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是真的对自家老婆下手了吧?”洛川满脸惊讶。
那海夫人本事就算再如何高强,怀孕也不过才堪堪七月有余,若是强行引产,难保不会母陨子亡。洛川很上道的将自己摆在海夫人的位子上想了想,若是他的“相公”敢这样对他,那他便拼死也要拉着那个贱男人给自家孩子陪葬!
苏湜捂着脸,长长啜泣一声,喃喃道:“我想活下去,想陪着阿海和我们的孩子长长久久的活下去……”
洛川挑眉,也忍不住在心里叹一口气。饶他是个局外人,也忍不住要唏嘘两声,这位城主若当真是做了这样的事,那便当真是禽兽不如了。若是他们的孩子就是因此而没的,那他和海夫人之间的绊子恐怕要一辈子也解不请了。
洛川摇摇头,却忽然缩缩肩膀,他突然感觉到了一阵难以言明的阴寒。
“所以,你为了活下去,就对海夫人和你那刚刚成形的孩子下手了吗?”
姜可原本一直是沉默不语的,可是此刻她身上的冷气却狂飙出来,几乎刺得坐在她一旁的洛川身上生疼。
她面上的表情不太好,仿佛压抑到深处,只差一个爆发的缺口。洛川心里一抽,他并不知道姜可此刻如此的原因是什么,可他心疼她。他以前从没有过过这样的感触,可现在,他实实在在的心疼他的姜小姐。
苏湜没有说话,他依旧将头低低埋在掌心,好半天,才轻声道:“我想活下去,可我决不会做有可能伤到阿海的事。”
水肜当时说了这样的话,他当然很是动心。谁不会动心呢?谁都想活下去的。
可孩子只有七个月,他实在不敢拿着阿海去冒险。
他本想直接拒绝,可不等他开口,水肜便道:“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是很难抉择的,所以,我给你三天考虑时间,若是你下了决心,便直接过来找我吧!”
苏湜已经忘了自己那天是如何走出水肜的院子的,他只记得自己脑中满是浆糊,甚至还摔了一跤。
他心中已经想的很明确了,他是绝不可能对着阿海做出那种事情的,可是他却在犹豫着要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阿海。他想着水肜许也只是为了他的身体着想,所以才想出来这么个法子,可是这法子听着总是有些太不安稳,他怕会吓着阿海。
洛川奇道:“那么问题就来了,既然你已经拒绝了水肜,那海夫人的孩子又是怎么没的?”
苏湜的肩膀控制不住的剧烈颤动,他重重啜泣一声,满脸苦痛之色:“都怪我,都是怪我的!”
他早知道怀了身孕的女子体弱,可他却总是想着自家娘子非常人,于是便让几个暗卫跟着,经常放心的让她上街玩。
可这一定是他这辈子做过的最错误的决定。
那日注定是个不平常的日子,阿海难得有了些温柔的意思,说是要给还未出生的孩子亲自缝上几身衣裳。她一大早出了门,就跟平常一样开开心心笑容满面,他本来想一同跟去的,奈何身体状况已经很是不允许了,这些天咳血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他便只能呆在府里,受不得半点儿风吹草动。
傍晚时,有一位少年敲响了城主府的大门。
他当时正在书房,府中却响起一阵惊天动地的哀哭之声。他心中一紧,手上的笔控制不住在纸上渍出一个墨点。
外头有人的声音模模糊糊传进来:“这位是你们府上的夫人吗?在下今日恰好在城外给遇见了,她身上的伤太重了,又刚刚小产,元气大伤,如果不是在下出手,恐怕连命都保不住了呢!”
“诶你家管事的呢?”那少年又道,“看在我这么辛苦诊治,又将人给你们送回来的份上,你们给报酬的时候可得大方点儿啊!”
苏湜如猛遭雷击,他吓懵了,脑中竟只剩下了一行大字来回盘旋——阿海快死了!
他踉跄两步就要倒下,可是撞在了桌角上,磕的他一阵生疼,连带着脑子也清醒了不少。他连忙冲出去,看见阿海躺在一张草席上,满身是血,紧闭着双眼,面色苍白如纸。
“快叫大夫,快去请大夫啊!”苏湜冲过去去握阿海的手,他眼色赤红,狂喊出声。
那少年连忙出声,道:“莫去莫去,我就是大夫,你去找谁啊!”
苏湜没搭理他,只是朝着着暗卫急切的吩咐:“快去把城里最好的大夫请过来,你动作快,快去啊!”
那少年急了,怒道:“我说你这病痨子怎得不听人说话呢?说了我是大夫,我比这城里所有的大夫本事都大,你怎么还要找别人呢!你家夫人的伤势我已经给控制住了,她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现在这是虚的!虚的懂不!”
少年本事大不大他还不清楚,周身气场倒是很大,他拧着眉兀自吩咐城主府里的下人,道:“你们能不能长点而眼色,赶紧将你家夫人抬到房间里去,让她就这么躺在地上算什么回事?还有赶紧烧一锅开水,找两个手脚麻溜的丫鬟婆子,将你家夫人身上的血污都给擦擦,不然还得发烧!”
下人们很快动起来,倒是苏湜被喊得一愣一愣的,这少年说阿海没有什么危险,他却总是放不下心来,仍是吩咐着暗卫去找大夫。
少年撇撇嘴,干脆不再理他,只道:“得得得,你这人忒犟!请就请呗,报酬给我结了就成。”
苏湜却拉了他就走,情绪激荡间不住的咳嗽。少年眼看不下去,医(想)者(赚)仁(一)心(笔),好心提醒道:“你放慢呼吸……本来就是个天生弱骨,现在都病弱膏肓了还这样激动,不想要命啦!”
苏湜一顿,抿了抿唇继续拉着他向前走去,嗓音沙哑开口道:“你再去看看阿海,我不要她出事。”
少年撇撇嘴,低声嘟囔:“能出多大事啊,不就是孩子没了嘛!”
苏湜恍遭雷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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