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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志怪录》第13章:鬼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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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风动想了想,说:“我倒是觉得,既然那些盗墓贼已经替咱趟了雷,那么应该顺着他们的道走下去。另一扇门后面,指不定有什么东西呢。”

老烟斗冷冷地说:“知道炸雷了还去,这不是找死吗?你们慢慢挖吧,我去另一条没有雷的通道了。放心,挖到金银,我会分给你们的,绝不独吞。”

“想得美!”郭翰没好气地说了一句,然后,他对云风动说:“云兄弟,要不然,咱先把这墓门打开,试着进去看看,如果不行再走另一条,挖洞确实太费事了。”

云风动笑了笑,说:“随便,你说了算,但这回我和刘警官可不做第一个了。”

“好的好的,没问题!”郭翰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

众人齐心协力,将那墓门砸开推倒,用火折子试了试,里面应该是与外界通气的。郭翰指着一位比较高壮的村民说:“你做第一个,如果挖到好东西,你多拿一份。”

那人犹豫片刻,答应下来,谨慎地走进通道,郭翰等人随即跟上,一股脑地进去。老烟斗此时却不积极了,悠闲地在后面跟着。刘法隆想冲在前面,却被云风动使劲拽住了。

姬姚喃喃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突然间,通道里传来一声歇斯底里的惨叫,随即,惨叫声不断地传来,人挤着人向外跑,跌倒了一片,老烟斗、刘法隆等人都被挤了出来。紧接着,郭翰等人连滚带爬地跑出来,身上都带着血。最后,几个重伤的人跌跌撞撞地出来,背后扎着几支短箭。

“怎么了?里面出什么事了?”刘法隆惊诧地问道。

郭翰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机关,里面有机关!”

姬姚连忙走上前,对那些受伤的人进行简单的医治,道:“必须尽快送出去,不然性命难保!”

云风动蹲下,盯着那带血的短箭,沉吟道:“这绝不是先秦的东西,先秦冶铁技术达不到这种程度,这种工艺,起码是宋代以后。”

这一番死伤,很多人都吓破了胆子,不想再继续下墓,便带着那些伤员通过盗洞离开了。郭翰身边只剩下两个人,一个叫黄守,一个叫朱福。

郭翰懊悔地说:“是我的错,不该走这条道。这样,我再去叫人,把那条通道挖开,正如云兄弟所说的,盗墓贼已经触发了机关,应该比较安全。”

老烟斗冷笑一声,道:“那你们慢慢挖吧,我走这条道,替后来人趟雷去。”

郭翰咬牙道:“别再妄想用激将法了,我不会犯第二次错误!我们就走盗墓贼这条道。”

老烟斗哈哈笑道:“你真可爱,你居然还以为是你说了算,走了走了,后会有期!”说罢,他走进了通道。

郭翰掂量着自己这三个人,很难是老烟斗的对手,犹豫再三,只得忍下这口气。

刘法隆想了想,说:“郭先生,现在土匪无首,你们趁机强攻,必能歼灭他们。至于老烟斗,就交给我们了,怎么样?”

郭翰犹豫片刻,看了看黄守和朱福,两人都轻轻摇摇头,他笑了笑,说:“刘兄弟啊,乡亲们都盼着有饭吃,我们还是先挖开这古墓,有了财力物力,再去对付土匪。”

刘法隆无奈地说:“那好吧,你们请便。”

于是,郭翰又叫下来五个人,一起挖石头,乱石中夹杂着许多土匪尸体,都是当时被砸死的,腐烂的血肉令人作呕。众人挖了大约一个时辰,终于清理出一条通路。

云风动观察这通道的建筑结构,眼神微微颤了一下。姬姚看出云风动的神色变化,低声问:“你看出什么了?”

云风动怔了怔,道:“你怎么知道我看出什么了?”

姬姚微微一笑,说:“我聪明呗,话说,到底有什么异常?”

云风动轻声道:“我怀疑,这塌陷不是事故,而是一种机关。”

说话间,郭翰带着黄守、朱福一马当先深入通道,云风动等三人跟在后面,那五个帮忙的村民在最后跟着。估计上面已经传得玄乎其玄了,所以都不敢争先。

沿着通道一路向前,洞穴愈加幽深曲折,时常能看到一些已经被破解的机关,比如被卡住的翻板机关,如果没有那些盗墓贼开路,他们可能已经掉进陷阱被利刃插死了。

在通道两侧的墙壁上,画着许多奇怪的图形,大家都不知道什么意思。姬姚询问地看了看云风动,云风动本来不想多话,但此时一种想逞能的欲望涌现出来,便说:“如果我没看错,这些图案,是盗墓贼的暗号,这墓主,很可能是明清时代的盗墓贼,那些先秦的东西,应该是墓主人盗墓所得。”

刘法隆惊道:“也就是说,这压根不是什么麒麟冢,那些所谓证据,不过是墓主的赃物!”

云风动点点头,有点失望地说:“没错,应该不是,但或许能找到麒麟冢的线索。”

姬姚好奇地看着云风动,问:“你怎么懂这么多盗墓贼的东西?你不会做过盗墓贼吧?”

“笑话,小爷我要什么有什么,对死人的东西没兴趣。”云风动心道,死丫头,还好意思说我,这不都是你娘教的?

“少装了,我才不信呢。”姬姚笑骂道。

说话间,众人已到达通道终点,前方是一间墓室,墓室里有一个大铜鼎,还有一扇紧闭的墓门。在地面上,插着很多利刃,几乎难以下脚,利刃间散落着一些东西。

郭翰等人走到大铜鼎边上,拿着火折子定睛一看,顿时都惊得目瞪口呆。云风动等人好奇,也连忙走上前,原来,鼎里竟然装着许多精美的金银珠宝!

在铜鼎边缘,刻着一行字,写道:“欲存活以独占宝物须踩下机关”。郭翰转头一看,在铜鼎一侧的地面上,确实有一块凸起的砖石。此时,云风动也注意到这行字,惊道:“小心啊,别中计!”

可此时为时已晚,郭翰眼睛发光,情不自禁地踩下那块砖。霎时间,身后的通道轰然倒塌,最后面那五个村民瞬间被埋没。同时,那扇紧闭的墓门骤然打开。

刘法隆怒道:“你这是杀人犯罪!”

郭翰似乎有些恍惚,不知是后悔还是欣喜。他指了指墓门,道:“再不走,就要死在这儿了。”

原来,那扇刚刚打开的墓门,正在缓缓关闭!

郭翰、黄守和朱福对视一眼,立刻扑到鼎里,尽可能多地把珍宝搂在怀里,然后急忙向墓门跑。云风动也连忙拿起几串宝石,姬姚和刘法隆嫌弃地看了他一眼。眼看墓门就要关闭,众人顾不得争吵,只得尽快穿过墓门。朱福后脚刚进来,墓门便关死了。

墓门外又是一条通道,黑漆漆的看不到尽头。刘法隆端着枪对准郭翰的脑袋,怒道:“你害死了他们!”

同时,朱福和黄守举起枪,枪口对准刘法隆。云风动拽着姬姚闪在一边,举枪对准黄守的脑袋。

姬姚眼眶微红,道:“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郭翰,你为什么这么做!本来大家都好好的,为什么要这样!”

郭翰深吸一口气,道:“这是与鬼的生死交易,你以为什么都不做就能躲得开吗?这件事,就算我不做,他们也会做。那些盗墓贼,就是这样带着财宝溜走了,我们也是一样的。别内斗了,合作吧,一起走出去!”

刘法隆一字字地说:“这点钱,就这么重要吗?”

“就是这么重要!”黄守激动地说,“我们整个黄家村,朱福的妻儿老小,还有我们抵抗土匪的资费,都靠这笔钱!我们必须活着带这笔钱出去,否则一切都没有意义!”

郭翰眼中含泪,颤声道:“这古墓多么可怕,你们也看到了,我们不跟着那些盗墓贼,只能死路一条啊!”

云风动哈哈大笑,说:“长见识了,真是长见识了,无耻的人总是格外有道理。”

这时,通道里忽然响起枪声,朱福胸口中弹,应声倒地。众人都吓了一跳,顿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现实,在黑暗的通道中,竟然藏着一个人!

五人不约而同地吹灭火折子,趴在地上。云风动拉着姬姚,藏在墙角,尽量低声呼吸,仔细听动静。他现在有点明白墓主人的设计意图了,两条通道殊途同归,多半会有一场争斗。这个放冷枪的人应该就是老烟斗,好恶毒的计谋!

环境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众人各自隐藏着,紧张的气息无声地弥漫。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谁也不敢先出动静,谁也不知道谁在哪里。这种情况下,对老烟斗是最有利的,这里所有人都是他的敌人,他可以随意射杀。

潜伏在一片死寂的黑暗中,仿佛被剥夺了感觉,孤独地徘徊在世界之外。放眼望去,什么也看不到,似乎处处都隐藏着危险,却又毫无具体目标。恐惧透过肌肤,深入骨髓,时间越长,越是精神恍惚,难以忍耐。

忽然,枪声响起,传来郭翰的惨叫。紧接着,黄守朗声道:“老烟斗!郭翰我已经打死了,你可以得到他那份财宝,多了你也拿不了,怎么样?别这么耗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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