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斌听某个玄位当值的朋友说，前些日子不长眼的某个青龙卫带队在沐合坊惊扰了皇子，据说皇子当场丢出了四爪彩缨令。

田斌今日见到了一块令牌。

令牌通体漆黑，看不出材质的。

令牌上浮刻五爪盘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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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白虎街，张府。

张府来了位客人，府中无人见过，张齐鸿吩咐过下人，不允许去打扰那位在偏院的客人。

正午，张府偏院。

院内石亭，亭边植有郁树，四季常青。假山怪石倒有些仿照西楚的地方特质。

亭内石桌上没有茶具，只有几盘小炒，一大碗饭，一壶酒。

亭内石桌旁两人，一老一少。

张齐鸿与玖。或可以说张齐鸿与“不笑”。

“辅司大人，有心了。”他大口吃着饭菜，含糊不清道。

“公子兴致倒好，整个长安都不安宁了，不知多少朝臣食不下咽，偏偏始作俑者能置身事外。”张齐鸿是在哭笑不得。

今日五更，天还未亮，张齐鸿早起散心，抬眼便见到这个浑身上下满是血污的年轻人。

不消得说，辅司大人知道朝廷定要乱了。

过不出其然，半个时辰后就有靖安府的学生来府上通风报信。

易青楼死了，荷妃死了。

静安坊还闹了场大火，四具死尸。起火原因大概是明令禁止的黑石油。

大娄子，捅破了天大的娄子。

张齐鸿当即吩咐下人备车马，趁着朝会前去了趟靖安府和京兆府衙。

以至于今日朝会上一番侃侃而谈，都是老人事先做了几个时辰的准备。

热锅上的蚂蚁爬了几个时辰，若未烫死，那便烫不死。

今日朝堂可是烫死了个兵部尚书，后续十天半个月内，估摸着还能波及更多朝臣。

长安大乱，长安大乱。

张齐鸿的眼中，尽是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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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元二十五年，皇帝膝下仅有四子可承皇位。

大皇子，二皇子，七皇子，九皇子。

七皇子因忤逆皇上，被皇帝下旨去往兖州北疆，无旨意不可回长安。

朝中三大辅司则是朝内三位皇子重点拉拢的对象。

若有辅司鼎力相助，在争夺太子之位上，必事半功倍。

距静安坊火灾一案已过去两日。

泰和宫，云妃居所。

寝宫大门被推开，从内走出一人，此人正是乾元王朝九皇子。

云妃是九皇子之母，九皇子姓梁名瑞，“瑞”字正取自云妃的“祥云吉瑞”。

宫外静候许久的女子走上前来，搂住九皇子的手，两人沿着小径朝宫外走去。

“小莫说的没错，朝廷病重，不下猛药不可根除。”梁瑞说道，带着似有若无的叹息，接着说道：“父皇的心疾昨夜又犯了。母后夜里都按不住他，要叫太医又被我父皇阻拦，生生熬了一夜。”

梁瑞的脸色略有苍白，脸上满是心事。

“你也有心疾？”

“没有，怎么？”

“你这副样子，怕是比犯了心疾的皇上还要糟糕。”女子幽幽说道。

“哈哈，没事没事。”梁瑞摆了摆手，宠溺的搂紧了女子的腰肢。“我的毛病你还不是一清二楚。”

“呸。”女子翻了个白眼，脸上浮起一层红晕。“话说回来，你做了这么多，可真有这必要？”

“你是指小师弟？”

“嗯。”女子应声道。

“他是我小师弟，也是你的小师弟，没有必要不必要之说。”梁瑞认真说道。

“可你在朝中……”女子欲言又止。

梁瑞微微仰头，望着天际的浮云，沉吟许久才说道：“没错，我的确是自废一臂。军枢辅司、荷妃，这两人本是我争夺太子的最大依仗，我却将他们的命拱手相送。但我并无一丝愧意悔意。那声二师兄，让我觉得回到了当年，没有勾心斗角兄弟相残。说明白点，小莫的一句二师兄，我做什么都不亏。”

“嗯。”

“素芊，我知道这些做法有些莽撞。但我始终相信，无论从情义还是道义，就算是明明白白打一副算盘，我都不亏。”

“我相信你。”

“再说来，小莫还是帮了个大忙。虽然将易青楼推下船，但帮我把张齐鸿拉上了船。有尚枢辅司张齐鸿的相助，太子之位十拿九稳，已成定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