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算凑巧,今夜村西头的村委会有场大戏,村里的人基本都去了,所以“几乎”没人知道这里发生的事。
过了好大一会,葱子才勉强站起来,慢慢拖着一条坏腿远离这座房屋,在某个路灯下站着。虽是夏夜,但是葱子觉得现在很冷,他认为灯光能稍些让自己暖和。
他打了一个电话,10分钟后,有一辆面包车开来,接走了他。葱子刚一走,林天屋南的窗帘一角就复了原样。
“哥哥,刚才那人是谁啊?”直到车的引擎声渐远听不见了,小葵才问向站在窗边的林天。
“那人我不认识,不过看他那样子,应该是某个精神病医院逃出来的病人吧。哥哥已经打跑他了,不用担心。”林天尽量露出笑脸,至少减轻点小葵的忧虑。同时心想最好今晚对那人的警告有用,不然就像是马蜂窝一样,捅一个出一窝。
小葵不相信林天的说辞,她又不是傻白甜,但是哥哥不想说,她也就不问了。就和昨天她问哥哥这两年的去向一样,他只会顾左右而言他。她有的是时间慢慢发掘哥哥的变化,至少现在她又发现了哥哥地一个优点——能打,瞬间安全感爆棚!嘻嘻(#^.^#)
兄妹俩洗漱完就睡了,一上一下……
翌日清晨。
脸色难看的葱子在一座仓库的门口来回踱步,迟迟不进去。昨天的伤一直疼着,折磨了他一夜,本想外出买药的他被虎爷的一通电话叫了过来,应该又出了什么事情。时间磨蹭了点,但丑媳妇总会见公婆,葱子咬咬牙一瘸一拐的走了进去。
一进门,他就看到虎爷坐在一张木椅上闭着眼睛,两只手臂放在了扶手上,右手手心还转着两个核桃,这叫做“盘核桃”。以前听虎爷说过清朝的乾隆皇帝曾有诗云:“掌上旋日月,时光欲倒流。周身气血涌,何年是白头。”葱子以前有段时间也转,但是嫌手酸就放弃了。
还是昨天的那座仓库,只是里边没有了工人,在一些特别区域的货物也全都搬空,显得这片空间有点空荡荡的,在这里呆了许久的葱子看着很不习惯。
四处张望的葱子缅怀故往,忽然之间他的身体开始哆嗦起来,慢慢抖的越来越强。他感觉自己周身被一种无形的东西所压迫,而且这种东西渐渐地加重。是气势,虎爷的气势。原本他是不相信这虚无缥缈的事物的,好歹他听了许久收音机里的《相信科学》,俨然成了一个无神论者,特别是他曾经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只是自从跟了虎爷之后,他不得不信那些东西。
虎爷他知道了?怎么会!是谁要害他?难道是他!
就在葱子快要站不住的时候,周围的压力瞬间消失,他一脱力直接伏在地上。
虎爷开口了:“你的伤怎么回事?”
“被……”葱子下意识想说出实情,但是腹部的疼痛提醒了他昨夜的事,“那个……我不小心……摔的。”
虎爷没有说话,只是转着的那两颗核桃发出剧烈的嘎嘎声,瞬间碎裂。葱子再次被压趴,全身直冒冷汗。
“你敢说谎?”虎爷的眼睛瞪得很大,眼神中除了愤怒之外还有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闻言,葱子赶紧磕头如捣蒜,把昨夜的事一五一十的道出,不敢有任何的添油加醋。
虎爷沉吟许久,起身踹倒葱子:“不成器的东西,色字头上一把刀!你早晚死在上边!不是被外人而是被“自己人”!要知道有许多人盯着你的位子,还有我的位子!”
葱子听出了虎爷的意思,再次认错,地上已经磕出一滩血迹。
没过多久,虎爷便打发了葱子离去。
虎爷缓缓走出门外,面朝西方,没有刚才的威势,有的只是疲惫,他嘴里喃喃说道:“大哥,我走错路了。”
…………
葱子没有理会出租车司机的异样眼光,狼狈地回到了自己的藏身处。他刚掏出钥匙开门却是发现门是虚掩着的,他冲了进去发现自己的房子被人弄得一团乱,客厅的折叠桌被打翻在地,塑料凳子则是一分为二趴在地上。墙上、地上湿了一大片,满地的啤酒和玻璃碎片是事件的真相。他赶紧跑向自己的卧室,发现连床板都被掀了开来,被子上布满脚印。本就没有几件的衣服被撕扯成了破布,一些少量现金也全被拿走。葱子冲向前,还好自己多了个心眼,将那张十万元的银行卡粘在了床架底,除非他们将床整个都翻过来,不然不可能发现。
他知道这一切应该是那个告密者做的,而且自己的小弟也被他收买,只有他知道昨晚的事,并且他还知道这处藏身点。
吱嘎吱嘎,葱子踩过满地的玻璃渣进了浴室,发现连镜子也被人敲碎,一团蜘蛛网般的裂纹极为刺眼地印在上边。
葱子打开水龙头,捧了几把水扑在了自己的脸上,没有眨眼。
他直起身来,任由脸上的水自由滑落,他看向镜子中无数的自己,额头磕破了,虽然血迹洗净,但疼痛依旧。胡子拉碴,在一夜之间长了好多。他那布满血丝的双眼下肿起两黑黑的眼袋,头上那绿毛也失去了光泽,像蔫了的菜叶。
他一拳打出,打在了身前的镜子,镜子的裂纹扩散,碎裂的锋利的边缘割破了他的拳头,镜子留有血渍,又是一拳,有些凸起的锋尖戳进了他的拳头,血流的更多。又是一拳……
手在颤抖,滴着血。心在颤抖,滴着血。
他不能怪虎爷不为自己出头,是他将自己从桥洞下救了出来。也不敢恨那告密的人,打砸他住处的人,因为他惹不起。
那怪谁呢?
一个模糊的身影逐渐清晰,葱子认识他,见过他!
如果不是他的话,自己怎么会这么的惨?如果不是他,虎爷不会对自己失望。如果不是他,那些人不会有可乘之机,对自己出手!不就是一个女人嘛?他应该知趣地高攀自己,高攀虎爷这颗大树。
多么不识时务的东西啊,我会让他知道什么是后悔!
葱子的脑中只有这一个念头。
他从兜里拿出一部手机,擦干手后将通讯录翻到了最下端,拨打。
“喂,火鸡,我是葱鸭,帮哥一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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