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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次日出和日落,说你爱我》第20章 黄昏的无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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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事故后,山霄会所有外出活动被叫停,只能建议大家:无影湖冰场是个锻炼平衡性的好地方,正常体能训练外,应多去滑冰。为此还组织了一次集体上冰,但才伊桑和韶光都没有报名,二人都不会滑。

自从分不清颜色,才伊桑对世间的一切都很淡漠,唯独冰雪,她还喜欢,因为冰本来就是透明的、雪本来就是白色的,和她看到的一样。

站在冰场边缘,看着穿梭的人们,她很羡慕!韶光也不会滑,没办法带她下去玩,才伊桑只能望冰场而兴叹。

冬天收活早,韶光几乎每天都来看才伊桑,等在教室或图书馆外,陪她走过一短一长两条直角边的街,再帮她打一壶开水送到宿舍楼下。

可他已经好多天没来了,才伊桑给他打电话,也推说有事,真搞不懂他到底在忙什么。

这天下午,才伊桑正在寝室里写程序,来了信息:楼下等你,穿厚点。

等她在自行车后座坐稳,韶光就飞快地向无影湖方向骑去。到了冰场,找了一条换鞋凳,开始帮才伊桑脱鞋换鞋,然后自己也换上了。

才伊桑感觉那冰鞋仿佛有千斤重,穿上它脚就已跟大地长在了一起,站都站不起来。韶光把她抱着让她站立后,自己后退,拉着她向前。

她惊呼:你会滑冰了?

韶光得意地笑了,她却哗啦一下坐到了冰上。韶光把她扶起来,拉着她继续走。走了几步,她又摔倒了,还差点把他也拽倒。摔了几次之后,她怎么都不肯滑了。

换好鞋后,才伊桑就问韶光:你什么时候学会滑冰的?

他不屑一顾:切,哥还用学吗?

她立马猜到了他好多天不来看自己的原因。

他此刻的模样意气风发、横刀立马、又酷又拽。她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他:我要看你在冰上飞翔。

他就受用她这套:看好了,我要飞了。

他背朝着才伊桑逆时针沿着冰场外围迅速地往前滑去。身子前倾,重心下降,每次都把那个非承重腿伸得笔直,动作优美又流畅。围巾系在额头,留下一段在脑后,随着他的飞舞,那长长的围巾随风飘扬。

才伊桑觉得刚刚那比喻不对:冰场上的二表哥不是蝴蝶,他更像一只离弦的白羽剪。

刚开始,韶光每滑一圈回到才伊桑身边时都加速,特意在她身边迅速晃过,在她刚看清又看不仔细时滑走,引得她一阵阵着急。

后来又在她以为他要滑走时,突然急停,正正好好就立在她面前,吓得她捂着胸口嗔怒傻笑。

待她已经有思想准备看他上前就要后退时,他又不急停了,一把将她抱起往前滑去,换来她一阵阵惊魂的尖叫。

后来才伊桑干脆认怂坐到冰上,不给他捉弄自己的机会。他放慢了速度眉眼飞扬:哥滑的好吧!

她点了点头:那是相当的好,无影高手高高手,我要看你玩火车。

果真有一队火车正在凑人,于是韶光就往冰场中心滑去。他这队火车队伍最长滑的最久,滑了两圈牧乔就认出了他:没想到,这小子连滑冰都有两下子。

赞叹完牧乔又在队伍里仔细找了找,然后又在整个冰场打量着,最后终于发现了站在西侧边缘的才伊桑。

雪山事件后,韶光和才伊桑都曾郑重地对他表达过感谢。但是这本来就是他分内之事,外加启动司法程序后焦头烂额,牧乔就没把这两人放在心上。今天碰巧相遇,就决定去找韶光一起滑。

可是,牧乔刚抓住韶光那个火车的尾巴,中间就有人摔倒了。火车断成了三节,等牧乔再想滑向韶光时,他正飞速地滑向才伊桑。

他越滑越快,已经接近才伊桑,还没有停下的意思,牧乔立马追了上去。可他还没来得及喊住韶光,他已经抱起才伊桑,向雪堆冲了过去。

就在立即相撞那一刻,韶光方向一变侧倒在雪堆上,让才伊桑稳稳地躺在了他身上。她尖叫着从从他胸前抬起头,用拳头锤着他的肩膀:又吓我,又吓我!

韶光喘着粗气笑着说:傻,我怎么会让你摔着呢!

才伊桑仍旧惊魂未定:我一会就给二表婶打电话,说你欺负我!

韶光假装生气:打打打,我让你看看什么叫欺负!

说着他抱紧才伊桑往旁边一滚,就把她压在了身下。然后双手掐着她的脸颊,威胁着问:还敢不敢告状了?

才伊桑并不妥协,只是呼叫着:二表婶,二表叔!

他又使劲把她的脸颊往外捏:我让你叫,让你叫!

才伊桑马上求饶,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昨晚下了很大很大一场雪,白白软软。午后的阳光恬静柔和,她脸上红晕乍起,像极了落日下的云,她的眼睛像飞翔的鸟儿一样,而那笑容里的牙齿就是它的翅膀。

尘世的喧嚣在这一刻戛然而止,整个无影只剩下洁白和她。韶光伸出手,拨去了她额前的头发。

韶光抱起才伊桑倒向雪堆那一刻,牧乔吓出一身冷汗,他刚要上前施救,却听到了她的欢叫。

看着韶光帮她缕完头发,看着他的手从她下巴略过,看着她闭上了眼睛,牧乔调转了头。

可是他刚滑出两步,韶光却一闪而过,他停下来回头看向了才伊桑,她正枯寂地坐在雪上。

只一秒,世界就从旭日阳光变成了暮雪残阳。

深冬的无影,落寞无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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