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路上颠簸着，比起回学校，此时的路感觉更加漫长。许可在后面已经发出了呼噜声，钱思远往后看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许可的嘴巴有什么气味，崔小小反正是侧过一边，看来坐在副驾驶是一个正确的选择。钱思远微笑着看着大叔，司机师傅可能是被看毛了，默默瞪了回去。

副驾驶只有一个缺点，钱思远回忆起不知道在哪里见的冷知识，所有的小汽车的设计，驾驶和副驾驶都是最不安全的地方，出现车祸死亡率最大。但是一般也不会有什么问题，钱思远对于这些跑了不知道多少来回的黑车司机有一种充分的信任，他甚至觉得就算闭上眼睛，这些师傅也能准确地找到争取正确路线。

空气实在是太沉闷了，钱思远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司机，然后张开了嘴巴，试图打破沉闷：“大叔看起来你技术不错啊，开这条路有几年了？说起来，之前好像没见过你，也就这次用的约车软件。”

“哦，上个月刚拿到的驾照。”

“你另外一只手在做什么啊？”

“在取吃的啊，你要不要吃？”

“能不能认真开车？你这样我有点怕。”

“啊？哦。”

虽然说有那么一丝惊险，但是总体来说还算安全。只是在快到目标地点的时候，司机师傅手一滑，车子就撞去了路边，保险杠弯了大概八十度的角，但是主要部分没有问题。介于距离县城真的没有多少路了，浑身冷汗的钱思远到底是把崔小小和许可叫了起来下了车。面对毫不知情的二位，他的理由简单粗暴：“小命要紧。”

步行到达县城主干道，钱思远低头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下午二点多，坐在马路边儿缓了一口气，他第一时间就给王大可发了个定位。下一秒，许可的手机响起，崔小小使了一个眼色，大概就是让开个免提。免提才打开，就传出了王大可笑呵呵的声音：“许老师，辛苦啦！麻烦做做样子，去打印店打印点那个金皓明的照片然后在大街上问问，一定要让人知道，这个学生咱们学校有努力去找，就是没找到！”

“哦。”许可点了点头，他也算知道了点什么。钱思远看向一边儿，这个马路上灰尘满天，基本上没有什么行人，可能也是吃饭时间的缘故。许可静静的等了一会儿，看这王大可校长还没什么补充，就继续追问：“所以，王校长，按你这个意思，怕是金皓明的家长也不知道她的下落？”

“怎么可能知道啊？”这句还没说完，王大可的声音很快就变小，明显压低。在一旁的钱思远此时也把耳朵靠近，他听见了些许的脚步声，这个王大可还在躲着别人说话？脚步声过后，王大可的声音终于再次传了出来，“自从她毕业，基本上和家里也断了联系，不然我也不敢就这样把人扣着。虽然有点不合常理，但是至少现在还说的过去，我对你们没有别的要求，就是要你们把戏做够。”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钱思远还是有点不明白，这到底是在强调什么东西？崔小小站在一旁，突然笑出了声，伸出手戳了戳许可的背，笑嘻嘻：“许老师，我真的感觉，你穿着这个粉红色棉袄出来是一个错误。”

“何以见得？”许可却是挺直腰板，他转过了身就开始挥舞胳膊要拦小黑车，嘴上说道：“反正我这就回去了，你们想呆在这儿就接着呆吧。定位我也发了，刚刚那个情况他也应该知道我在这个地方了，再呆真没意思。”

正要走出一步，崔小小拉住了他的衣服：“你还真以为咱们有得选吗？”

“嗯？”许可转过了头。

“要我们把戏做够。”崔小小呼出一口气，她摆了摆手让许可也坐下来，末了，她压低了声音，“把戏做够的意思就是说要有观众看，但是观众可不仅仅是路人，我可不相信这个小县城里发生点什么事情还能迅速的跑到王大可的耳朵里。那就只有一个可能，王校长可是为咱们准备好了观众呢。”

“嗯……”许久，许可终于低下了头，“事情不像我想的那么简单啊，那么下一步就是……”

崔小小点点头，她的眼神里满是无奈：“做戏。我们没有其他选择。”

许可活动了活动脖子，然后算是接话：“那，时间就还算充裕，只是有一个小问题……”

“小问题我也想到了。”钱思远挥了挥手里的手机，脸上满是骄傲：“关于金皓明被关的地方还有她的人身安全的调查，我拜托给了度小贩还有含兮。关于这点，我们暂时不用操心，只要等到晚上，怎么也能有个初步了解，我对于记者团的相关影响力和能力还是很有信心的。”

许可眨巴眨巴眼，他摇了摇头，然后脸上居然还开始泛红。这样的表情值得留念，于是崔小小掏出手机还拍了几张，许可很罕见的没有追究叫起来。他的眼睛还在看着钱思远，等钱思远说完了话，他怪扭捏的摸了摸鼻子：“那个，钱思远啊，我说的那个小问题不是这个金皓明的事情，是那啥，那个……”

“嗯？”钱思远看了过来，一脸懵，这个扭扭捏捏的汉子形象他还真觉得有点别扭。终于，他伸出一只手，挡住了还在靠近的许可老师：“有话好好说，你别……别这么恶心人。”

“你看我这一身……先给我去买身衣服呗？”

“买的话当然你掏钱。”钱思远看着许可不停点着头，他看了眼崔小小，心道看个衣服又不知道要多长时间。等看许可似乎缓了口气，他才试图接着去把话给说完：“然后，你要到哪里换？还有这么一身？要我说你就将就着得了，反正都站这儿这么长时间了，再说也没露点……也不是完全不能见人嘛。”

“十动然拒，容我拒绝。”许可蹲下来身子，他甚至用手捂住了脸：“我也是要脸的人啊。”

“哦。”钱思远还没有发言，崔小小就首先用一个字表达了她的态度。许可的身子开始摇晃，看的出来还在挣扎。下一秒，钱思远就从许可老师的身边走过，但是他的视线甚至都没有在许可的身上停留一秒。

“随便你了，许可老师你也应该知道，现在真没这个时间，就请你努力自我克服一下，这真的只是一个小小的问题。咳咳，现在开始下一个话题，咱们谁手里有金皓明的照片或者其他可以找人的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