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很早就醒来了,虽然我能感觉天色亮了却仍把双眼闭得紧紧的。
“那是个梦——”我非常确定地对自己说,“我总是梦见那个老妇人,她到底是谁?她总是出现我的梦里,咆哮着让我救救她,不谷——”我揉醒了眼睛,立马看见一个绿影慌慌张张地走进来。
“歇里,你现在才醒嘛,正式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一个?”耳边传来贝特的声音。
“好消息!”我随口说,从桌上摸到了眼镜,世界终于清晰了,我看见贝特穿着那件绿色外套,手里提着一个绿色的行李箱走进来。
“啊哈,好消息就是今天我要送你去学校——”他拉长了腔调,似乎在等着我做出反应或者大笑一场。
但是,我只是平静地看着他,等着他继续说,“坏消息呢?”
“坏消息就是当你听到好消息时,好像一点也不开心,还有一点儿郁闷!”
“我早就知道了!”我迅速跳下了床铺,“贝特先生,我们快些准备吧,马上出发!”
我走进酒馆客房的厕所里,迅速洗漱,随便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领走出来。
“坏消息就是——现在已经快9点20分了,我们本来计划好在今天6点30分出发,开往圣都魔法学院的火车通常会在10点钟启动——”他还没说完,突然打了个很响的喷嚏。
然后,似乎忘了刚才说的话,他开始喃喃道:“天气好像有些冷了啊,歇里,我们要不要多带点衣服,路上一定会非常冷——”
他刚说完,又打了个喷嚏,走到他那个绿色行李箱前,拉开了行李箱的拉链,开始数起里面的衣物,没完没了,好像是他去学校报道而非我去学校。
我站在他身后看着他把箱子里的衣服都倒出来,拿起来一件件地开始数:“5件,10件,15件,16件,17件......”声音如机器般振动,没有停下来过。
“贝特——贝特先生!”
“什——什么?你说什么?”
“你忘了10点钟的火车吗?”我说。
“是啊,那是你的火车,我的火车是中午1点钟才启动!”他说着,向我咧嘴一笑。
“你说什么?!不,老不谷在哪儿?我要找他问个清楚!”
“厄里多和海莉恩已经出发了,他们有重要的事要一起去办,杰里,快些准备好,我顺路捎你一程,凯斯蒂小姐正在火车站等我呢!”他说着,带着神秘的笑容。
昨晚入睡前,我还在想贝特也许只是表面上吊儿郎当,老不谷让他陪我一起去学校,一定是有他的理由,但现在我觉得昨晚想的那些都得推翻重来。
凯斯蒂小姐又是谁?贝特该不会瞒着不谷,中途反悔又改为去见凯斯蒂从而抛下了我吧!我忍不住抓了抓头发。
我的心情乱极了!我用力搓了搓鼻子。我听见了一阵呼噜声,系统还在瞌睡中!
我把放在床头的霸王魔杖8000顺手拿起,心想没什么好带的,我的行李箱都丢了,干脆就这样轻装上阵吧,我看见贝特提着他的行李箱走出门去。
过了一会,他的声音在门外着急地响起:“歇里,快点!我们马上出发!摩登等不及了!”贝特催促我出去。
砰!我一跺脚离开了房间。
贝特带着我穿过酒馆的咖布兰砖墙。
星期一,晴空万里,我们从酒馆出来。
贝特颤抖着手把一支拖把架起来,他告诉我带布条的一端是尾巴,如果它被扯掉了,摩登拖把就不起作用了。他说完,把他的行李箱用一根绳子系在拖把的尾巴上。
“这次一定可以,没问题的,歇里,希望你不要害怕,”他说着,“明白我为什么不早点叫你起床了吧?它的速度用不了10分钟——我觉得我们就能到火车站了。”
“你确定可以吗?”我担心地问道。
“没问题的,我考虑了几十遍掌握它的力度,歇里,请放心地把你交给我吧!”
“我希望你再——想想,”我皱着眉头说,“如果实在不行的话,我宁愿走着去!”
我说着,看着他玩弄着他的拖把。
“走着去?歇里,你不要开玩笑了——有个交通工具总比没有好……”
“这个玩意儿怎么坐上去?”
“抬高你的屁股,这样,就像骑马一样。”贝特说道,“来吧,歇里,坐在我身后,就像真的在骑马一样。”他说着,把屁股往前面挪了挪,然后示意我骑在拖把的后半部分。
“我不能。但是你为什么要选择一支拖把呢?我真怕它会在空中突然把我们都甩下来!”一个突然的、担心的念头从我脑中一闪而过。
“抬起头——杰里——出发——你只要抱住我的腰或抓住拖把的中央就行了。”他加了一句,因为我尖叫一声让他担心地回头看了我一眼。
“好了,摩登拖把,出发吧!”
“啊——啊!歇里,我们飞起来了!”
“贝特,你的技术靠谱吗?我怎么感觉身子一直在晃啊!不不——天啊!”
我把眼睛睁得大大的,一股强劲的风扑而来,我感觉身体在不住地往上升。
“别乱动,歇里,别乱动!”
我紧紧抓住贝特的腰部,眼睛睁得更大了,我感觉我的镜片都在震动。
“向左——”
“向右——”
“抓紧了!别乱动!”
“我想不出有谁会使用绿色的大拖把作为飞行工具,贝特,你稳一点,我真害怕拖把的尾巴会突然断掉!”我担心地说。
“快收起你的担心——你的担心是多余的知道吗?”贝特大声说着。
我没有回话,我实在想不出该怎么提醒他,我看见拖把的尾巴松动了,绿色的布条正在一根根地往下掉。
我唯一能想到的是它此时就像贝特的头发一样,被风吹得歪歪斜斜地,真怕它会突然全部掉光了。
当我这么想时,我还不知这意味着什么,直到我回头看见一顶绿色的假发从贝特的脑门上被风吹掉,然后向我扑面而来,我的眼前一暗,在黑暗中惊叫一声。
“我的天哪!贝特·伊利莎!”
我把脸左右甩了一甩,那顶绿色假发向上飞起,荡在天空中。
“啊——啊——啊!”我看见贝特摸了摸他光凸凸的脑袋,然后发出杀猪般的尖叫。
他的尖叫绝不亚于海莉恩·司命的咆哮,就像见了鬼一样,他大概是被自己的样子吓到了。
他的那顶绿色假发在天空中飞起,贝特努力地伸手去抓,怎么也抓不到,尽管我现在特别想笑,但当我听见胯下传来一阵细微的断裂声时,我再也笑不出来。
我惊恐地提醒贝特拖把要断了,但是贝特只顾着伸手去抓头顶上空的那顶绿色假发,无瑕顾及我的叫声。
“贝特!!贝特!!尾巴快断了!!”
“行李箱!!行李箱掉下去了!!”
很快,我听不见自己的惊恐声,风声越来越大,摩登拖把如同无头苍蝇般失控地乱飞。
“快撞上了——快撞上了!天啊!”
“减速,快点,巴特!我要下去!
突然——“轰”地一声巨响。
我感觉身子剧烈一震,听见贝特惊叫一声,我的眼前一黑,我们一起撞上了前方的一座高塔,拖把断成了两半。
我整个人在空中荡起,抓着后半根拖把在空中乱晃,它居然还没有停下的意思。
随后,我感觉危险降临,我的身体在向下倾倒,耳旁的气流“丝丝”作响,经过的空气冒出烟火来。我在心底声嘶力竭地大叫:完了完了!肯定要被摔成烂泥了!
我的身子往下极速坠落,忍不住在空中咆哮:“贝特·伊利莎,你这个混蛋骗子!”
“贝特——别让我再见到你!!!”
轰!!!
一阵剧烈的撞击声。
......
接着,一声闷响,我的身体轻弹了一下,就像一只皮球慢慢地停了下来。
“我是不是腿断了?手臂是不是断了?脑袋是不是撞坏了?噢,我的屁股还在,我的肩膀也在,我的腿也好好的......”
“我竟然全都好好的?”我挪了挪身子,捏了一把自己的脸,有疼感,凉凉的,这会儿已经慢慢地热了起来。
我感觉自己趴在一张软绵绵的物体上,重重地舒了一口气。手脚一软,听见一个刺耳的骂声在我身后响起:“你是谁啊?我命令你——立刻——马上——从我的沙发上滚下来!”
我的耳膜如被锥子刺了一下,未等我回头,听见“叭!”的一声挥鞭的声音,我的屁股疼了一下,一阵热辣。
“哎呀——”我疼得从沙发上跳起。
“叭——叭!”对方连续两鞭挥来,一鞭挥中了我的小腿,一鞭击在了地上,把地面上的灰尘拍的扬起。
随即,一件乳白色围裙映入我的眼帘,我必须抬起来头才能看见她的脸,当她弓着背脊的样子俯视着我时,我一眼认出她是那天在幻灵阁闯入密室的胖女人。
我吞了吞口水,她把地下记忆银行的门撞掉的情景,立刻浮现在我的眼前。
事情绝不会变得比现在更糟糕了!
“啊,我新买的沙发啊!小鬼头,瞧你干的好事!”
我捂着脸,透过手指缝隙看见她抚摸着她的沙发,沙发表面好像被我撞出了一条缝,里面有棉花隐隐漏出。
“抱歉,十分抱歉!”我感觉我的手在抖。
我尽量不让她认出我来,实际上如果让她认出我,她绝对要在我身上多挥两鞭。
我心里想着:留下来解释我为什么突然会掉在她新买的沙发上,或者捏造一个小谎言让她把这股火气消了,都不如立刻溜之大吉。
我正在犹豫不决,系统突然发出一声惊叫:“快跑——快跑!”
我听见两声狗叫,未及回头看一眼,急忙往前跑去,心想:她怎么会凶残到放狗咬人?!
我沿着街巷跑了一会累到不行,我停下来回头没有看见那个胖女人和她放出的狗。
我蹲下来大口喘气,捏了捏我藏在衣内口袋里的魔杖,松了一口气。
抬头之间看见附近钟楼上的时间停留在了9点40分,开往学校的火车是在10点钟发出,我现在是在哪儿?
我捏了捏鼻子,系统很快给我回应:“地点——摇摆巷,现在以最快的速度跑去火车站,抵达火车站预计至少40分钟。”
“最快的速度?”我站起身来,望着钟楼上的时间,皱了皱眉。
“如果借用交通工具,或许在20分钟内刚好赶得上。”系统补充说。
“别无其他法吗?”我摸了摸鼻子,“附近有没有车子之类的?”
“没有!”系统干脆的说。
“你现在不能帮我想想办法吗?”我往前走寻找着车子。
“不能!”系统用力的说,然后我就听见它瞌睡的声音。
情况难道真的像我想的一样,不可能变得更糟糕了吗?
“杰里!”我往前走着同时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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