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南枝心里做了计较,便低下头仔细把面前这碗馄饨吃了个干净。又听单凤提起道:“南枝,你这样在意的人,我也忍不住好奇呢!为什么,难道那两名女子中当真有你的老相好吗?”
赵南枝一怔把碗放下,沉思了会才道:“宫主多虑了,我是什么身份,不敢妄言与她们有什么交情。”
之后又道:“宫主吃好了吗?吃好了我们就走吧。”单凤连忙点点头,起身到了那老板身边,正要从袖中掏出几个铜板出来。可是被这摊铺的老板阻止了,她说道:“这次就不用了,这几天我心情好呢。你们还是快上路吧!”
单凤也不多言,就要走开,只是这个老板又拉住她说道:“若是你身上没带许多钱,就别往前面去了。”
单凤本来觉得疑惑,这下更是好奇了。盯着老板问道:“怎么,前边是有什么财狼虎豹我是去不得吗?”
那老板提着个勺,面上却是个有苦难说的样子。只是说道:“哎,您听我的吧。宫主。”这下说出来,连赵南枝都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看着两人拉拉扯扯说了半天,最后还是单凤不耐烦的把袖子从老板手中扯开道:“怎么我都许久没来了,你别是诓我。前面什么地方我会不清楚吗?有什么问题会出现嘛!别拉我,别拉我,你这手上油多,佐料多,我怕。”
那老板还一副担心的模样,只是看着单凤离开了她的小摊前,与那几人又走在了一起。
赵南枝忍不住回望了几次,可是还是没发现什么蹊跷。便又转回头看向前方的路,单凤在他旁边左右相看了一会说道:“怎么一段时间没来,城里的人都变的神神叨叨的。这里难道还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吗?”
赵南枝却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更何况宫主这离开的可不止三日吧。”
单凤停住了脚步,看着一旁的赵南枝道:“你这话倒是说的有理。我还说你什么都不懂,一个闺阁公子罢了。”
“哎——”赵南枝也停了下来转身朝他说道:“宫主可别把我高看了,您以前想的没错。我是一个闺阁公子,也不懂什么,更不合弯月宫弟子的规章。说实在的我都不知道为什么宫主这样相信我,非得提携一个无名的人?”
单凤点头笑道:“你自然有你的好,我不是说了吗?你的资质说不定比我那步青冥徒儿还要高一些。”
想到这单凤又不笑了,好像只要是提起那个叛逃的弟子,单凤就是这样皮笑肉不笑的样子。
赵南枝暗暗在心里记下,见单凤没了说话的兴致,大步跨到了自己的前面。他也连忙开始扶着秦玉成慢慢往前走。可是没走两步路,却又遇到了一个拦路虎。
挡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矮小肥胖,用玉带盘着腰的女人。她笑嘻嘻的一张脸上写满了讨好,也不先开口只是站在那里不说话。堵着单凤有一会了。
赵南枝依自己的感觉,单凤马上就要爆发了。果然,单凤一声大喝:“你是哪里来的女人?!敢拦我的路!”
那女人才又笑嘻嘻的回话道:“小人是这附近酒楼的掌柜,来拦宫主确实是逼不得已的情况了。我们酒楼小本生意,今天您的弟子来我们这里订了十几只烧鸡。往常不做的牛肉也被你们拿了去。说是要叫小的往弯月宫去拿菜钱。可是宫主明鉴,我们只是普通百姓啊,别说是宫主的大名鼎鼎的弯月宫,就连手下的剑都没怎么见过。怎么找得到呢!”
她又继续道:“还好听说您现在又回来了,所以小人才凭着一张老脸过来了。还望宫主不要与小人计较。”
单凤吃了一惊,对着这个女子道:“你确定是我弯月宫弟子拿的吗?还有我们使得是长绫,不是剑。”
那暴发户似的老板急忙辩白道:“的确是弯月宫的弟子,身上也都穿着弯月宫的青衣。他们自己说自己是弯月宫的人。没有错,宫主可不要吓我啊!”
单凤有些迷惑,又道:“你说的这些我不能确定,前几日我都没有路过春城。怎么可能叫弟子来买鸡,还一买就十几只。说明弯月宫出动的人也是极多的。可是我实在想不出,最近有什么任务需要出动这么些人的。除非……”
单凤本来一脸迷惑,可是捋清了顺序后,他突然发觉可能是那一伙人。自己的弟子步青冥他们!他们按说也算是弯月宫的人,虽然他们的寨主叛宫了。这样正好走到这边,顺便打打他弯月宫的秋风。
单凤不由生了气,袖中飞绫突然刺向了那女子的脚边的石板之上。那块石板竟然很快分成几块裂开了。
把那个老板样的女子吓得顿时摔倒在地,反应过来之后面上确确实实是一张惊恐的脸了。对着单凤十分快的求饶道:“宫主大人有大量!别跟小人一般计较!还请高抬贵手放过小人一码吧。”
单凤本来也没有怎么着她,只是收回了袖中的青色长绫说道:“这回可看清楚了吗?这才是我弯月宫使得兵器,可不是那些莽夫用的刀剑!”
那女子又磕了几个头嘴里面直道:“是。”
可是单凤却没有逼迫的意思,只是对着这个女子说道:“罢了,你自管放心。日后我让宫里面的弟子自己送来,你就等着吧。有了我这话你可怎么样?”
那女子不敢再多言,见弯月宫的宫主都亲口承诺了,便不再说话。只是退到一侧,给单凤让出路来。单凤这才心满意足的又准备抬步就走,只是刚抬起的脚,却又放下了。
只见对面来了一波不少的官差,身配长刀,见着了单凤等人都是先上下打量了一下。才问道:“几位都是才入城的吧!”
单凤不欲回答,一旁的赵南枝看情况有变便开口道:“正是,路过腹中饥饿便想着进城来看一看有什么饱腹之物。”
那官差年纪颇大,自己不再走到人前,而是指挥着几个年轻的官差上前,像是要准备拿他们。
赵南枝一惊道:“你们这是做什么?难道路过休息一下也有罪了吗?”
那老官差叹口气道:“不是路过的有罪,只是现在大人为了搜查出来罪犯。便吩咐了无论是什么人,只要形迹可疑都要抓回去盘问一下。”
说道这,突然听见一个女声添油加醋的说道:“官差大爷,可不要放过这几位。你们抓我楼里面的人可真的是抓错了,这几位才是真可以呢!也是两个公子,还都会武艺。那时候把我打的啊……”
那老官差就站在众人身后,身旁站着的女人格外熟悉,赵南枝想起来这不就是他们入城的时候第一个遇见的女人吗?怎么不怕了,反倒去拉着官差来抓他们。真是不该手下留情。
老官差还是明理一点只是说道:“你那事情已经成定局了,你还是不要动别的心思了。只是这些人的确有嫌疑,我可以告诉大人,说你举报有功。”
那女子的脸又垮下来了,自言自语道:“这又有什么作用呢?”
那官差却是不理了,直接对着单凤说道:“几位都是远方来的,风尘仆仆。倒不是说一定要拿各位入狱,只是需要你们配合我们做些调查,要是没有与那几个刺客有关系。那么我们官老爷也不会冤枉各位就是了。”
几个年轻力壮的官差在那个老一点的官差说完之后,就又朝着他们拥挤而来。手上拿的棍子或者大刀什么的,似乎只要单凤或者赵南枝还是秦玉成哪一方动手她们就要立刻镇压下去,不叫他们翻身起来。
可是三个人中谁都没有动手,任由她们围了圈子。赵南枝把眼睛看向单凤,那人面色沉静,不慌不乱。看见赵南枝望着他后,对着他笑笑,才又道:“也罢官府我还没有去过,这一次破例倒也无妨。只是你们可想清楚了,我说好我可不是你们要找的那个什么人。别到时候什么都往我身上说,那么我也要生气的。”
几位官差面面相觑,还是她们身后指挥的那个女人喊道:“公子放心!本来只是例行盘问,何况我们大人并不觉得真是两位公子行刺了她。大可放心跟我们回去。”
这样一说,单凤倒像是真的放下了心,连袖中摆动的青绫也收了回去。只是看着赵南枝道:“我看也没什么风险,徒儿你可放心,我不会让你犯险的。”
赵南枝见此多说无益,便点点头,示意自己会跟着走。于是他们一行人又被这些官差押着进入了前面那个不远处的官府。
一直送到了堂前,那些百姓为了看热闹便把府门口围了个仔细。只是并不进来院子,只能远远的看堂前人面部表情。揣测里面的谈话。
堂上还坐着一位穿官服的人,她面色惨白,似乎正在受了审讯的是她。
不过单凤很快就看见了这个大人虽然面上竭力保持镇定,可是本来该是手的地方变得空荡荡的,垂落在案下。看见了自己对视了一瞬,却又很快转移了视线,向着赵南枝身边的女子望去。
单凤心中明白这是对秦玉成起了疑心,便也不开口,过了半盏茶的功夫,那大人自然咳了两声后问了起来,秦玉成便听到一道稍显威严的声音说道:“不知道各位都是从哪里来的,还有这位女子是生了什么病吗?身上可有学过武艺?”
秦玉成倒没有料到这大人会问这样多,只是她母亲也是当官的,所以不便向这位大人下跪。便直立着回答道:“大人问的可有意思,玉成从小不曾学过什么武艺的,母亲不让。至今连轻功都没有学会,所以身体不比别的人强,路上老是病着。所以大人看着小民像是习武的吗?”
这父母官一向问别人问惯了,到没想到还有人敢这样反问与她,她更不可能知道眼前这个不起眼的黄袍女子还是她上面的人的亲眷。
这大人点了点头,想了想又开始问单凤和赵南枝道:“你们也如实回答。”
赵南枝没有多想,也不敢隐瞒恭敬的对着这位大人说道:“南枝虽为男儿身,可是一向是在家习过武的。所以会一些拳脚功夫,只是不知道大人怎么看?”
堂上之人算是明白了,今天这几个遇到的人,是不打算跟她好好说话回话了。便不再维持着表情只是说道:“我也不想继续追究下去,只是既然那两个人敢行刺我,那么想必是不把朝廷官员的性命放在心上的。那么就必须要管治管治,让她们清楚一下界限。
”
单凤自然知道界限指的是什么,他作为弯月宫的宫主以前也没少跟这些官打交道。只是他还没摸清这个老爷说的是真是假,是真的痛恨要追究,还是只是嘴上说说。
这样一想单凤更加仔细的观察那坐在上面的人的脸,正好那个大人又把问题抛向他,问道:“那名公子说的话我是相信的,就看你了。若是你也如实说来,我可能会放了你们。也不耽误你们赶路。”
单凤突然出声问道:“大人,你的手臂的确是那伙人切下的吧?”
那大人一愣显然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可是很快也恢复了表情,只是说道:“是,你们是听官差们说的吧。没错,就是那伙可恶的贼子。都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来头。”
单凤突然出声笑了两声然后说道:“大人你好糊涂啊,他们连大人的手臂都敢斩,大人这样费时费力的去寻找。不怕找到之后又迎来无尽的报复吗?”
单凤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笑意,只不过是阴沉沉的样子,叫人看了无不心里发麻。
那坐在高堂之上的人也是如此,不禁失色问道:“公子怎么这样熟悉,难道是认识那些贼子吗?”
单凤不屑一笑道:“那应该是不认识的,我最近都没看过这种折磨人的手段。想必是新出来的人物。可是新出来的人物更是捉摸不定,四处漂泊。大人这找下去,有没有结果还是两说呢!”
那大人斥问道:“你到底是谁!怎么知道怎么知道的这样清楚?难道你也是那些会武功的江湖人士吗?”
单凤有些疲惫的看着这个大人,之后说道:“没错,我就是弯月宫的人,可是弯月宫一向和你们井水不犯河水。大人可不要把怀疑放到我们身上。”
赵南枝本以为这个大人听了这话后,会更加忌惮单凤此人,连带着他和秦玉成说不定都有入狱的风险。他开始后悔,跟着单凤一起来了。
可是这个大人却满面异色,看着单凤那边许久,才缓缓道:“那么便不是了,她不是弯月宫的,她不用长绫。用的是一柄剑,衣服上也不是明显的青色弟子袍。而是印着一朵红色的血花。不知道是什么来路。”
红莲教在朝廷这边不怎么出名,所以知道它的官员都很少。加上它一直默默无闻的做事风格,所以一直不太出名。
可是单凤一听就知道是什么人了,就是红莲教。砍人手臂,哼!要不是这人认识弯月宫的弟子服装,难道就要被冤枉了去。
这一次,他也很想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是何方神圣?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