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虚弱得好似只剩下一口气的猫叫声在蒲菖的背后弱弱响起。
我透过她瘦弱的肩膀才看见一只鲜血淋漓的斑点猫躺在一张毛毯上。
它腹部有个巨大血洞像是被什么动物撕咬所形成的。
它即不是什么宠物店里售卖的名贵猫种,外表也不这么讨人喜欢,只是一只伤得太重快要死的廉价田园猫。
“它为了保护自己的主人在天桥下被别人养的比特犬咬了。
前主人嫌它伤的太深了不肯付昂贵的医药费就把它扔在这里。”
是这样吗?原来是猫咪快要死了主人不想花那多余的冤枉钱才把它扔在了这里。恰好被路过的蒲菖看见了。
“就算把它带到医院里也活不了多久吧。说不定没等到医院在路上就撑不过挂机了。”
不是我冷血而是斑点猫的伤口实在太大,它腹部被撕裂的口子几乎可以塞进我一只手掌。
在比特犬的牙齿下它瘦小的身躯根本不堪一击。
这种能把金毛、哈士奇类中大型犬咬死咬伤的狗当然可以轻而易举的把它的身躯咬得千疮百孔。
“那……该怎么办?”她抬起头,迷茫的双眼充满着无助。
她周围像是散发出无形的白色天使光环,斑点猫像是感知到了什么费劲最后一丝力气朝她喵喵叫了一声。
我叹了口气,“给它最后吃顿好的。
然后再找个地方挖个坑埋了它。”
蒲菖你已经仁至义尽了。
这原本就是它主人的职责所在。
可惜在它只是廉价的田园猫。
如果它是品种优良的猫又或是网上天价的布袋猫,恐怕结局就会不同吧?
起码在它受伤时主人会立刻往医院里送而不是立刻想到往哪里扔。
“我要走了,再见。”路人念完了最后一句台词,默默离场。
剧终了。
空留灯光下女主角无声的在原地。
默默地被整个世界所抛弃的蒲菖背景看起来是那么孤寂落寞。
艾明泽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心中有些刺痛感。
那里某处柔软的地方仿佛破碎了。
离开时曾天真以为自己可以狠下心来。
结果……
“嘀……一瓶热牛奶、小包装猫粮、毛毯、蔬菜大礼包、牛肉、果糖一共是245元。”
眼前的生物——超市收银员麻利地将食品装进了塑料袋里。
结果还是买了热牛奶和猫粮外加一个毯子。
干瘪的钱包中躺着孤零零的几张红色毛爷爷。
如同守在村口老父亲看见了归来的亲儿子,我双眼顿时眼泪汪汪,悲伤逆流成河。
价格完全超预算了——!!!
早知道就不来盒马鲜生买东西了,牛肉比康师傅卖的还贵。
还是家对面的hit不错,物美价廉。
“先生请您请先付款好吗?”收银员催促道。
我扭头一看才知道自己身后不知何时排起了长队。
“哦,好的。”我小鸡啄米般点着头,不舍地抽出了皮夹中的毛爷爷。
“由于本店技术故障现只提供支付宝或微信付款。”
我递到半空中的手戛然而止。
“那个……还有没有其他方式?要不你先微信转账给我,我再……”我问道。
收银员看了我几眼,或是知道了我难以支付的窘迫从柜台下掏出一台pos机,“要不刷卡也可以。先生你是要刷vise呢?还是美元?”
我选择狗带……
呵呵,收银员。
你绝对是小区双璧赵大爷派来搞笑的!
放在拿破仑时代绝对是和缪拉一样愚忠的愣头青。
咳……冷静!自由、平等、博爱,拿皇赶紧把他来给我接走吧!
“好了没有啊——麻烦前面速度点!”
“你行不行啊?不行我先上。”
本来就排成长龙的队伍引起一阵骚动。
大家都是买完东西后赶着回家着急吃饭,正巧室内暖气开得又大,火气一下子蹭了上来。
正当我心急火燎和收银员跨频道交流时,右手食指无意间触摸到了口袋中的硬物,“这是?!”
快要绝望的精神中升起一道名为希望的曙光。
我怎么忘了修一小正太给的那一叠卡片呢。
原本冰凉金属触感的卡片此刻透过指尖没入血管之中给我带来暖心的感觉。
“请刷这个。”指如疾风我将印着罗马头的黑卡瞬间交付到收银员手心中。
“你这张卡是真的吗?”我身后留着寸头、戴着浪琴表、暴发户打扮的大哥仔细端详着那张黑卡。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不就是张黑色的银行卡吗?前阵子变形金刚系列银行卡也不是有黑色的吗?
“不,如果是真的话。”暴发户大哥止不住吞咽,目光望向收银员手中的银行卡充满垂涎欲滴的欲望。
“我没看走眼这张是美国运通黑卡 american express centurion card!黑卡中的王者!能拿到它的非富即贵!如果是真的你这朋友我赵某人交定了。”他看向我的目光灼灼狠不得要把我生吞了。
正如《塔希里亚故事集》里所说的 “强大就是享受命运为你准备的每一道菜。”
可惜当时的我并没有太听得进这位大哥的话。
我也不知道这张黑卡背后所代表是什么。
世界上顶级地位、权力、金钱这些在他人眼里视若珍宝的东西在我这里一文不值。
也许那时候的我心里最珍视的是那些“廉价”的事物所带来不廉价的快乐吧?
为此在与“他”多年的战斗中我一直坚信不疑。
“确认一下一共是245元。这里是小票,请签名……”
“啊啊啊啊啊——”我身后的大哥像是被雷劈中一样,目瞪口呆地看着我收回黑卡,“居然,居然……是真的——!!!”
他惊讶的合不拢嘴,面色兴奋得快要窒息一般,“这位小兄弟——不大哥,原谅小弟我刚才的冒昧,受……受小弟一拜!!!”
众人被他的举动吓了一大跳,见他扯着嗓子朝我嚷嚷着不知道还以为我惹上了什么麻烦。
暴发户大哥也不怕在这么多人当着他们的面撸起袖子就要朝我下拜。
“大河向东流,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山寨劣质机音频中一口不标准山东话以高频高音量的调子在商场内响起,一如王阿姨跳广场舞时的手提播音机轰炸着全场人的耳膜。
随着这标志性的土味电话铃声,我仿佛也被雷劈中般愣在原地,脸上是难看到想哭的便秘脸。
电话的另一端是虚弱得只吊着一嗓子的人声,“明泽……救命啊……你再不来……我们就要把命交代在门卫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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