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说罢，此时坐在那桌案前的那一名白发狐妖男子这时才缓缓停下那手中的毫笔，背对着他缓缓拿起摊与桌案上的那一本刚刚才书写完毕的厚厚纸张，轻轻慢慢地吹拂着那纸张之上刚刚才书写完毕的字迹，像是有着几分满怀欣慰，而又仿佛如同像是在对着自己那一个心爱的姑娘一般。

直到将它一遍又一遍地细细吹干，将它一纸一张地细细地折叠好了然后才缓缓地转过身来看着那眼前腾云驾雾的那一只猴子、那一只早已经不再是那“妖王”身份了的“妖王”。

他们这一回眸一转身之间两两四目相对，这一名白发狐妖男子的眼中尽是虔诚，而那腾云驾雾、高高在上的猴子那一双眼眸之中却是明显地多了一抹言说不尽的复杂。像是不解，像是疑惑，像是愤怒，又像是有些自嘲。

他抬头那一双眼眸之中尽是复杂，沉默了许久以后才终于缓缓地低下头来看着他那一双眼眸之中更像是多了一抹凄凉与淡然，仿佛就像是在平息着自己的怒火，看起来更像是要在做着某项极为重要的决定似的。

又或者说，只是为了让自己不去杀他。

然后，他看那一名白发的狐妖男子，这一双眼眸之中虽是多了几抹淡然，但那语气之中却依旧是在沉声说道，像是有某些事情始终都舍不得去放但却又不得不去放下。

或许，这才是那漫漫的生命之中所有的那一抹深深的无奈吧。

那漫漫细语却又只是化成了一句极为苍白说不出来任何情感的话：

“百里守约，你守约吗？！”

面对他的问话，那白发的狐妖男子没有去做太多的回答，而是抱拳沉膝行礼道：

“末将誓不敢忘！”

那情形像是军礼，又像极了是某位誓死追随着君主的将军。使人一时之间不禁有些茫然，这先前之间还在咬牙狠狠恨不得将他一举击杀的那一名猴头、那一只早已经不再是有那“妖王”身份了的“妖王”，他先前那所做的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而这接下来所做的变化，难道真的就是因为那一直被那一团浓浓的黑雾所遮挡住始终都看不清身影和模样的那一名神秘的不知究竟是“妖”还是“人”的“黑雾”所说的那一番话、所做的阻拦从而有所变化的。

想必是不会有那么简单的吧，毕竟，他可是那传说之中的“妖主”，是这三界之中即是笑话同时也是那恶梦的“妖主”，那“齐天大圣”、“万妖之王”！

只是，在他说过就这一句看似让人实在是有些摸不着头脑来的话之后便是缓缓收回了那手中的金箍铁棒，细细绵长地化在手中只是眨眼之间便已是变成了一根极为细小的绣花针儿然后被他又给重新丢到了耳朵里去。然后，他最后看了那一名白发的狐妖男子一眼留下了这最后的一句话便要转身，起身便走。那语中像是带着几抹威严，又像是带着难以言说的痛苦与凄凉。

又或者说，是在交代着什么似的。

“记住，永远都不要忘了俺老孙当年是如何去的那五行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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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音在这耳畔回荡，只是他才刚要起身，却又很快地有所愣住了一下。因为，这先前一直沉膝行礼还未曾起身的那一名白发的狐妖男子突然看着他说道，似是千言万语，又像是在等着他所作出的某个回答。

“那，我这妖族之王?！”

那白发的狐妖男子眼中似是有着几分不解，又像是带着几分期许和细细的绵长。而这腾云驾雾的那一只猴子，那一只早已经失去了那“妖王”身份了的“妖王”，他在这一次却是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虽是那笑容之中像带着几分威严与霸气，又像是带着一抹难以言说的愧疚与自嘲。却又像是想要“推卸”去这满身的重担与职责，又或者说，只是为了能够为他们推选出来一位更好的君主罢了。

“我不是已经替你们选上了吗？！他，原本就做得挺好的啊！”

他的笑容笑得是那么地自然，却又仿佛是那么地让人有些难以心安。

“但，这...”

这白发的狐妖男子还是想要再去多说一句什么，却是被他婉言拒绝硬生生地给伸手打断道：

“不用多说，我意已决！”

面对他的话那白发的狐妖男子没有再去多做坚持什么，只是将那手中的那先前仿佛比自己的性命看得还是要更重了许多的那一本厚厚的纸张捧在手中，

“那这《万妖语录》，”

听到这《万妖语录》这四个字，那一只即将又要腾云驾雾离去的猴子、那一只早已经是失去了那“妖王”身份的“妖王”，他只是伸手那白发狐妖男子手中先前所写的那一本厚厚的书案纸张便已是宛若瞬移一般地到了他的手中，他只是略略瞥了瞥这手中的书一眼，又最后深深地看了此时那依旧还是沉膝在地的那白发的狐妖男子一眼。像是在交代着什么，却又不像是在交代着什么。然后什么话都并未曾去说，只是将那一本厚厚的纸张揣入怀中便已是驾着着脚下的祥云离去，像是并未曾想要给他留下些什么。

而那沉膝在地的白发狐妖男子，当看到他的那一道身影飞向天边缓缓消失不见才终于再次站起了身来，然后赶紧快步跑向那先前因为正要去保护着他因此而身受重创的那大唐的大将军苏烈，赶忙帮他擦去那嘴角的那一抹血迹帮他清理着伤口，一边清理着他那身畔的碎石，一边招呼着这豪宅大府中的士卒赶紧去请他那此时最需要的大夫。

“快！快！”

......

那破碎的万里长城之下，此时正有着一道身影极为不合时宜地来到此处，而这城上城下的士卒皆都是在此刻拉紧了那手中的弓弩长矛，准备应对着这突如其来的那道身影他究竟是敌还是友。

而这此时正在这破碎的城墙之下负责驻守严防的一名小将却是盯着他沉声问道：

“你是谁？！”

“我叫花木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