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含烟哼着小曲,快步走向凤仪宫。甫一进宫门,便发觉气氛不对,殿门转角遇上冷蹁跹,却见她一脸严肃。
“怎么啦?”一把抓住冷蹁跹。
“唉,花姐姐,对不住啊,殿下知道了!”
“那……殿下怎么说?”
“没说什么,只是让你一回来说马上去见她。”
花含烟一听此言,吓得脸都白了:“好妹妹,你可要救救我啊!”
冷蹁跹强忍笑意,说道:“我一定会的,快点去吧!让殿下等急了,事儿就不好办了。”
“好好,我马上就去。”
“花含烟,你可知罪!”
花含烟一听珞瑶的厉声质问,双腿不由一软,扑通跪倒在地:“奴婢知罪,奴婢知罪,要罚就罚奴婢一人吧,千万不要降罪于他!”
“说!他是谁!”
“殿下不要问了,若是要罚,奴婢愿意一力承担!”
珞瑶突然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你面前的那杯酒,你喝了罢。我就不再追究了!”
花含烟望了望宫娥手捧的玉杯,想也不想,一手夺过,咽下,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可惜!”珞瑶叹道。
“奴婢今生不能侍奉殿下了,愿殿下保重!”花含烟哽咽道。
“你这是干什么呢?你不想跟着我了?亏本宫还想着过些时候,等你出嫁时,我该送什么贺礼呢!唉,真枉费本宫的一片心意!”
花含烟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殿下,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本宫金口玉言,岂容有假!”
“那杯酒?”
冷蹁跹从旁扶起她来,闻言笑道:“那是刚送来的西域葡萄美酒,刚才你那样的喝法,真得糟蹋了美酒。”
“殿下你……”
“唉,跟你开开玩笑,不用吓成那样吧,难道在你心中,本宫真是那么无情之人?”
“不是的,不过殿下你刚才说话的语气真是吓死人了。”花含烟拍拍胸口道,显是仍惊魂未定。
“不过,含烟,那个人是谁啊!值得你为他如此,什么时候带来让我们见一见?”冷蹁跹道。
“时机一到,自然带来让殿下与你看的。”
“还保密啊!”
“殿下,宫门外有人送来一封喜柬!”
冷蹁跹接过一看,惊叫道:“殿下,是檀公子要成婚了!”
“真的!”珞瑶亦是一喜。
“不过……”
“不过什么?”
“檀公子的婚宴举行地点乃是在中都!”
“唉,没想到他千方百计要躲开的事,还是没法办到。”珞瑶叹道。
“那……,殿下,去还是不去?”
“本宫答应过清风姐姐,这一趟是肯定要走一遭的了。”
“但大都乃险恶之地,殿下此去只怕……”
“本宫亦想看看江北的义军到底成了些什么气候,毕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说不定还能与之结盟,一同驱逐鞑虏,还我大好河山呢!先下去吧!”
天玄阁
“黄珞瑶动身了吗?”严紫薇问道。
“回公主的话,黄珞瑶已经起身前往大都了!”青衣老妇道。
“好极了!她不在这儿,我也好办事!”
“那秦桧父子那边呢?”
“不必理会他们,我不放心他们,还是我亲自出马较好。赵极,比黄珞瑶好对付多了!只要控制住他,以后之事就容易办了!”严紫薇踌躇满志。
中都,沧澜园。
“江南江北,风光果然大不相同。”珞瑶坐定后道。
“檀公子的大婚将在明日举行,为此,金主特赐一座大宅。”沧澜园主事孟同道。
“哦?你去准备一张中都的详细的地图来。”
“是!”
“最近生意如何?”
“还好!城中不少人对古玩甚有兴趣!”
“你做得不错!”
“谢殿下夸奖!”
“嗯,这张地图绘得不错,出自何人之手?”珞瑶问道。
“是小人。”
“你?为何?”
“小人想,也许将来有一天总会用上的,故动手绘制了一张。想不到今日真的派上了用场。”
珞瑶点点头心道,这个孟同心思倒密,可以有番作为。“家中还有什么人?”
“只有一个老母,现在后园中居住。”
“这地方虽说目前安宁,但将来的事亦难以估计,”递给他一面令牌,“择日派人将你母亲送往南灵吧,也好有个照应。”
那孟同接过令牌,大喜过望:“多谢殿下,多谢殿下。”
南灵向来实行宽出严进之规,若想进南灵,无令牌是万万行不通的。就算是临时暂住,亦由有司发给令牌,注明暂住关系。南灵百姓,皆有户籍登记造册,不论男女以十六岁为成年,亦发给令牌,注明各自身份(有点类似现代之身份证哦!嘻!宸璧语)。南灵在此乱世之中,无异于世外桃源,故不少人想入住南灵,但苦于无法进入,只得望灵兴叹了!
“孟同,有些事要交待你去办!”说罢,递给孟同一张纸。
“殿下,这……”
“有备无患!”
“遵旨!”
珞瑶轻车路熟地穿过一道道回廊,此刻的她已是一身丫环的打扮,手捧着一壶酒,任谁也不会去多留意一眼的小婢。
很快地,珞瑶来到了檀羽冲的新房门前,只见赫连清风身着新服,蒙着红盖头,端坐于新床之上,正想迈入门去,忽听不远处传来人语声。无处可藏,急中生智,一步迈入门中,对赫连清风道:“夫人可需用些茶么?”
赫连清风摇摇头,示意不用。
珞瑶于是低头垂手侍立于赫连清风身旁。
檀昊一手拉着檀羽冲,一手提着酒壶,迈入门中:“你我就在这新房之中再喝,一叙叔侄之情,如何?”
“叔叔,冲儿不胜酒力,望叔叔饶了冲儿这一遭吧!”檀羽冲道。
“也好!春宵一刻值千金!叔叔就不打扰你们了。”檀昊顿了顿又道:“冲儿,今日叔叔与你谈的事,你怎么说?”
“叔叔,冲儿闲云野鹤惯了,无意于官场,入朝为官之事还事就此作罢……”
“不成,你身为我檀家子孙,怎能如此,莫不是……你还要与我大金为敌?”
“叔叔,我只想成亲之后,与清风归隐山林,做一对神仙眷侣。”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与宋国的平宁公主是至交好友,这一次,焉知你不会帮着她与我们大金为敌!”
“叔叔!”赫连清风听不下去了,自己掀开了盖头,“我与冲哥只因你们一力相邀,才勉为其难留在这儿完婚,本是说好,完婚之后的去留由我们自主,怎么你们说话出尔反尔?”
“嘿嘿,此时由不得你们作主了!”檀昊冷笑道。
“清风,我们走!”檀羽冲拉着赫连清风的手,正想出门,突然脚一软。
“冲哥,你怎么啦?”赫连清风伸手想去扶檀羽冲,没想到自己竟也倒在他的身边。
“酒中有毒!”檀羽冲道。
“不错!”檀昊回答,“不必惊疑,这种毒本是从情花之中提炼而成,名唤留人醉,只对你们这些练武之人有效,能消弥你们的内力。难道你没发觉今天来喝酒的全都是些文官吗?”
“我只道你们是怕我疑心,才叫文官们向我们贺喜,没想到……”
珞瑶听到此暗自心惊,没想到好好的喜酒,竟会演变成如此局面。
“嘿,你们还是束手就缚罢!”檀昊洋洋得意。金人重武,他一介文官本是家族之中地位较低,没想到一计成功,想想日后的平步青云,不由兴奋万分,“来人啊,呀……你……,你想做什么?”蓦然劲间一冷,一把短剑已架在脖子上。
“只想麻烦大人送我们出去!”珞瑶道,又从怀中掏出一小玉瓶扔向檀羽冲,“快服下,虽不能解毒,但至少会令你们有力气!”
“你是……”檀羽冲疑道。
“快服下吧,她是瑶妹妹。”赫连清风已然听出珞瑶的声音。
“怎么样,可以走了吗?”珞瑶问。
“有了些力气。”二人点点头。
“你们走不了的,此院已被重重包围!”檀昊叫嚣道。
檀羽冲往外看了看,果然如檀昊所言。
珞瑶手起掌落,击昏了檀昊。
“现如今,我们该怎么办?”赫连清风问道。
门外的弓箭手蓄势待发。
“等!”珞瑶很是笃定,“待会一有什么变故,你们立刻向南角门方向冲,门外有马,出城后十里外土地庙见。”
“好!那你呢?”檀羽冲道。
“我当然有办法了。”珞瑶笑笑,“本是来喝你们喜酒的,没想到却要来救你们。”
檀羽冲亦苦笑。
“不好了,不好了,粮仓着火了!”一时间外面有了躁动,珞瑶等得就是这一刻,“冲!”
外面的人一时间没有防备,被他们冲进了人群之中,又放不了箭,原先的优势一扫而空,只得拿了刀剑相阻截。以三人的武功,冲出重围本不是件难事,但现在檀羽冲夫妇中了毒,身手已是大打折扣,以珞瑶一人之力应付,确是难为了点。
“你们先走,这里交给我!”见已快到南角门,珞瑶吩咐道。
“那你自己也要小心。”檀羽冲心知自己留下来,不但帮不了忙,还极有可能拖累珞瑶,于是一咬牙,抱着赫连清风策马而去。
珞瑶见他们离去后,心中暗松一口气,正把靠边身边一众的小兵逼退,耳边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不能让他们跑了,快拿下!”说话者正是金国第一高手檀傲。
珞瑶一惊,抽身就走。“哪里走!”檀傲已逼近,一招擒拿手,就扣住珞瑶的肩。珞瑶一拧身,金蝉脱壳,檀傲手中只剩一件衣服,珞瑶足尖一点,立刻施展轻功,已离檀傲十丈,好个檀傲,只匆匆一个照面,已认出珞瑶。“小殿下,何必如此急忙就走!”飞身来追。
“观音有泪,泪中生苦!”珞瑶头也不回,一出手就是四川唐门排名第五的暗器“观音泪”!
那檀傲识得观音泪之厉害,连忙停下步来应付。观音泪中除得药性强外,还暗藏三十六种力道,若被打中,任你是多高的武功,也得去掉半条命。故檀傲不得已只有先应付观音泪。
珞瑶已抢得一匹马,向城门口奔去。
“发信号!关城门!”檀傲一边躲避观音泪,一边命令道。
一道绚烂的烟火冲天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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