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画哪里吸引你了？”

傅鸿飞愣了愣，其实她的画他都没仔细看过几眼。“细腻，你的画里带着淡淡的治愈，看了让人心里很舒服，很安静。”

“是吗？”梁艳咄咄逼人的口气让傅鸿飞很不爽，很不舒服。

傅鸿飞心颤了颤，难道不是吗？这么漂亮的女孩子画的画不应该是这样的吗？

周围的人互相对视，眼里意味深长。

这里的人大多都是绘成财的人，或是画的爱好者，再者就是路人。大多数都看过十一冷的画，她的画里怎么看都没有治愈系，反而是直击心灵的黑暗，让人心头一震，她的画和她本人一样，灰暗阴沉，仿佛整个世界都是灰暗的，没有一丝亮光。

她的画别人想模仿想抄袭都做不到，那种直击心灵的黑暗独一无二，无论怎么画都画不出她的那个样子。

梁艳逼近他，态度冷酷坚决，一字一句道：“立刻马上消失在我眼前，我再说一遍，我不想看见你。”

人群散去了，傅鸿飞大庭广众之下被拒绝，就算再不要脸，脸上也挂不住了，愤恨离去。最后只剩下梁艳一个人。

梁艳一步一步走到地上的玫瑰花前蹲下，她数了数，又是十一朵啊……多么美丽的数字。

一次又一次扔下她一个人。

她的恨又加深一步，恨得锥心刺骨。

太阳西下了，藏在心底的恐惧袭来。她摘下眼镜擦掉脸上的泪痕，捡起地上的玫瑰花，毫不留情扔进垃圾桶，头也不回离去。

她奔跑，她哭泣，她想要回家，躲进那个黑黑的屋子里。她的不安、恐惧全爆发出来，身后就像跟了一群恶魔，怎么甩也甩不掉，绝望占据她内心，她求救，她呼喊，她无力的挣扎，可那些恶魔就是不肯放过她。

经历过绝望吗？她是从绝望里一点一点爬出来的，她爬了十年，可为什么她的防御总能被轻易击垮，她不要这么脆弱……

陆明诚在酒吧里喝得酩酊大醉，烂醉如泥，可他还一个劲的喝。一个女人坐到他旁边，“这么喝，不怕喝出胃出血死掉？”

“滚。”

陆明诚很不耐烦，除了她，他不想和任何女人有交集，即使他醉了也不想，“呵呵……”他自嘲地笑了，拿起酒又喝。为什么醉了他还是能把她记得那么清楚呢？她的声音都记得清清楚楚。

“为什么要折磨自己的身体呢？你这么伤情，你心里的那个她知道吗？她不知道，你这么做的意义何在呢？她现在没准正和谁两情相悦，而你身边也没个人陪着，你甘心吗？”

也不知道哪句话刺激到陆明诚了，他侧头看向旁边的女人，视线模糊不清，脑子晕沉也不清醒，“你是谁？”

“我叫冰儿。”

“呵……冰儿？这里的女人？”

女人点点头。她开始有些急促幻想了，整颗心悬起来。陆明诚一进来她就注意到他了，她故意等他喝醉了才过来。

“你要多少钱？”

女人慢慢靠近他，“我只想陪陪你。”

陆明诚甩甩头，手撑着头缓了缓，他掏出钱包看了看，把酒钱结了，剩的钱他全拿出来推到女人面前。

女人心里一阵悸动，她看看钱又看看陆明诚，“我今晚是你的了。”

“走。”

女人跟着陆明诚离开，心里满满悸动，她有点骄傲了，她盯中的目标就没有放跑过，喝成这样的男人，不是为了情伤还能为什么？她阅人无数啊。

陆明诚打了个出租车，他坐副驾驶，女人疑惑，他不和她坐后面吗？

“去哪啊？”

“师傅等两分钟，我打个电话。”陆明诚打了王力的电话，“你在哪？”

“在盯着陈建林啊，你安排的啊？”

“在哪，地名，我带个人过去。”

王力惊讶，“你要带谁来啊？不会是十一冷吧？你这么叼，追到她了？”

陆明诚有些烦躁，“地名！”

……

陆明诚往他们车里一坐，身陷进座位里仰头闭眼，“我喝酒了，脑子不清醒，你们两送那女人去给陈建林。”

两人对视一眼，下车去。

“呵呵……对待案子，你心里明镜似的，怎么一到自己的事就是一滩烂泥呢？”

谁在说话？陆明诚疲倦地睁开眼睛，一看吓一跳，他瞬间清醒精神许多，“陈队，你怎么在车里？”

“我过来看看。说说你的看法。”

陆明诚坐好，恢复严肃，“这一点苗头都没有，就盯着那几具发生意外的事件，怎么查？得抛鱼线让鱼上钩啊。”

“呵呵……”陈队低笑，“这件事我到放心得很，既然我把它交给你，我相信你能把它做好，我说的是你的事。”

陆明诚尴尬，咳了声，神色不自然道：“我能有什么事啊。对了陈队，我为了查这件事花的钱报销吗？”

“……”陈队笑道：“你去开个票，拿到队里报销。你知道的，我们做事讲究证据，白纸黑字，空口无凭。”

“呃……我还是不要了。”

两人呵呵一阵笑，姜还是老的辣啊。“你这小子这么精明，怎么一到自己身上就不行了呢？”

陆明诚神色黯淡下来，“可能是我不好吧。”

“有些事当局者迷，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如果你们之间真没可能，她不喜欢你，那你是没机会靠近她的。”

陆明诚沉默，她喜欢他吗？他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来呢？

“当年我追你嫂子，如果你嫂子不给我机会，我们不会有今天，我也庆幸，你嫂子给我机会的时候我牢牢抓住了。”

她有给过他机会吗？陆明诚沉默。

“我听王力说，那个十一冷很低调，见她一面都难，而你却能跟在她身边，这不是机会吗？她给你机会，而你一次又一次浪费掉，弄得自己一身是伤，或是两个人都难受，我是过来人了，经营一段爱情不容易，能真正爱上一个人，也不容易。”

陆明诚笑了笑，“我应该没机会了。”

陈队回头看他，“怎么说？”

“她今天有人给她表白了。”

“她答应了？”

“应该吧？”

陈队严厉道：“陆明诚，你是警察，在你嘴里没有应该，只有肯定！有就有，没有就没有！”

陆明诚突然被陈队吼懵了，他自暴自弃道：“我……我不知道。”

“那既然你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给人家安一个应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