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桔儿!”人群中忽然挤出一个黑衣男子,一脸诧异。
秦桔儿顺着衣服朝上看,直到看见那张青春英俊的脸,激动的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带着哭腔的哀求凄切动人,“顾云天!救命啊……啊……”
“顾云天?”苏宝儿倏地睁开眼,“救命啊!啊……啊!”
顾云天看着一坐一躺两名形容狼狈之至的女子,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但心中却有莫大的宽慰,居然有比他被宋怜儿从家里打出来更狼狈更丢脸的事情吗?果然有!
“她快死了!你快带她去畅园找无名氏!”秦桔儿顾不上别的,救人要紧,苏宝儿的情况真的不容乐观!
看见顾云天,苏宝儿心中也是莫大的宽慰,她有救了,终于不用再被秦桔儿那个傻x乱七八糟的瞎折腾了,眼前一黑……
顾云天见苏宝儿好像是中毒了,也不敢耽搁,秦桔儿除了有点累没什么大事,大手一捞就将苏宝儿横抱起来。
“顾云天!还有我呢!”秦桔儿坐在地上捶腿,捶腰,捶肩,“你能不能把我也抱回去!”
顾云天满头黑线,不再理会地上的女子,掉头就走。
“喂!我也要晕了!”秦桔儿扯着嗓子喊,黑影却渐行渐远,“我真的晕了!”“我晕……”秦桔儿顺势往地上一倒,双目紧闭,心中默数,三……二……一……回来……微微睁开半只眼偷看,咦,人呢?顾云天早就不知到哪去了,连围观的人群都散的差不多了,她呢?还像个白痴一样坐在地上。
“顾云天!我恨你!我……等等我!“这笔账以后再算,现在是苏宝儿的情况比较重要,她拍拍身上的土,碎步跟上。
畅园
“无名氏!”顾云天抱着苏宝儿大步走来,秦桔儿在后面跟的几乎断气,脸红彤彤的像个大苹果。
青衣男子正在园中整理药材,“云天,你先把她放到畅风阁。”
顾云天进了畅风阁,跟了一路的秦桔儿也顺势跟去,结果无名氏一把拉住她,捏住她的下巴,给她吃了一粒凝神静气的药丸,“你别去了,先休息一下吧。药在桌子上。放心。”他一贯温柔似水的声音仿佛在一瞬间抽走了她全身的力气,她的确很累了,刚才一心往回赶,都忘记自己拉车拉的腰酸背痛了。现在酸、痛、累、困,所有不好的感觉都回来了,她直接倚着门滑坐在地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不很久,秦桔儿竟睡着了,直到她的头磕到门框上,她醒了,她冲进畅风阁,正好,苏宝儿也醒了,她的确没睡多久。苏宝儿仍然很虚弱,但看上去脸色好了不少,她也放心了。
“她怎么了?”秦桔儿不解,走路走的好端端的,她就……难道有什么既往病史?
“她中毒了。”无名氏淡淡开口。
“啊!”秦桔儿与顾云天与苏宝儿三人同时一惊。
“只是余毒未清,现在已无大碍,只需好生静养,不日便可痊愈。”无名氏依旧说得很淡,沉稳中散发的是满满的自信。
“夏王爷对你不好你也不用自杀吧!”顾云天故作惊讶打趣道。
“闭嘴!”苏宝儿柔声细气,但眼刀十分犀利,时刻准备戳死某个不识好歹的家伙。
“苏姑娘可在此静养……”无名氏眉梢上扬,嘴角微勾,“桔儿搬过来跟我睡几天。”
“纳尼!不要!”秦桔儿一口回绝,无名氏打的什么如意算盘,我不依!
“好啊!我也想在这里住几天,我好累,不想动。”苏宝儿极力赞成,这里环境清幽,还有妙手回春的神医,保命要紧。
“不不不,你不能住这里,那你手机来,打电话叫你老公接你回去!”秦桔儿嘟着嘴,一脸不爽道。
苏宝儿在身上左掏掏右掏掏,“没带!”
“纳尼!你!”秦桔儿很想冲上去。
“手机是什么?”顾云天百思不得其解。
“哦,no!我去!手机的意思就是,你去叫夏银夜来把苏宝儿接回家!”秦桔儿大吼,对啊,她穿越了!她莫名其妙的穿越了!这让她如何冷静,如何!
“为什么是我去?我不去,我要留下来吃饭!你自己去!”顾云天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他送苏宝儿来就很不错了,他还郁闷着呢,他堂堂一个大男人,竟被家里那个疯女人打了出来,更可笑的是,他还逃避,他居然舍不得打那个女人,这这这……感觉天都要变了!
“去就去!”反正就不让苏宝儿占了她的屋子,顺便可以借机撮合一下夏银夜和苏宝儿,两全其美,何乐不为?
顾云天不怀好意地瞅了瞅在一旁暗自伤神的无名氏,“啧啧啧……如意算盘打错了……没关系,慢慢来。”
“没想到你们的进展也如此缓慢。”苏宝儿摇头叹道。
“也?”无名氏与顾云天相视一眼,四道不怀好意的目光直指苏宝儿。
宣王府
秦桔儿这回学聪明了,去宣王府,不走大门,直奔狗洞!沿着今天早晨的那个狗洞钻进去,哇,运气这么好,寻月阁,据说是夏银夜时常出没的地方。
她正提着裙摆,大摇大摆的走进去……
“站住!”一道清冷男声背后响起。
秦桔儿回头一看,来人正是那帅的非人哉的夏银夜。
“夏银夜,我跟你说,苏宝儿她快死了,她……她还一直在讲梦话……讲梦话都叫你的名字,说……说什么她好喜欢你,你怎么可以冷落她,她好伤心之类的。”秦桔儿指手画脚大肆渲染一通,时而深情,时而愤青,时而痴怨,时而感伤,演技大爆发……
可是夏银夜只如冰雕一般站在那里,看着眼前一个瘦弱狼狈的女子在——发癫。他眉头微皱,除去秦桔儿言辞神情中夸张的成分,大致了解苏宝儿应当无大碍。
“你这人怎么这样!冷血无情!冰块木头!”秦桔儿见他一副波澜不惊狼心狗肺的样子,这简直是对她演技的莫大侮辱!她要加料!
“她当时就是这样‘噗’一口黑血,喷涌而出,顺着脸颊流到地上,哗的染红一片云彩!”秦桔儿卖力地还原着经过她大脑加工的“现场”,模仿拟声词时,还不时喷了几口口水。
夏银夜也是惊到了,这苏宝儿,秦桔儿,宋怜儿,没有一个是正常的!
“原沐……”夏银夜朝原沐使了个眼色,示意他送客。
原沐就对秦桔儿不友好的伸出手,指着前方,冷声道:“秦小姐,请。”
“你你你……非人哉!哼!”他居然指着狗洞的方向。秦桔儿一跺脚,“走就走!”裙摆一卷,一头钻进狗洞,原路离开了宣王府。
原沐的手僵在空中,愣了许久,“王爷……这……”秦小姐怎么也喜欢钻狗洞,他指的明明是大门的方向。
夏银夜眸光微闪,转身离去……
“破王府!烂王府!气死我了,搞得我现在还浑身狗屎味!”秦桔儿在围墙外愤愤不平,对着墙一顿乱踢乱打,“夏银夜!没良心!看我哪天来把你家拆掉!”
话说,不知为何,秦桔儿今天格外暴躁,难道是新药的副作用?
骂的口水都干了秦桔儿屁股顶在墙上半弯腰休息,宣泄了一番,心情好多了,不过,这夏银夜,真的就这么无动于衷?
她错了……
“噔哒噔哒……噔哒噔哒……噔哒噔哒……”未见其身先闻其声,还没来得及抬头,只见一抹黑影疾如闪电,卷起漫天尘土……
“咳……咳……”秦桔儿正好张大口吃了满满一口尘,“呸呸呸……”吐了半天还是一口沙,她双目直逼那骑马扬尘而去之人,“夏银夜!我恨你!我跟你没完!”骑马了不起啊!什么黑不溜秋的鬼东西,跟老鼠一样,窜的一下就过去了还耍帅,骑马很帅吗!不带上我就算了,居然还……还纵马行凶,秦桔儿拍拍满身的尘土,又往地上吐了两口口水,才赌气往回去的路走。
她虽然也是一路小跑,但与夏银夜骑马的速度还是不可同日而语。当她跑得几近断气出现在畅园门口时,方才那匹不长眼的黑得如老鼠一般的马正系在园里的木桩上,骄傲的摆着尾巴上的鬃毛,像是在以胜利者的姿态跟秦桔儿炫耀。
秦桔儿目露凶光,咧嘴冷笑,“老鼠马!居然敢欺负我!”
那马几乎将她的挑衅无视,依旧摆着脑袋悠闲地喝水,身体还时不时扭动以舒活筋骨。
我了个去,还蔑视我,不把我放在眼里!秦桔儿盛怒,大摇大摆一副讨债的样子朝马逼近,哼,有绳子牵住的,我不怕!
秦桔儿抬腿,正欲往马屁股上踹一脚,,给他点颜色瞧瞧。哪知,那马竟机灵至此,说时迟那时快,马后腿一抬,还不待秦桔儿出脚,就瞪起一只后蹄,“通”的一声踹在秦桔儿的屁股上,本就沾满尘土污渍的淡蓝裙摆上又多了一个马蹄印。
秦桔儿本就清瘦,那马又不生事,力道极大,她整个身体向前猛地一扑,好似被弹弓打出去的石子一般。
“啊!”她这一扑,脸正对的,正是她前些日子挖的那个沙坑,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自掘坟墓吧。秦桔儿欲哭无泪,求助无门,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离沙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眼前一黑,“刷”的一下一头扎进了沙里,鼻子撞得生疼,吃到嘴里的沙子被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夜……嘎嘎嘎嘎嘎嘎……”这马叫仿佛是马的胜利宣言,但秦桔儿听来,却如指甲刮黑板的声音一样刺耳难忍,这是她的耻辱!是她光辉人生中抹不去的污点。
秦桔儿双手撑着地,将埋在沙子里的头抬起来,“啊!”好痛,她真的要哭了,手掌上生生地摩擦出了几道红痕,像渔网交错一样,在她看来简直触目惊心,“啊!我的手!”
她还不知道,她的额头鼻子脸都挂彩了,皆是些细小的擦痕,上面还粘着细沙,“噗……呸呸呸……”刚才吃的尘还没吐干净,现在又新吃了一口沙,秦桔儿心下哀嚎,我今天是得罪了哪一路大神啊!非得派只臭马来整治我,我不就是想赶苏宝儿回去吗,我不就是不想跟无名氏同房吗!我有错吗?莫不是此二人都是属马的!?我cow,cow,cow,cow,cow!
看见那匹老鼠马小人得志的样子,秦桔儿就心塞,真想把它五马分尸,大卸八块,在人间蒸发!算了,好人不跟马斗!事实上,是她斗不过那马,她若斗得过,会这样大度?
说到底,那马甚是冤枉,从头到尾都是秦桔儿自己在瞎折腾,马儿踢她一脚纯属正当防卫。
费了好大的力气,秦桔儿终于坐起来了,“呦……我的屁股,好痛……”被马踢的那一块,现在是火辣辣的疼,准确来说,不是踢正屁股,而是左边屁股上方的腰骨,秦桔儿本来就弱,这一脚几乎把她踢散架了。
她咬着牙,一点一点的挪、爬也要自己站起来,若是让别人知道了刚才的事,叫她将来如何见人,脸都丢尽了,她的光辉形象荡然无存!
不过,刚才那一下这是踢得狠,摔得也狠,她拼尽全力,才勉强扭着腰站了起来,额头上渗出数粒豆大的汗珠,嘴唇咬得发白。她还是坚定不移的,坚持不懈的,一点一点艰难地挪进了畅风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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