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天空乌云密布,雷声隆隆,马上就要下雨了。高高的山尖直耸入云层,连绵不断的灰色像是要将山体压倒,沉闷炎热的空气让人感觉喘不过气来。
“嘻嘻!呵呵……”
一道重获自由的大笑声荡漾在厚厚的乌云下,顿时惊飞了林中栖息的鸟类,笑声清脆悦耳,与这压抑的气氛似乎格格不入。那是杜大小姐欢快的笑声,笑声中蕴藏着强大的内力,仿佛要穿透天地。
在那该死的溶洞里待了六天,此时此刻,她真的感觉自己像飞出笼子的小鸟,轻松自由。
稍一提气,足尖一点,杜雅馨便如小鸟般轻盈地飞上了树尖稳稳地站着。乌云笼没了她的身体,双臂在乌黑的云层中轻轻挥舞,显得那样的不真实,那样的居高临下。
“哇!师父。你说的不错诶!”杜雅馨俯视树下的鬼冥先生,高兴地说:“有了这样的内力和轻功,我不想成为高手都不行啊!”
杜雅馨的语气中难掩兴奋,曾经坐在飞机里观看过辽阔壮丽的云海,但那是隔着玻璃的,只能看而不能摸。现在,她不但看了,还摸了,甚至感受了这天地间的玄妙和广阔,呼吸了相当于高原的空气。天啊!她简直不敢相信,这也许只有神仙才能做到吧?
“臭丫头!说了不许你叫我师傅。”浓密的树叶深不见底,只传来鬼冥先生既不满又颇为无奈的吼声。
拿尿给他喝,还敢装模作样地叫他师父,他可丢不起这个脸。在这个臭丫头面前不但威名扫地,还连最后的一点脸面都丢到老家去了。这要是传到了江湖上,他还怎么在其他的徒弟面前树立威信啊?想到此,鬼冥先生瞪着眼,吹着两撇胡须近乎于抓狂。
“呵……师父你怎么这么说呢?一日为师,终身都为父的,徒弟哪敢不尊敬您老啊?”树梢上,杜雅馨嬉皮笑脸地说着。
这老头也确实有趣得紧,明明就气得吹胡子瞪眼,却又下不去手教训她,这不就是默认了她这个徒弟吗?就凭这一点,她就可以把这武痴吃得紧紧的。
站在树梢上瞭望远处,天山融为一体,杜雅馨不得不为天地竟然如此广阔而感叹。
“师父。”杜雅馨望了望王府的方向接着说:“天色已晚,徒弟要先回家了。您老也到徒弟家去坐坐吧!”虽然是有些不礼貌,但拿尿给师父喝并非要捉弄他,的的确确是为了大家的身体健康而考虑的。既然传授了功夫给自己,那鬼冥先生就永远都是她的师父。她虽然不才,这点尊师重教的观念是绝对有的。
“哼!没大没小的。走出去别说我是你师父。”鬼冥先生仍然愤愤不平地吼道。但他又必须承认这丫头是个学武的奇才,只短短的六天已学去了他辛辛苦苦半生的修为。
离家多日,杜雅馨早已归心似箭,纵使那只是她暂时的家,可她现在最想的还是回到王府。知道师父还在气头上,杜雅馨也不与他计较,只轻笑一声说:“小气师父。别说我没请你哦!你不去,那徒弟就先行一步啰!要是想徒弟的话,就到宁王府来找我吧!”说完,便踩着树梢提气朝着山下飞去。
望着轻轻颤动的树枝,知道杜雅馨已经远去,鬼冥先生大声喊道:“喂!臭丫头,老夫没说不去啊!”
哼!这个臭丫头根本就是没有诚意嘛!
夜幕悄然降临。
跳跃闪烁的烛光下,佩姬迫不及待地端坐在铜镜前,等着丫鬟用发簪一点一点地撬开她身上厚厚的泥壳。这些天为了美,那个难受劲儿啊……可就别提了。
爱美对于女人来说那是天性,对于要在男人面前争宠的女人来说更是必不可少的一门课程,和每天生活的主题。自从在馨儿那里偶然得到她的独家美容美肤秘方后,整整十天,她没有跨出房门一步。忍痛称病割舍了宁王对她的宠爱不说,还正儿八经地忍痛了十天。
淤泥是命下人从王府的荷塘里掏来的,既然荷花能出淤泥而不染,在炎炎的夏日里又能成为王府景色的一枝独秀,佩姬认为给荷花供养养分的淤泥自然是有难得奇妙的功效,故选用了荷塘里的淤泥来糊在自己的全身上下。为了增强美白效果,她用了整整两箩筐泥,不敢出门,往那一坐,整个是一尊泥菩萨。
那感觉当然是不用说了毛孔堵塞,又热又闷,淤泥传出的剧烈恶臭比粪坑好不了多少。但为了让自己的肤色像馨儿一样又白又嫩,能够更长久地霸占宁王的独宠,吃再大的苦她也是心甘情愿。但懊恼啊!越往后,不光是越来越闷热,肌肤越来越紧绷,还伴着阵阵难以忍耐的瘙痒,抓又没法抓,挠又没法挠,最多只能让丫鬟拿扇子使劲地扇,晚上连觉都没法睡安稳。那日子,简直无法言喻。
谢天谢地,靠着无比坚定的意志终于熬过了十天。应该起到一定的美白效果了吧?等待这一刻犹如在等待新生命的降临,既期待又紧张。厚厚的泥壳一蜕,等待她的就将是比府里任何一个姬妾都要延缓至少十年以上的青春和宠爱。
另一头,王府的大门口。宁王正若有所思地盯着夜空中的某个放向,那个方向牵着他的心,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担忧和无法割舍的思念。
馨儿离家整整六天了,派出去寻找的人一点收获也没有。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用过晚膳了吗?是否已经找到了暂时落脚的地方?金碧辉煌,衣食无忧的王府都留不住她,她到底想要去哪里?
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冷冷清清,只有临街的几间铺面门前挂着一两个孤零零的灯笼在黑夜里发出昏黄的光。空中没有一丝风,闷热的气候让人烦躁不堪,宁王摇着银扇重重地叹出一口气。
远远地,一个白点在夜幕中的街道尽头渐渐清晰。那白点靠过来的速度好快,快得像一阵风,宁王还没反应过来,白点已经变成了一片出现在眼前。
与此同时,两道凛冽的寒光也“铛!”地一声迅速地挡在白影面前,两个值班侍卫厉声喝道:“什么人?”
杜雅馨慢悠悠地掏出怀里的金牌,现在的她衣衫褴褛,披头散发。但几天不见,就算她再落魄,王府的人总还认识这块金牌吧!
“馨……馨儿?”宁王喃喃地喊出。那熟悉的身形,白皙的肌肤和潋滟的双瞳,哪怕分别得再久,他也一眼就能认出来。
馨儿终究还是舍不得这里,终究还是回来了。犹如见到久别重逢的亲人,宁王忍不住激动,二话没说,挥动健臂上前挡开侍卫的武器,心疼地一把将风尘仆仆的杜雅馨拥入怀里。
“馨儿……馨儿……”宁王在她的耳边轻声呢喃。
啊!终于到家了。五六天没好好地吃过一顿饱饭了,耳里听不见宁王温柔的话语,眼里看不见宁王饱含深情的目光,只有宁王怀中阳刚的男人气息唤起了杜雅馨压抑了许久的饥饿感。
黑暗中,谁也没有防备到一抹嗜血的精芒正从潋滟的眸瞳里闪过,杜雅馨一扭头大张着稍显干裂的红唇,直冲宁王的咽喉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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