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晨露从窗顶滑落。它像晶莹剔透的珠宝般,闪烁着动人心魄的五彩光泽,自由自在地滴落在窗台上。最后炸开,变作一圈由细碎微小的水汽组成的涟漪来,随着清晨的微风飞散,在空气中形成一个个模糊的小巧旋涡。
时间悄悄溜走,转眼间4天便过去了,明天就是最后期限,易泉站在窗台,深吸着清晨的空气。晨露继续在滴落,单纯地遵循着自然交给它的规律,一滴滴走向它名为晨露的生命终结,短暂又绚丽。越是单纯的存在,越是自由且无忧无虑吧,易泉突然发现自己有些多愁善感起来,嘿地笑出了声。
这几天易泉多方探查,但始终未有收获,难道第一次任务就要失败吗?
“咚——咚——咚!”
“请进!”
莉推门进来,怯生生地立在门口,欲言又止。
“都相处这么久,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好了。”易泉看了莉一眼,十分随意地说。
“是这样的.......我发现波普大人他......”
“他怎么了?”易泉露出慎重的表情。
“昨天夜里,和我同住一间卧室的女仆告诉我,她看到波普大人在深夜里独自一人往楼上走。”
“我需要你详细告诉我事情的始末。”易泉下意识地追问。
莉的神情中浮现了一丝担忧:“昨天夜里,我的那位朋友回到卧室后找不到发夹,于是回到三楼走廊寻找。在找发夹的过程中,她听到了沙沙的脚步身,因为太过害怕,她便躲在走廊里的大花瓶下。幸运的是,来人似乎没有发现她,径自往楼上走去。在那个人经过拐角时被月光照清了,是波普大人。”
莉这样说着,然后,垂下头不再看易泉,“我的好友非常害怕,在花瓶后藏了十分钟才跑回来,一到卧室就立刻把这些事告诉了我,我想您会对这些事感兴趣的。”
是波普吗?
想起那个爽朗的话痨大叔,易泉有些不确定地咬了咬嘴唇。
“明白了,多谢你,这对我很有帮助。”说完易泉便朝莉挥了挥手,示意自己要独自思考。
“你打算怎么办?”奥蒂莉亚浮现出来。
“直接去找波普问清楚就好了。”
“直接去问?”奥蒂莉亚似乎觉得易泉讲的十分荒谬,露出吃惊的表情。
“不错,再没别的办法了,即便他是真凶,也不会天天潜入书房吧。想要通过蹲守的方式抓住他的把柄太难了,倒不如直接出击。”
易泉一咬牙,直接起身走向门外。
“不怕打草惊蛇吗?”
“时间来不及了,有机会就要抓住。”
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易泉就不再浪费时间了;当他想起自己好像有点太过莽撞时,他已经走到楼下离城堡最近的那个练兵场了。
想了想,他到底还是没有回头。
“或许这是莉设下的圈套。”奥蒂莉亚在脑海里提醒。
“我知道,但我也没什么好怕的。”易泉应了一声,“再说了,哪怕他们在前方设伏,不还有你吗?在塞西尔,你能做到随时现身对吧。”
在说这话时,易泉尽量将自己的语气放得平静;但不知怎么,他的嘴角似乎仍然慢慢地泛起了一丝微笑。
有大腿的感觉真好!
“好吧好吧,但你也不能总想着靠我。”奥蒂莉亚叹了口气说道:“要知道我在灵体状态下积攒不了太多魔力,或许比你强,但也强的有限。”
“这不一样,”易泉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却没再继续说什么——因为这个时候,他已经走进了波普所在的练兵场。
这片练兵场有数十名士兵正在统一操练,发出嘿哈的呐喊声;易泉站边上看了一眼,一边回忆起自己参加高中暑期夏令营时的短暂军训日子,一边走到正在旁观的波普身边。
然而正如他所担心的那样,被自己陡然逼近,在波普的脸上也找不到一点紧张的痕迹——毕竟对方是个阅历丰富的老手,谁能从他心中挖出秘密?
“你知道么,”易泉沉默了半晌,“有人告诉我你昨夜潜入城堡中了,我记得你居住在雾城居民区吧。”
波普猛地一下抬起了脸,神情有些异样,他似乎非常吃惊。
“……......你!”似乎被追问了完全没想到的问题,波普没能做出预料中的冷静应对;在凝重的氛围中易泉顿了一下,忽然出声问道:“告诉我你昨夜有没有潜入城堡?”
“啊?”波普这才如梦初醒似的应了一句,显然刚才显然刚才因为太过吃惊而失了神;他急匆匆地说了一声:“是莉告诉你的?”
“果然,你们到底在隐藏着什么?”
波普没有回答,只是腾地站起了身,左右张望了一圈,然后拉着易泉快步走向边上的角落——在那儿,一棵高大的榕树孤立着,茂密的分支向四面八方延伸而去,最近的士兵也离它足足有十几米远。
“你要干嘛?”易泉被他的动作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波普靠在榕树的躯干上,露出虚弱地表情,“她告诉了你多少?”
看着开朗老到的男人变得这般敏感消沉,易泉反而皱起了眉头,“窃取伯爵信件的是不是你?”
波普这个时候反而不再紧张了,他仔细地将目光投在易泉的脸上研究了一会后松了口气,“看来是我多虑了,这个案子和我无关。”
……现在,轮到易泉陷入被动了。
“你不怕我告诉伯爵?”
“伯爵不会因为一位佣人的指证而怀疑我。”
“......你到底想做什么?”
“与你无关,你是个不错的家伙,对莉的照顾我也看在眼里,我劝你不要继续呆在雾城了。”
“为什么,还有,你.......没有真心效忠于伯爵吧!”
“难道你便是真心为伯爵效力吗?从开始我就不信你是为了伯爵的任务来到雾城的,伯爵本人也不相信。”波普啧了一声,“伯爵曾让我监视你,一有异动立刻原地击杀,不过被我婉拒了。”
“为什么?”易泉血管里的血液一下子加快了流速,忐忑不安地问道。
“只是不想这么做罢了,因为毫无意义。如果你是伯爵等待的那个人,那么我向你出手就是自寻死路;如果你不是,我也不想滥杀无辜。”
“伯爵等待的那个人?”说到这儿,易泉忽然觉得眼前有些眩晕,他闭上眼睛缓了缓才再度睁眼,“他在等谁?”
“黄金剑的主人。”波普轻轻地嘿了一句,似乎又是好笑,又是叹息,“之所以不让你进入收藏间,是因为那里藏着伯爵上个月从某种途径取到的传说中的神兵,黄金剑。”
“为什么……”易泉近乎梦呓似的回应:“他不是为了信件被窃案召集侦探吗?”
“信件案是真是存在的,”波普抬头望着天,“这件事发生的时机正好,伯爵认为黄金剑的主人会以各种各样的方法进入城堡寻找神兵,那么干脆给那人一个查案的借口吧。”
“他怎么知道黄金剑的主人会找过来?”易泉突然问了一句。
波普反而被他的声音给弄得有些疑惑,“你不知道吗,那把传说中的剑和主人有着心灵感应,无论剑与人相隔多远,都会再度相聚。而且.....”波普不以为意地说道:“有主的黄金剑是无法触碰的,伯爵也只能让人用隔绝灵性的鹿皮包裹搬运它。”
易泉怔了怔,好像直到现在才真正地发现自己好像掉入了一个巨大的旋涡中。易泉紧紧地咬住下唇,苍白地发出一个问题:“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原本我和伯爵都不太确定你是不是那个人,因为你的实力并没强到让足以让黄金剑臣服的地步,而且你确实在花心思查案。”波普噗嗤一笑,好像觉得发现了十分有趣的事,“不过现在从你的反应中就看明白了,伯爵设下的拙劣陷阱,真的捕捉到了鲁莽的幼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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