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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惘行者与黑衣神女》第十一章:金蝉脱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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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旅玄清背靠着墙壁在黑暗中小心翼翼的摸索着囚室的墙壁,拖着疲惫的身体一点一点的沿着墙壁移动。没一会,他摸索到了一条缝隙,贴近缝隙可以感受到由微弱的气流在流动,从外头照进微弱的灯光。

他贴着缝隙眯起双眼,通过缝隙观察着外头的情况。

从门外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叫骂声、呻吟声,种种声音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曲美妙的钢琴奏鸣曲。

旅玄清趴在地板上倾听着大地的震动声,心中默默的计算着外面守卫的人数。

“一、二、三、四,四个不同的脚步声在附近徘徊,现在是几点?”

越狱有三要素:时间、地点、人物,旅玄清被囚禁着暗无天日的囚室里已然失去了对时间的概念,视觉是人类获取周遭信息情报的主要来源,其次才是嗅觉和听觉。

弄清楚监狱的布局、运作方式、守卫换班的时间,最后便是与外界取得联系,这样才能够确保你逃出去的几率最大化。

现在的难题是他在教官那里学到的这一切并不适用与这座监狱,他从一开始就没有被当做是犯人来看待,从进来到现在这么长的时间他都不清楚这个监狱的布局和人员分布情况。

但正如他教官所说的,只要是由人力来运营的监狱,那就一定会漏洞。只要找到那个漏洞便能够轻易的突破这座监狱,旅玄清必须要在下一次狱卒进来拷问他之前,完成越狱的全部准备。

为此,他需要一把简陋的,能够对抗狱卒的武器。

旅玄清的计划很简单,借助囚室昏暗的地理环境,在狱卒进来的那一刻提前出手制服对方。然后乔装打扮成狱卒快速的离开这个地方,旅玄清暂且想不出有比这个更好的计划,或者说他手头能够利用的资源也就这么寥寥几样东西。

一颗破旧的完整头骨盖和一片昏暗的囚室。

旅玄清握紧了手中的头骨盖,心中有了些许的思绪。

2

被神秘老者暂且逼退的封忆并没有退去,他盘膝坐在林子外头等待了半个小时,心里估摸着对方应该已经离去后,便起身钻进了树林。

“上一次对方能够这么准确的发现我,显然不是一个意外。”

封忆自认在自己没有露出太多的马脚,他为了保持隐秘性还特意屏息靠近。但封忆还是被对方所发现,这是他无论如何都想不通的一件事。

最后封忆将其归根于自己自作聪明的做法反倒是露出了马脚,对方肯定是通过某种变化来发现自己的位置。

这一次封忆并没有选择如上一次一般行走在树枝上,而是大大方方的走在地面上。

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封忆没有花上多长的时间便来到了上一次与中年男子交手的地点,封忆四处的张望了一下并没有找到自己丢落在地面上的那把匕首,估摸着大概是被那伙人给捡走了吧。

“这帮家伙,那把破烂都不留给我。”

没有武器、没有后援,有得只是超与常人的实力,封忆苦着一张脸跟随着地上的脚印朝着村庄走去。

钦北村很是诡异,远远看去如同一座鬼村一般让封忆想起了小时候曾经看过的一部恐怖片,里面的场景和眼前所见的一切有着惊人的相似。

暧昧的记忆和阴沉的村庄渐渐重合,不时刮过的冷风让人不寒而栗。封忆撇了撇嘴,小心翼翼的摸进村庄的外围,观察着村庄所显露出来的气息。

没有一丝人类生活过的痕迹,整个村庄透露出的荒凉令人心悸。

“星洲飞那家伙没搞错吧,这里压根就没有人生活过的痕迹。”

封忆连续扑进十户人家,仅仅发现了几个破旧的铁锅和几张被蚂蚁腐朽的板凳。推开破烂不堪的房门走到街道上,细碎的沙石伴随着风飘舞在天空中,阴暗的天空吝啬的不肯晒下一丝月光,让这座本就破旧的村庄平添了一丝凄凉。

“这么短的时间里,有可能作假到这个地步吗?还是说这个地方本来就没有人居住过,又或者我找错地方了?”

封忆陷入沉思,他是跟随着地面上那些零散的脚印来到这片村庄,从地图上来村庄确实是在这个方向。然而展现在他面前的却是一座废弃已久的村子,这让他难以接受这一点。

“腐蚀的程度也不像是作假,这里本来就没有人生活。”

封忆走访了大半个村子的房屋,终于接受了这片村庄早已废弃的事实。

“怎么回事?难不成星洲飞骗了我?不对.........他似乎没有理由骗我来着,我们今天是第一次见面,在这之前他不可能见过我。”

眼前看见的一切,压根就没有人类居住过的痕迹,那星洲飞又是为什么要说钦北村是执行部的一个秘密据点?

封忆不可避免的想到了一可能性,这样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那名中年男子和少年能够发现自己的所在了。换句话说,对方是一早就知道封忆要来这个地方,提前在某个地方设下了他所不知道的陷进,而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靠近他们触发了某个陷进,所以对方才会知道自己的所在。

“除非那家伙本身就是执行部的人,但.......不太像。”

封忆轻轻地摇了摇头,觉得这不太可能。星洲飞真的要蒙骗他压根就不需要大费周章,如果他真的是执行部的人,大可在商会里面就直接将他拿下,没有必要将他蒙骗到这里。除非这里还有他没发现的东西,又或者说星洲飞的情报本身有误,执行部早就放弃了这个所谓的秘密据点。

众多思绪涌上心头,他不得不考虑各种各样的可能性以及这些可能性带来的后果。

封忆拥有超越常人的实力不假,但这并不构成他自大的缘由。他深知天外有人这个道理,还没有自大到这个世界除了黑之外就没有高手的地步。

“没办法,只能稍微借用下那家伙的力量了。”

封忆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口中缓缓吐出一句话。

“强化。”

猛然间,他身上的气势一变,犹如一条真龙盘踞在体内一般的凶猛。衣袖无风自动,卷起阵阵沙石萦绕。

他睁开双眼,黑白的瞳孔赫然变成了金黄色。锐利的目光一扫而过,嘴角闪过一丝微笑。

“找到了,执行部的老巢。”

低头往下看,他的目光穿透了脚下的泥土沙石,直指下方闪烁着昏暗灯光的地下城市。

封忆阖上双眼,再次睁开的时候瞳孔已然恢复成原有的黑白色。他猝然跪倒在地上,喉结上下蠕动喷出一口乌黑色的脓血。

“不管用多少次都承受不住,这个代价太大了。”

浑身的力量近乎被抽空了一半,即便如此还不够,他的身体因为承受不住这股力量从内部开始奔溃。这股不属于他的力量只能短暂的拥有,时间一长将会摧毁他的身体。

“这个地底的工程,执行部的人也是够下血本的。”

短暂的时间里并不能让他迅速的扫过全局,封忆只是看了个大概,大致的掌握了疑似囚牢的地方,这已经足够了。

封忆目中闪过一丝凶狠的光芒,朝着地底入口的方向走去。

3

旅玄清仍旧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手中骨刀刺进了狱卒的咽喉处,双脚夹住他的身体不让他有任何挣扎的机会。他用力的绞着狱卒的咽喉直至他咽下最后的一口气为止,旅玄清才松开了对他的束缚,将尚存温度的尸体推向一旁,自己大口的喘息着。

“啊...啊.......啊!”

为了不引起外面人的注意,他卖力的呻吟了几句,造就一副自己仍旧受到狱卒拷问的情况。于此同时,他的双手并没有停下来,迅速的摸向一旁尸体的腰间寻找武器。

“一把匕首和一捆鞭子,足够了。”

他小心的用缴获的匕首挑开身上和血肉黏在一切的衣物,每一个举动都让他疼痛不已,常年锻炼出来的意志力在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旅玄清一声不吭的承受着肉体上的疼痛,将黏在伤口上的衣物全部撕裂、挑开。

从狱卒身上趴下厚重的皮甲,取下身上的衣物在黑暗中借助五指的触感用匕首割成条状,小心的在不挤压伤口的情况下简单的包扎住伤口。

身上的伤口没有愈合,尽管旅玄清再小心都无法避免伤口接触到的疼痛感。他咬着牙用意志力坚持着,直到身上比较严重的伤口被用布料包扎好后,旅玄清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捡起脚边的皮甲,深吸一口气将皮甲套在身上。

不算厚重的皮甲穿在身上压迫了伤口,旅玄清单膝跪倒在地上大口的喘息,额头上的汗水如雨点般的低落在地面上与鲜红的血液混合在一起散发出一股异样的味道。

旅玄清扶着墙壁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站起来,再从尸体上扒下全部用得上的东西,戴上头巾后挑起地上的灯笼低着头走出了这座不知待了多久的囚室。

一路上旅玄清都低着头不去看四周,一旁关押着的囚犯显然没有旅玄清这样‘尊贵’的待遇,他不时抬头观察到的牢笼里的囚犯大多都是一具咽气的尸体。尸体上的伤痕触目惊心,绕是旅玄清身经百战的人看见那些尸体都抑制不住自己胃部的翻腾。

本以为自己已经经历过了人世界最险恶的事物,直到看见那些残缺不齐的囚犯仍旧呻吟苟活的身影,他才知道自己太过小看人性了。

“唔....”

他用力的捂住嘴,尽可能的不去看向周遭的一切。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不远处的一名狱卒看见旅玄清摇摇晃晃的模样忍不住出声说道,他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向旅玄清走去。

旅玄清低着脑袋摇了摇头,用低沉沙哑的声音回答对方。

“没事,肚子有些闹腾。”

“哦,那就好。你看管的犯人呢,有闹事的吗?”

对方放缓了脚下的步伐,以轻松地语调向旅玄清搭话。

“半死不活的,闹不了。”

“我就说嘛,那些家伙下手太重了。普通人压根就经不起那些家伙的折腾,这样玩起来一点乐趣都没有。肉体上的折磨远远不如精神上的折磨,在那些家伙面前折磨他们家人看着他们的无助的怒号才是最大的乐趣。”

对方自顾自的打开了话匣子,聊家常似的和旅玄清分享着‘拷问’犯人们的方法。那些被囚禁在牢房里的犯人一个个神情麻木,当他们听见了对方的言辞后都不由得害怕的缩在角落里唯恐对上视线。

祸不及家人,哪怕是猪狗不如的犯人都要给予最低限度的尊重。

旅玄清不愿在这里和对方继续纠缠下去,两人对质的时间越长,越容易暴露自己的身份。他害怕后面有狱卒发现自己囚室躺着的那具尸体,现在对他来说时间就是生命线,他要做的就是在死神追上自己之前离开这个地狱。

“怎么了,一直低着头?”

“没什么,昨晚没睡好,现在有点头晕。”

“哦,这样啊。”

对方似乎对旅玄清的冷淡感到有些不满,又不想单方面的自言自语下去,于是将自己心中的不满发泄到了一旁关押着还没死的囚室内。不一会便从里面传来抽打的叫骂声,空气中弥漫出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以及囚犯最后时刻绝望的叫喊声。

这一切都令旅玄清头皮发麻,他硬着头皮拖着伤残的身体向外走去。越过那名狱卒所在的囚室时他的心脏仿佛被人揪到嗓子眼一般,右手下意识的握紧了腰间的匕首,一旦对方有任何异样的举动,他便会直接将手中的匕首刺进他的咽喉。

“对了,铁面交给你的任务完成了没?”

对方在牢里鞭打着已经死去的囚犯,忽然对身后的旅玄清出声问道。

旅玄清停下脚步,目光悄无声息的看向囚室内的狱卒,却正好对上了对方的目光。

“没有一句暗号是对上的,居然有囚犯能够里面逃出来,有意思。”

狱卒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残忍的笑容,不急不慢的走出囚室。

旅玄清直接拔出手中的匕首,将匕首当做飞刀使用,瞄准他柔软的腹部用尽全力的抛出。锐利的匕首刺进狱卒的腹部,狱卒闷声哼了一句,却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挥舞着手中的鞭子直接披在了旅玄清的肩上,上面的倒刺直接刮走了一小层血肉,露出里面森然的白骨。

“唔。”

旅玄清闷声往后退,他一脚踹开了身后的牢房打开了大门,期待着里面的囚犯能够帮他一把,结果发现里头的囚犯看向他的目光无比的呆泄、口水不住的往下流似乎已经成了个傻子似得看着旅玄清大声的笑着,不住的拍着手。

“.........”

没等旅玄清多想,狱卒的下一记鞭子如蛇一般从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抽向旅玄清。猝不及防间旅玄清被他抽中了大腿,倒刺掠过血肉的疼痛让他发出惨叫声,大腿无法支撑站立跪倒在地上。

“我最喜欢的,就是在你们还活着的时候。将体内的骨头一根、一根的抽出来,看着你们在绝望中死去的表情。”

狱卒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飞溅到脸上温热的鲜血,手中甩着鞭子,用力的抽向旅玄清。

这一鞭直指眼窝,只要打中不死也残。这一鞭太快了,旅玄清绝望的闭上了双眼。

“还真是恶趣味,特别是看见你这张脸后比直接看满清十大酷刑还恶心。”

一道陌生的声音在旅玄清上方回响,他缓缓的睁开双眼,看见一名身无寸铁、留着奇怪长发的青年单手抓住那根满是倒刺的鞭子,还算俊俏的侧脸边挂着淡淡的微笑的样子像及了玩世不恭的痞子。

“你就是旅玄清吗?”

青年看都不看震惊不已的狱卒,随手丢掉那条鞭子回头看向旅玄清,口气中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口吻。

旅玄清呆呆的点了点头,对方上前摘掉了他头上的头巾,上下的打量了一下旅玄清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看来你就是旅玄清了。放心吧,剩下的就交给我,我带你出去。”

旅玄清的视线被这名头发散落、嘴边挂着玩世不恭笑容的青年所占据,不知为何他从青年的身上感受到了莫名的安全感。

“啊,拜托了。”

说完这最后一句话,旅玄清彻底的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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