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我送她去吧。”

他字正腔圆，声音清朗，深深眼窝里嵌着一队明眸，闪耀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张西德皱眉，老花镜下面那双小眼睛疑惑地盯着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男学生，他记得这也不是他们班的。

“你哪个班的？”

“十六班。”

“哦…”张西德点点头，“额你们是朋友呀？”

都霖眉眼扫过愣在一边元夕，点了点头，说谎丝毫不心跳脸红，“嗯，我们是……朋友。”

“那行吧，送她去医院吧，整天幺蛾子满天飞的不是这儿疼就是那儿痒，没一点儿心思放在学习上，也不看看，高中都过了一半了，还有几天了……”

张西德手里批着假条，嘴上唠叨得不听，说来说去无非还是那几句，但是他还是要说。

将假条递给了都霖，“注意安全啊！”

都霖微笑，“谢谢老师，元夕，走。”

元夕尴尬地冲张老师道谢，跟着都霖除了办公室，一前一后，走了好一会儿，元夕才跑到他面前，倒着走问，“你这人好鸡贼啊，想逃课还要搭我的顺风车，真是无耻，还不愿意借我手机。”

都霖一向懒得无谓的解释，扬了扬眉，一笑便露出了八颗整齐好看的牙齿。

“哦，谢谢你了，元夕同学。”

元夕愣了一下，狠狠地给了他一个白眼，转身走自己的路去了。

都霖不急不缓地跟在她身后，直到出了校门。

十三中离市区挺远，公交也得坐一个小时，打车她没有钱。

果然，她回头问他，“你带钱了没有？”

都霖静静地摇了摇头。

“你怎么又不带手机又不带钱？”元夕哀怨地看了他一眼，有些绝望起来。“完了完了，我一定买不到内场票了。”

都霖看着她沮丧地蹲在旁边，完全没有一丝一毫女孩子该有的矜持、温婉、安静，她的白裙子的裙角甚至都拖在了地上。

“我去借车。”他说。

元夕立马两眼放光地看向他，“真的？你还能借到车？”

他当然能，如果她会骑摩托的话，那还可以借两辆。

“跟我走吧。”

元夕从理性来讲，不应该跟他走，但是事出有因，好像一个学校的，而且他还是接受了自己的贿赂的，那就麻烦他好了。

都霖带着她从中心闹市东拐西拐，走过数个老街老巷，甚至于时间都过去了二十多分钟。

大热天走的她心浮气躁，一肚子火。

“你要带我去哪呀？走的我热死了。”

“很快。”

他们终于拐进了一条老街，传说中的，社会渣滓聚集地，治安情况一团糟的西云街。这一带多的是酒吧迪厅棋牌室，甚至还有一家金会所，风尘之所。

“你带我来这儿干嘛？”元夕从不耐烦变得有点儿惊慌。

“我说了，借车。”都霖停下脚步，转过头微笑问：“你害怕？”

元夕一愣，僵着脖子矢口否认，“谁说我害怕？你在浪费我时间！你要是让我买不到票的话，我和你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