嘲讽把机会留给下辈子的人。
“说不定你前辈子欠了人情……”
“前辈子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已经做够了牛,早点投胎更好。”
李哲气啊,又买个废材回家。本想着好好沟通,说不定能有大用。
老牛这种悲观厌世心里,用鞭子抽都不行。
“我告诉你,我花钱买你,这是你的机缘。你前辈子肯定欠我一大笔钱没还,以为死了就能一了百了,休想。这辈子,还要接着补差额。”
耕牛“哞哞”冷笑:“哥死都不怕,还想在我身上炸出油水,瞧你能的。”
李哲一路走,一路和耕牛抬杠。
主干道两侧的临时路灯,修建完毕个把月,施工方法非常简单,就找个泥地挖个窟窿,打入树干固定,罩上防水灯壳就完事。
粗糙是粗糙了点,却很耐用,一个月内,连个跳电事故都没出过。
自从有了这个路灯,乡村总算有了夜生活,每晚在外走动的人也多了起来。
村长吕岩响应民众需求,开设夜晚活动,第一届乡村棋牌争霸赛就此开幕。
能想出这个匪夷所思的活动,村子好歹掉了几根头发。
才艺表演,村里人都只顾生活吃饭,哪里有时间学杂七杂八的玩意。大多数村民,晚上8-9点左右就睡了,5点起床。至于广场舞,也是老校长牵头搞起来。
自打老头闹出事,广场舞有冷落趋势。
老年高帅富不参加,没点明星效应,老寡妇都不愿意出现,紧跟着老头子也少了。
棋牌好啊,谁都能参与进来,真正与民同乐共襄盛举。
财大气粗的村委,还设立奖金制度,第一名奖金两百块,前五都有奖金。
还分老年组成年组少年组,男子组女子组,军旗象棋围棋……斗地主大老二……
只要是大众型棋牌,基本类型都齐全。
当然,每人只能报棋牌各一个。
凡报名者,选个冷门类,人人都能获得奖金,最差的也能给个奖状。
简直是变着法子给村民创收。
当然,奖金是少,可耐不住热闹,连着外头游客都能现场报名杀的村民片甲不留,成就感爆炸。
吕岩这一手下来,真是民心大聚,人人夸赞村长有懂事。
这一月,村委是前所未有热闹,村委大堂天天乌烟瘴气,吞云吐雾。
白素素获得女子成年组围棋第一名,实至名归的古典才女,若非有她在,第一届棋牌争霸赛不过是村民在耍横,外人都嫌奖金低。
村长把她得奖的照片,做成海报,张贴在村口。
白衣女子,气质出尘,把乡村年轻女子颜值总体拉升一个档次。
村口经常有车辆打飘,传闻与这张海报有关,驾驶员入迷丧失方向。也有人说是被鸟类袭击,影响视线。
老校长获得成年组第一,都是村里人谦让,凭他臭棋篓子,估计和钟正比都危险。
老头子一盘棋,能下五小时,磨洋工技艺精湛,对手自动认输,下棋睡着出局。
村中主干道上,抬杠中的一人一牛,走的很慢,特别是山上路段,耕牛走三步歇两步,懒到根里。
幸好李哲下午没事,有的是时间陪耕牛玩。
别墅后院,猪圈还空着。罗甜嫌弃味重,不允许李哲买猪崽子。
耕牛还很年轻,体型和成年猪差不多。
李哲锁上围栏,还给它送了把青草。
“卖好?”耕牛吃着带水分的嫩草,嘲笑道,“还钱是不可能还钱的,有本事现在就杀了我。”
所谓无赖,不过如此。
勤快的耕牛,一旦成精,各种撒泼都使了出来。
耕牛坐在干净舒适的猪圈内,对比以前狭窄逼仄牛棚,一下子进入天堂。
耕牛很满意,如果天天这样被人伺候着,生活也不是不能过。
耕田?休想。
不怕死,就是它最大底气。
“看你能,我有帮手,有本事晚上你和她说。”
五个小时后,李哲拉着下班地白素素来到猪圈前。
白素素悄悄擦拭嘴角口水,道:“这小牛犊子很健壮,肉想必很爽口。”
假寐的耕牛,蹭地站立起来,咻地藏进角落。这一刻,它浑身发冷,似乎被毒蛇猩红的眸子给盯上。
耕牛屁股紧贴墙角,微微低头把牛角顶前头警戒,喘着粗气,并保持随时发起攻击。
它的感觉没错,确实被毒蛇给盯上。
处在食物链顶端的白素素,释放些许敌意,群妖退避,镇压万古。
“你……找帮手就是……她。告诉你……死我都不怕……”
耕牛牙齿咯咯作响,冷汗浸透毛发,弥漫着绝望的气息。
上位老妖白素素,散发无尽压迫,来自基因中的恐惧,更甚于耕牛求死决心。
李哲没有搭理耕牛,笑着对白素素道:“这头牛是家里劳力,上山下山还能背点东西。等哪天不听话,再上餐桌,走吧。”
“可惜了。”淑女白素素,忍不住舔了下鲜红的舌头,视线转向小牛犊子四肢,耕牛蹄子很健壮,肉厚。
耕牛腿脚发软,肌肉发酸。它猜测,要是被眼前女人活着吞噬,别说转世,灵魂永堕地狱都是奢望。
李哲拉着白素素,如来时那样,轻飘飘离开。
回头,对着耕牛竖中指。
“小样,看你能。”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