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将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视线全都落在了小绿捧着的盒子上。
南星淡然一笑。
有那么一瞬间,朱清荷有种错觉,站在她身旁的长鱼南星熠熠生辉,似是要将长风城所有的世家小姐全都比下去。
“诸位姐姐,星儿今日的彩头是一支玉箫。”南星示意小绿打开盒子,将玉箫拿了出来,“箫从海上来,世间仅此一支。星儿学了许久也不曾学会吹箫,所以今日就带来了水宴。”
“莫不是海玉?”有人发出惊叹声,“我以前在聚宝阁见到过一个玉扳指,与这箫的材质完全一样。”
“星儿不知!”长鱼南星将玉箫放回,“不过爹爹在世时,曾听爹爹说过,这玉箫极为珍贵。”
人群中一阵骚动,就见一紫衣女子缓缓走来,面无表情看着长鱼南星,“既然人已到齐,水宴是否可以开始了?”
说话的女子是林宰相唯一的孙女林彩池,大南星三岁。
“那便开始吧!”朱清荷回到席间,将小绿捧着的盒子放到长桌上,那里已经摆满了各式的盒子,应该是其他世家小姐所带的彩头。
“还是老规矩!”此次水宴在朱府举办,朱清荷理所当然的站在了一面小鼓旁。
“鼓声停,花在谁手里,便由谁作诗,若有两次作不出,那这彩头就得留下。”朱清荷说完后看了眼南星,“星儿妹妹,你照例是有三次机会。”
南星不说话,其他人也都习以为常,只有林彩池若有所思的看了南星一眼。
朱清荷背过身去,敲击小鼓,沉闷的声音响起,给这冬日添了几分生气。
鼓声敲击在众人心坎,花很快就传到了南星手里。
该她将花传给下一人时,那人却故意不接,周围传来偷笑声,除了嘲笑,没有任何人站出来帮她说一句话。
南星也不急,看着朱清荷的背影,在某一刻突然就将花硬塞到了下一人手里。
此时,鼓声止!
南星身旁的世家小姐愣了,其他人也愣了。
朱清荷回过头,一时间也有些愣神。
“花不在我手里。”南星赶紧摊了摊手。
她不说话不要紧,她一开口,就有人将矛头对准了她。
“长鱼小姐,水宴上岂能容你撒泼耍无赖,在鼓声停止时将花硬塞给张小姐,这可做不得数!”
朱清荷看着南星,“星儿,这一轮的花就算是你的,鼓声停止后不能再传花,这个规矩你是知道的。”
张小姐怒气冲冲的将花塞回南星手里,“长鱼小姐,你若是舍不得那支海玉制成的玉箫,又为何要拿出来做彩头?耍这种小手段,只会坠了长鱼府的名头。”
南星笑笑,不说话。
“星儿不懂事,大家不要介意,我们开始下一轮。”朱清荷看也不看南星,转过身继续敲着小鼓。
这一轮,那位张小姐倒是接了南星传的花。
天已放晴,冬日的小花园显得有些枯败,离亭子不远的一株梅花开得正艳,南星突然想起,这株梅花似乎是朱清荷从长鱼府移栽过来的,想不到也开得这么艳。
花已传过一轮,很快就要到南星手里。
不等她伸手去接花,鼓声又止!
“哎呀!”
只听坐在南星上方的那人一声惊呼,她一手捂胸一手指着南星,“长鱼小姐,花你已经接了过去,为何还要再扔回来?”
“星儿,水宴的规矩你是懂的,花不能落地,鼓点既然在你这里停止,你就要接受惩罚。”朱清荷转过身看着南星,语气里尽是无奈。
她又冲众人欠了欠身,“众位实在是不好意思,长鱼府近来突逢变故,星儿妹妹受了刺激,所以行为有些反常。”
“朱小姐太过客气,倒也用不着你来道歉。长鱼府新丧,长鱼小姐倒是好魄力,水宴这样热闹的聚会竟也不错过。”说话的不知是哪家的小姐,南星不认识。
“星儿妹妹不懂事……”朱清荷又要替南星解释。
“朱小姐开始下一轮吧!”林彩池出声道:“别人家的家事,我们还是少议论为妙。”
林彩池一出声,众人都闭了嘴。
南星看了她一眼,开始细想宰相府的这位林大小姐。以前他们并无交集,记忆中,林彩池最后似乎嫁进了王府。
到底还是因为她们没有交集,故此记忆并不清晰。
鼓点又沉沉的响起,南星时不时去看林彩池,但见她一如往常并未对南星有过多关注。
击鼓传花,若不是击鼓人故意为之,极少有连续数次在同一个人身上停下的。
显然,在众人的刻意为之下,鼓点最后又在南星这里停下了。
当朱清荷转过身看见南星手里的花时,并不觉得意外。
“星儿,你接到了三次花,三次机会已过,看来你的彩头今日又得留下了。”说完,便命人去取南星的盒子。
“清荷表姐!”南星高声道:“星儿还没作诗呢!”
场中众人皆是一愣,然后便是时不时传出的嗤笑声。
朱清荷倒是没笑,她看着南星,“星儿,水宴的题目每次都不一样,你就算提前找人替你作好也不行。”
“星儿知道。”长鱼南星点点头,“清荷表姐出题吧!”
只这一句,就吸引了场中众人的目光,但尽皆是不屑,没有人认为自幼痴傻的长鱼大小姐能作出诗文来。
“那就以雪为题。”朱清荷显然也不认为南星能作诗,“星儿妹妹不用勉强自己,你若是喜欢玉箫,日后再去讨回也未尝不可。”
周围笑声更盛。
朱清荷并不是在胡说,长鱼南星第一次参加水宴时,用一块玉佩做了彩头,输掉后又上门去讨要回来,一时间成了长风城的笑柄。
南星只当没听见,不是她对此无感,而是接受过的冷眼和嘲笑太多,早已经习惯。
再者,和爹娘亡故比起来,和摇摇欲坠的长鱼府比起来,这些嘲笑根本不值一提。
没有笑的,除了朱清荷,便是林彩池。她的眼里,跳动着一种说不出的兴奋光彩,像是早就在期盼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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