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双方打斗激烈,场面陷入混乱,没人有精力去注意兰香的动作,她威胁的话语很快就淹没在众多刀剑相撞和压抑闷哼的声音中。
见状,她恼怒,不顾自己还在不断流血的右肩,使劲一把拽起地上的尚玉妍,加大音量吼道:“你们王府的人听到没有?我再说一遍,谁不想让尚玉妍现在就死的,就立刻给我住手!我不想再重复第三遍。”
人群中,已经呈反攻趋势的墨逍遥听到兰香的声音,侧眸望去,只见兰香架着依旧处于昏迷中的尚玉妍,剑刃已经在她白皙的脖颈上划破了一道血口,立即有鲜红刺目的血顺着伤口冒了出来。
见此情形,他莫名心口一疼。
下一瞬,漆黑如潭的眼眸迸射出凛冽的寒芒,射向那个握剑的罪魁祸首。
兰香背脊一寒。
与此同时,墨逍遥对面的黑衣人见墨逍遥忽然分神,立即抓住空档,运气举剑朝他要害狠厉刺去……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黑衣人的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墨逍遥的要害时,不知是谁在人群中大喊了一声,“王爷小心!”
立即回过神的墨逍遥,反应神速的旋身向一侧闪躲,堪堪躲开黑衣人的剑刺。
旋即见他一掌挥出,把来不及收起剑势的黑衣人拍飞出三米开外倒地翻滚老远。
待钊钏二人终于脱身后,立即又护在墨逍遥的左膀右臂。
“都住手!”
墨逍遥抬臂一呼,嗓音寒冷彻骨。
得到主子命令,侍卫们一一训练有素的停下退回。
很快,一众黑衣人也退到了那个和兰香站在一起的,黑衣人头目的身侧两旁。
钊和钏站在墨逍遥的身边,异口同声关切唤道:“爷,爷您没事吧?”
刚才自家爷那危险的一刻,他们可都看到了,只是奈何当时各自都在自顾不暇中,只能眼睁睁看着,在心里干着急。
万幸的是他们家爷的反应一向神速,躲避的也及时,否则……
现在想想,二人心里只觉还有后怕。
“无碍。”
淡淡回答完两人,双眸转而射向兰香众人。
下一秒,倏地变冷。
这次他没有任何特意的伪装,众人清楚的看到了他眼里那泛着丝丝点点的冰冷和漠然:“放开她,本王便放你们离开。”
闻言,对面的一众黑衣人沉默着面面相觑,似是都在默默分析他话中能有几分可信度。
这边,钊和钏二人听到自家爷对黑衣刺客说的话,眼中一同闪过一丝不解。
钏一向是个存不住气的,率先出声劝道:“爷,万万不可放虎归山,让我现在就去杀了他们,也好以绝后患。”
刚才他们与这些刺客们缠斗在一起时,明显感觉这次来的刺客不似以往的那些普通刺客,就特意留心观察了一下。
最后他们惊讶的发现,今日来的个个都是训练有素,身手不凡的顶极高手。
在面对府中侍卫们群起而攻时,丝毫不见他们有一丝慌乱的感觉。
特别是那两个头目,看向人的目光犹如死人那般冰冷无情,一眼便能让人看出二人的不简单。
由此可见,这些人平素被训练的多么井然有序,背后的主子实力有多么强大雄厚!
若现在为了区区一个女人而放走这些巨大隐患,他有一百个不甘。
还有这个叫兰香的这个女人,他敢断定,此女身份绝不简单,否则,怎会有人为了她,而一下动用了这么些高手?!
钏越想越觉得不对,不甘,拎剑便要上前。
见状,十多名黑衣人立即抽刀作出备战状态,兰香有王牌在手,身后又有十几名自己人保护,面上倒也没露出惧意,只是握剑的手上多使了一分力:“别过来,否则我立刻就杀了她!”
看着昏迷中的尚玉妍随着兰香手上用力的动作,下意识露出痛苦皱眉的样子,墨逍遥不由心中一慌,立马出声制止两个冲动的下属。
“钊,钏,放下你们手中的武器,然后放他们离开。”
他不清楚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看到尚玉妍痛苦皱眉的样子后,心中突然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感觉?
或许,只是怕事后无法向尚将军交代吧!
嗯!
只转瞬间,他已经为自己心中那莫名涌上来的复杂情绪,找到了一个情理之中的借口。
“爷?”兄弟二人纵使依然困惑不解的看着自家主子,却也顿住了上前的脚步。
“怎么?你们是连本王的话都不听了吗?”
墨逍遥转向二人的眸色黑如点漆,此刻里面却盛满冰冷。
他们知道,这是爷在生气前的征兆。
“可是……”
钏顶着事后可能被重罚,甚至爷一怒之下砍了他的压力,硬着头皮说了一句“可是”。
只是,不等他把“可是”后面的话说出来,便听到一旁的阮管家带着些许焦急的语气插话道:“诶呦,二位大人,快听王爷的话,放下手里的武器吧,尚小姐可还在他们的手上呢,她上次为救咱们家爷受的伤还未愈合,可不能再有其它差池了,不然,让咱们家爷怎么向皇上和尚将军交代呀?!”
哎!他老头子该说他们俩什么好啊?
为何世上有这么死脑筋的两个人存在呢?
难道他们就看不出,爷虽表面表现的冷漠残酷,却在看向尚小姐的时候,眸子中时不时会真情流露出一丝紧张和担心吗?
还有爷一直藏在袖中的拳头,别人或许没有注意到,可站在墨逍遥身后的他,却从头到尾尽收眼底,他观察到,只要那个叫兰香的女人,握剑的手在尚家小姐脖子上用力一分,他们家爷的拳头就会不自觉的握紧一分。
他们三个是从爷出宫立府那年起,便一直跟着爷的,那年的爷才不过七岁而已,而钊和钏两个也是六七岁的小模样子。
是他,是他一天天亲眼看着他们陪着爷一点点成长起来的。
他们仨是在这世上最了解他们家爷的人。
爷自小虽出身优越,生来就是天之骄子,但因为周围生长环境的复杂,和他成长路上吃到和受到的苦楚,使得爷的性子自小便特别冷淡,不管是对任何人或事,都表现出一副冷眼漠视的态度。
这么些年来,他们何曾见过爷对哪个女人(包括那白莺儿在内)情不自禁露出过这等紧张在意的神情?!
想到此,阮管家不由幽幽叹息一声,整颗心涌上五味杂陈。
心酸,难过,一半是为了主子墨逍遥,另一半是为了钊和钏!
尤其是钏。
一想到脑子根本不会转弯的钏,阮管家五味杂陈的心里又多了一分无奈和头疼。
他老头子深觉,这孩子可能已经没救了!
此时,阮管家不合时宜的在心中为钊和钏二人的未来充满担忧,另一边已经慢慢冷静下来的钊,也加入了对钏的劝说:“钏,你冷静一下,爷是咱们的主子,爷的话我们做下属的必须遵从。”
见自己的好兄弟也加入了劝自己的行列,钏沉默,纵然心中有千般万般不甘,最后却不得不选择了遵从主子的命令,把剑收回到剑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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