虢奕家境优渥是她早前就知道的。见过虢奕妈妈很多次,可爱大条的性格很亲和,周肯肯也下意识觉得虢奕一家人都是可爱的,直到见过虢奕爸爸。
忐忑、拘谨、震撼席卷全身。狭长的眼睛和虢奕一模一样,流畅的面部线条让他看起来非常严肃,不怒自威的表情,丝毫没有途中虢奕告诉她的幼稚感。
她同长辈们见过不少有头有脸的商人,有笑容可掬的,精明犀利的,唯独没见过和她爷爷相像的商人,要知道她爷爷做纪检监察工作数年,一身正气和威严是显而易见的,而虢奕爸爸与她爷爷的气场不尽相同。
她谨小慎微的表情还被虢奕正大光明的说出来嘲笑,真希望能有stephenstrange的流放技能,原地消失也行。
庆幸,一场晚宴真的只是一场晚宴,没有一语双关的话,至少她是没听出。临走时虢妈妈还叮嘱她照顾身体,常来玩。简单得像儿时带小伙伴回家,父母倾心照顾般,温暖有实。
原本还想虢奕双重性格从哪来,现在可算是知道了,和叔叔一模一样。面容带着疏离,可内心温柔细致得不像个大男人。沉默不言的把剔好鱼刺的肉夹到阿姨碗里,认真的听他们说话,兴起之时也会说上几句,没有商人过于圆滑的表象,也没有财大气粗的显摆,和虢奕一样,深邃,睿智。
原来性格还能有遗传,这么看来,虢岩可能会更像虢妈妈一些。
上次买了新手机后,在虢奕的窥屏下她给小白发了她男朋友是虢奕的消息。小白诡异的给她回了个笑脸,隔了好久才说希望她能带着虢奕一起去,还调侃道,他和虢奕几近一年多没见面了,一定得拐去听音乐会。
就这样,虢奕五月中旬回国的行程安排上了。
在虢奕疼爱下秃猫blue连吃了两天猫罐头,现在又哀怨的啃起了猫粮。蚂蚁打来电话时她正帮忙代收了虢奕的快递,物件较小,从包装来看很是精致。
蚂蚁在人声鼎沸的街道了向她嚷嚷。
“我完了,抖m特性暴露了,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投诉我服务态度差的人。我跟你说,他是所有觉得我脾气暴躁的客户里,唯一一个能把投诉电话打得这个准确的,条理清晰,句句在理,我的条条罪状都能一一对应,有逻辑思维能力,心思缜密,哎呀这个人就是我一直寻找的学霸男嘛!”
“人质情结?”喜欢上一个投诉自己的人,这种事还真是蚂蚁能做出来的事。
“管理局打来电话让我登门道歉,我屁颠屁颠就去了,哇之前隔着玻璃窗都没觉得他有这么帅,我爱上他了真的。”
“发展到哪一步了?”
“刚刚在蚂蚁森林合种了一棵树。”
……
“可以说是很深的交情。”周肯肯说。
“他的一切我都很满意,唯独那个痞里痞气的室友看得我想爆发小宇宙。刚进门没正眼看我一眼就让我下楼扔垃圾,扔完还让我顺便把饭做了,我这个暴脾气差点没当场脱衣服露出我左青龙右白虎的纹身。世间竟有这般无耻之人,伟大的祖国母亲还真是博爱啊!”
“最后呢?”其实结果已经昭然若揭。
“这不是要讨好小哥哥吗,自然要事必躬亲呐,不然怎么诱拐美男怎么暗度陈仓!”
蚂蚁春心荡漾的笑脸已经浮现眼底,就蚂蚁大学时期无数的撩汉经验来看,她口中的小哥哥无疑已经是囊中之物。不轻易发功,一发功势必要成功。这是蚂蚁的撩汉座右铭。
虢奕回来当天恰好周末,周肯肯早早抵达机场,率先等到的竟然是路远,住在她爷爷奶奶家对面,柳姨的儿子,英国留学多年,被腐国人民彻底掰弯的路远。
路远身穿一件buberry灰色风衣,深色格纹西裤,不伦不类的搭配着一双沙漠鞋,手里提着棕色牛皮箱。率先看到她,在她细看分辨人时,路远一口honey就把她紧紧抱住,力道很重,很庆幸路远提前把牛皮箱放下脚边,不然她的五脏六腑非得被震伤不可。
“专程来接我的?这怎么好意思。”路远还是一副和小时候来她家蹭饭时无法无天的表情,这让她忍不住想戳戳他的锐气。
“等男朋友呢!你只是附赠的顺手货而已。”
“这么说就伤心了,光着屁股长大的交情竟然与个新人比起来这么一文不值,你这姑娘不讲恩义。”路远一个栗子爆头,敲得她头顶一麻,路远夸张的吹着刚刚用力的食指,你头还是这么硬,他说。
“你还是这么暴力。”而且还是这么幼稚。
“你长得倒是很快,以前才这么矮。”他夸张的把她的身高比划到他脚踝,“陈姨是不是给你吃了激素一下长这么高,竟然还交到了男朋友,也不知谁这么行善积德。”
周肯肯的手肘在他鄙视她矮的时候就已经用力撞在他侧腰肌肉处,白眼以对。“再过两年我就是三十岁的老姑娘了。”
“老姑娘依旧是我最亲爱的妹妹。”话说得漂亮,动作却诚实。路远大手啪在她的脑门上,臂膀抬起,把她支开老远,生怕她又专挑刁钻的穴位让他吃痛。
“路远你过分了。”
最后于心不忍,看她脑门上有一大块浅浅的手掌红印,俯身揉着她的脑袋安抚。
“这些年在英国每当谈起家最常想起的就是你,翻墙偷我家狗,清早吵我骑自行车载你上学,千方百计骗我帮你写试卷……我就想啊!时间过得真快,老子一定要寻得机会找你报仇。”
正当她准备打下他放在后脑勺的手时,周肯肯听到有人叫她。单凭那音色就让她眉眼一颤,勾起嘴角。徐徐转身,虢奕正好在她三米远的位置,手腕搭着因为温差而换下的厚大衣,与她浅浅一笑便回头和身后的人说话。
倪媛刚从出站口出来,贵宾通道的接站人不多,一对举止亲昵的男女在站口左侧说话,她注意到虢奕的眼神似乎一直停留在两人身上。
“kusri的股票自从一月十七日涨停57.4美元后就持续下跌,而截止今日下午三点kusri突破性涨停64美元,你已经料定它会翻红?”倪媛刚刚得到消息,kusri的股票在短短一周的时间内,价格从48.9至64美元。
“进军玩具行业是个起死回生的选择,再说与他们合作的是日本老牌玩具设计公司,若是不涨才奇怪。”
“既然这样我们为什么还要出手吗?”照这个势头,很明显,价格一定会继续飙高。
“势尽必反。”虢奕忽然停住,“肯肯。”
倪媛诧异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正是刚刚那对说话的情侣。男人率先抬眸看过来,一瞬间嘴角愈发上扬。想来虢奕是在叫他。
男人长着一张俊俏的脸,眼底温柔,收起摸着女人脑袋的手。女人背对着她,灰白格纹的小西装外套搭配浅色修身牛仔裤,脚下踩着小白鞋,看不见短发姑娘的脸,但倪媛暗自觉得她的审美应该不错,这样的搭法都能看起来舒服自然。
出站的一辆机场行李车不小心擦到倪媛的胳膊,侧身低头间,正好错过了虢奕对转身的短发姑娘温柔一笑、流露深情的表情。
接过自己的行李,虢奕对向石助和倪媛,“你们开车先回去,新公司的工作石助多辛苦些。fant的工作已经告一段落,趁回国的机会,倪媛你也好好休息。”
石助点头,“好。”
倪媛:“那你……”
虢奕:“我有人来接。”来接他回家。
倪媛透过虢奕左肩看去,眉清目秀的长相,清澈的大眼,和她想象的一样,短发姑娘确实长相素静。交代了明日工作行程后便转身离开。
周肯肯注视着虢奕径直走过来,没有和她说话反而是与她并排站立,伸手主动与路远打招呼。
“虢奕。”
“路远。”路远饶有兴趣地大量虢奕,若有所思的看向她,眉眼生波。
“真是个不错的小伙子。”路远说。
这话在虢奕听起来颇有些长辈评价晚辈的味道,稍有不悦。而周肯肯去听出另一层味道,立刻搂过虢奕,眼神似箭,“路哥,注意分寸。”
路远被她护犊子的动作逗笑,“你个小家伙。”无奈摇头,弯腰打开牛皮箱翻出一个精美的礼袋递给她。“礼物。”
周肯肯拿着两天爱马仕的丝巾皱着眉头说:“我要的不是这个。”
路远也无奈,她一脸不情愿的表情是有多嫌弃爱马仕。他这个妹妹很是让人摸不着头脑,不要女人神往的丝巾居然独爱伦敦的红茶。
“你要的红茶我买了一箱寄给你,估摸着你也快收到了。伦敦什么最特产,当然是奢侈品,你这个不识货的丫头。”路远摇头要走,被虢奕叫住。
“住得不远的话一道走吧!”
“你看她那眼神大写加粗的拒绝嘛,我打车回家很方便。”还算礼貌的回应之后,路远威胁地朝她比了一个手刀,“我待两周,不来家里请安小心我削你,走了。”
虢奕回国常开的车是尾号99的奔驰,一直停在机场以求方便。这次因为同行的还有其他人,登机前听说肯肯要来接他,便叫她回虢家开辆车出来。
虢奕一眼就看到了停车场里最耀眼的车,明黄色的奔驰g级越野。回头看她一脸欢喜的边哼歌边拿钥匙,问道:“喜欢拉风的车?”
打开后备箱,看他把行李放好。
“开越野让我有种我就是钢铁女战士本尊的错觉,贼爽快。”
再没有比现在更让她觉得开心的事了,脚踩棉花糖的畅快感看世间万物都带着小清新滤镜。四下无人,垫脚勾起他的脖子飞快在他唇上留下一吻,然后像鲤鱼一般溜进驾驶位。
虢奕准备抱住她的手还悬在半空中,回头见那个撩拨他的人坐在车里挑衅地看着他。
“贼爽快?”虢奕打开驾驶位车门,宽敞的座位足够他伸进半个身子对她威逼利诱。
“我教你的接吻是这样?”他左手撑在她右侧让她无处可躲,右手贴在她的颈部,软柔的香唇就在手边。
蜻蜓点水怎么够?
周肯肯屏住呼吸憋红了脸,搭在方向盘上的手一颤,按到车喇叭,“嘟”吓她一跳,身子一哆嗦差点磕到他的头。虢奕噗嗤笑出声来,站起身手撑着车大笑不止。
她还真是……总在关键时候出岔子。她红晕的脸上有些尴尬,但腮帮子却是气鼓鼓。
沉寂的f停车区只能听到他的声音,周肯肯搞不明白他到底在笑什么,扣好安全带用力地推开他的手关上车门。
虢奕伸了懒腰进了车,活色生香的躺在副驾驶上看着她。她本就偏瘦的身子在金属大号方向盘的衬托下显得愈发娇小。
出了阴暗的停车场,虢奕问:“路远是你发小?”尽可能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又不经意。
她轻飘的看了一眼他,可能是有些惊异他的话题,点了点头,回答说:“住在爷爷奶奶家对面,红木大门带着大院的房子的那家。”
“门口的牛奶箱上画了一只醒目的骆驼的?”虢奕回忆起来。
“呃,那是我画的,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她抿嘴一笑。
“中学时也没见过他。”虢奕没见过是正常,周肯肯上高一时路远高考失利去了离家较远的二级城市复读。
简答介绍后她感慨道:“从学渣到学霸很励志吧!第一次高考他连本科线都没过,时别一年,直接去了名校,毕业后就去了英国攻读博士。”
她打小就很羡慕路远的聪明,虽然同街的大人们都说这只是不爱读书的小聪明,没有前途。可是小时候哪管什么前途,只管游戏是不是好玩,漫画是不是好笑。
虢奕要听的不是这些。打开扶手箱翻出路远送她的礼袋。“他眼光倒是不错。”
“那是当然,深受腐国人民的熏陶,除了没学到英国人的绅士风度,但审美和品位还是脱俗的。去年路远回来的时候穿了一套水湖蓝的西装把我妈给迷住了,一过年就想着让我去路远家串门,心心念念想让我把路远拐回家。”
周肯肯自顾自的解释,想到什么竟然还笑出声来。虢奕脸垮下三尺长。
“不过他这样让我好有危机感,我不仅要和漂亮女生争男朋友,现在竟然还要和漂亮男生当情敌。”恰逢四十秒红灯,周肯肯仔细打量着他的脸,“虢奕你能不能长得丑一点,矮一点也行,再不济,穷一点。”
虢奕被她另类的夸奖逗笑,若有所思的看向她。
“男情敌?”
“路远是腐国回来的,刚刚还夸你来着。”周肯肯噘嘴看路,利索的启动车子。
“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周肯肯打转方向盘,奇怪的问他。
“没什么。肯肯我送你辆越野怎么样?”
“这种的?”敲了敲方向盘边缘。
“都行,看你喜欢。”
“这车我可以随便开吗?”
“当然。一次性开十辆都行。”
“一次性开十辆?那我得去找个日本大师先学忍术。”她轻笑,眼睛没有离开道路。“平日里我出行不需要车,有需要的话开你的就可以,送我完全是让停车费物尽其用。”
“我想送你东西,但你总是表现得你什么都不缺。”
现在不似上学那会儿,他们朝夕相处,她有什么需要他能一眼看穿,可现在他陪伴她的时间太少,害怕自己会有遗漏。
“给我水仙花,面包我吃的不多可以自给自足。”
她莞尔一笑,些许发丝从耳后落至脸颊,瞳孔清明。虢奕不知道,原来洁白的山茶花也能似罂粟,让他中毒不浅,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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