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生见沈翔呆住了，他也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立马反应过来自己早上还骗他，自己有个妹妹来着。

“哈哈，不好意思骗了你。其实我可以随意变换性别，”念生一边找着自己的吹风机，一边跟沈翔说话，“我没有妹妹啦。”

沈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会吧，你该不是这也是在骗我吧。”

念生坚定地摇摇头，“我说真的。因为父亲大人想让我自己去选择自己想要的身份，而不是他给我个身份，我就必须按照他给的来生活。”

原来是这样吗？沈翔感觉自己又见识到了新世界。

照念生这么说，念生的父亲还是一个很开明的人。“念生，我能问一下，你的父亲是怎样一个人吗？因为他既然制造了你，我觉得他肯定很不一般，但网上都搜索不到他的信息。”

念生吹着头发，像是没听见沈翔在说什么，又或许是他不想说呢？沈翔不确定念生是否愿意告诉他这些。

等念生将头发吹干，他的头发也渐渐变短，身材也由女性慢慢恢复为了男性。“因为女性的身体才能让我把身体的角落还有衔接处洗得更干净些，所以一般我洗澡都会以女性的身体来洗，不过要说的话，我还是最喜欢我男生时候的样子了。轻松又方便。”

沈翔从小到大都是这副身体，也不知道做女孩子是什么样子，不过他想象了一下自己长发，穿着小裙子，在打扮打扮后的样子——简直可以吓死一头大象。

他感觉自己的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

“父亲大人他呀，”念生坐到沈翔身边，和他说起话来，“很年轻呢。虽然他一直没说过自己的年龄，但我猜想，他肯定才二十几岁，绝对不会有三十岁。”

“这么年轻！那他叫什么呢？也和你一样姓念吗？”

念生微微低下眼，长长的睫毛触及他的下眼眶，他摇了摇头。“我不知道父亲大人叫什么名字，他从来没说过，我也从未问过。我猜想，他一定不希望有人去问他的私事。”

沈翔不自觉地咬了自己的下嘴唇，能做出这么精致的机械人，还是个年轻人，念生的父亲大人究竟是何方人物呢？

“不过，父亲大人和我还是有相似之处的。”说到这里，念生面露笑容，“父亲大人的双腿都是机械的，但是一般情况下根本看不出来，我也是在他清理灰尘时偷偷发现的。”

“那他走路不会不方便吗？”

“不会啊，完全和普通人是一样的。只不过，”念生稍微一顿，“我很久都没见过父亲大人了，大概上高中之后就没见过了吧。”

沈翔不解，“打电话给他不就可以联系见面了吗？”

“父亲大人没有给我号码啦，我记得他送我到阿尔日来的时候，给我说的最后几句话就是，”念生缓和了语气，似乎想要模仿父亲的声音，“念生，要真正变成一个人，你就要在这所学校里好好学习，体会人情冷暖。或许你会受伤，或许你会交到朋友，无论如何，你要过得开心。有机会，我会来看你的。”

“说完他就走了。”念生叹口气，他实在搞不懂父亲大人的想法，他像是一团迷雾般，总是将自己封闭起来，不让任何人接触到他。若是一旦想要去触及那团迷雾，就会发现里面隐藏着更深更黑暗的东西。

念生不敢去干涉，父亲大人给他的情感里，这种叫做“恐惧、害怕”的情感，最让他难以招架。

虽然没获得什么太有线索的消息，沈翔也知足了。他注意到念生的指尖开始不自觉的颤抖，他一定想起了什么不愿想起的事情。

“念生！”

被沈翔一惊，念生的眼中终于又恢复了闪光。“啊？就是这样啦，沈翔你怎么对父亲大人突然这么感兴趣呢？”

“喂，话不是这么说。这么厉害的人，谁不会感兴趣。我这是正常反应好不好。”沈翔答。

对了，还得洗澡！沈翔匆匆忙忙抱起自己的衣服就往浴室冲，今天累了一天了，感觉衣服都被汗打湿透了，再不洗澡，他怕是要馊了。

等沈翔洗完出来时，念生早就睡着了。

他正准备关掉床头灯，结果一眼就看见摆在床头柜上的两颗熟悉的圆溜溜的珠子。念生就这么把自己的眼睛放在外面吗？难道这还是和眼镜一样，睡觉时如果不把它取下来，会压着眼睛不舒服？

关掉灯，沈翔翻过身避免自己和那双眼珠子对视，将头缓缓缩进了被子里。背后总感觉有凉幽幽的视线。沈翔祈祷自己今晚绝对不要做噩梦。

等阳光洒进窗户时，沈翔懒洋洋地睁开眼睛。旁边念生的床，被子都叠好了，人更是不知所踪。沈翔一瞧墙上的挂钟。

“恩——还有十分钟到八点，还早还早。”

……

“八点了！”沈翔翻身就起，换上校服，用凉水冲了脸，漱口水涮了嘴，提起包就往门外冲。

还有十分钟上课，距离教室的距离大概一千米，一鼓作气跑过去绝对没问题。

沈翔给自己打气，像一阵风似的冲出了寝室楼。他敢打包票，自己之前考体育考试的时候，都没这么快过。

等他冲到教室，所有人都到齐了，沈翔一眼就看到了念生，还好他给自己留了个座位。

“谢了念生！”沈翔感激到。

“沈翔你怎么才来呀，你该不会没梳头吧。”念生一见到沈翔，话就像连珠炮似的，连绵不绝，“我叫了你半天你都不起来，最后打了你一巴掌，你才回我，你再睡十分钟就自己起来。我才走的。”

他无奈地叹口气，“早知道我还是应该直接把你打醒比较好吧。”

难怪沈翔觉得自己左脸火辣辣地疼，结果是被念生给打的。

“大家安静，你们这堂课的老师马上就要到了。”班主任吴老师要求道，整个班也渐渐安静下来。

沈翔记得这堂课是英语课，第一次见老师必须得留下好印象。他赶紧抓了抓自己乱糟糟的头发。

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中，身着西装的老师缓缓走进了教室门。打理整洁的发型，素雅的西装，干净的脸，一瞬间就引起了全班女生的欢呼讨论。

“同学们好，我是你们接下来一学期的英语老师。我叫千书明。希望能和大家一起进步。”千书明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沈翔眨了眨眼睛，他就是阿凤的弟弟——千书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