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梨海?
我又来到梦里,那片一望无际的梨花林,雪白的花瓣漫天飞舞,我又换上似云画那身的衣服。没有上次的迷茫,这次倒像个熟人,直接在梨花林里找着那棵最高大的梨花树。
我在林子里来回窜跑,发现自己怎么也靠近不了那棵最高大的梨花树,明明看着那么近,难道这就是所谓,近在咫尺,远在天涯。
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好像…有人在说话?闭上眼,细细感受着风的呼吸,我一点点开始慢慢跟着感觉走。接下来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因为我走的每一步,这些树居然都在为我让路。
等最后一棵梨花树让开后,我如期见到了那个人,一身月白色的袍子,一尘不染,远远背着我负手站在梨花树下,乌黑顺滑的长发一半披散,一半用一支玉簪束起。他白色衣襟和乌黑发丝随意被风吹起,这画面有如天人般,仿佛下一刻他就会乘风而去。
“我等你很久了。”他没有回头,只说了轻轻地一句话,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被我听见。
糟糕,这心痛的感觉又来了,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似乎很害怕见到此人,但细细体会却又不是。
他慢慢回过头,看清此人长相后,我五官为之一振,瞳孔一缩,脸上似有什么东西悄悄滑落。
他是谁?为什么我要这样?为什么会对他充满深深的自责。
这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深邃幽蓝如深夜明星般的眼睛,紧紧盯着我,似乎要将我吸入,薄薄的唇紧抿。
这又是一幕四目对视的情景,似乎望穿千年,看明白这来世今生。
但此刻我脑海里想着却是他还在恨我?我为此感到一惊!为什么我知道他在恨我?他到底是谁?我与他到底有什么联系?谁能告诉我。
突然晴朗的天空被黑暗笼罩,狂风呼啸,梨花树被吹得东摇西晃,枝上花瓣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刮得肆意飞起。我被这花瓣吹迷了眼,下意识举袖挡在眼前,一阵浓郁的梨香扑鼻而来,下一秒落入了一个宽大的怀抱,只是…好冰。
空中不知是谁传来挑衅地一句,“不要以为你比我先找到她,她就是属于你的。”
此刻,我的背后出现幽深的黑暗,且还在无限扩大,看来是要将我整个吸进去,他反倒把我抱的更紧了。
可“啊——”四周一黑,我还是跌入这黑暗,头顶上的光芒越来越小,直至消失,我被这黑暗压抑得喘不过气。
吓得我从床上立了起来,狠狠吸了几口气,平复紧张的自己。
待看向四周…是我熟悉的房间,我似乎一点也不惊讶,摸了摸受伤的屁股,却摸到极其柔软的垫子。
等我缓过神来,好像发现这房子有什么地方不对?我仔细把房间上上下下瞅了瞅,对,这房间里是真的没有人。
“帽子?帽子?”我试探喊了几声帽子,没有人回应我。不好的预感向我袭来,我赶紧起来,本欲穿杜府绿色的衣服,想了想,套了件进府前买的衣服。
“咝——”走路动作有点大,屁股的疼痛让我倒吸一口凉气,我强忍着屁股的不适,还是出了院子。
真如我所想那般,整个杜府都只有零零散散几个仆人,几个重要的主事我始终都没有见着,这种种迹象都证实我的预感是真实并正发生着。
为掩人耳目,我一路小躲小藏偷跑出了杜府。
果真,平日繁华热闹的天水街,今日街景一片萧条,平日摆摊的小贩也不知道哪去了,往日门庭若市的店子今日也不开门了。这凄惨景象与几日前的天水街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要不是我知道原因,我真怀疑这是不是繁华富裕的天水街。
现在我最需要的是抓紧时间赶去御街,猜想仪仗现在不管在什么地方,最后肯定会回到御街。希望还有时间,为了能走快些,我夹紧屁股,走的我一阵阵倒吸凉气,路姿有点难看,让街上仅有的寥寥数人频频回头,尴尬。
四月二十八日,皇帝昭告天下,迎娶雪昭上阳公主并封其为贵妃,并举婚游行。
此行仪仗超过三千余人,以下顺序为羽林军侍将领、羽林军、管事太监宫女各成两列,继而是一顶十六人抬的黄缎金顶轿,其后紧跟着贵妃乘坐的御撵,两轿之间十来对太监宫女隔开,御撵轿帏以明黄色云缎作底,绣着富贵花卉、丹凤朝阳和百子图等吉祥图案,轿檐四角各站了一只五尾凤凰,嘴里都衔着被称作“垂地流苏”的长长的黄丝穗子。撵后是三十二对太监侍女,再后面全是士卫兵。
仪仗从玄阳门起,踏破晓而行,经北池,过景山,出正南门中门,沿正南御街入永乐路胡同,一路西行,绕上京城一圈。浩浩荡荡的仪仗一拖就是几十里,场面十分壮观。与迎娶皇后之时场面,有过之无不及。
现仪仗已游回御街前段的永乐路,一路走来,马路两旁人山人海,万头攒动。还有不少人高声呼喊着“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云画穿着一袭正紫色的贵妃官服坐在御撵上,一路受着万人朝拜,外表好不风光,实则内心却忐忑不安,如做贼心虚般瑟瑟发抖,她不知道公主有没有站在人群中看她,她不敢回头,不敢四处张望,她自知现在享受的殊荣都是公主的,是她抢走了公主的一切,她现在…还没有勇气去接受公主的愤怒与憎恨。
溪风溪瑶一身大宫女的着装,分别站在云画的御撵两侧,两人虽脸正身未斜,可双眼余光一直死死盯着周围人群,她们希望能在人群中找到公主的人影,可是眼下游行都快结束了,人群里还是没有发现公主的身影,二人不免有点焦急。
弘盛本静静地坐在龙辇里,他一袭龙纹黄锦袍正装,头上戴着束发用的金丝编制的冕旒,即使长着一张温文儒雅的面容,也会不自觉得给人一种压迫感!也许能坐在这位子上的人,注定不似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他突然回头看了一眼后轿的云画,不知心里有何打算,只嘴角微翘,似笑未笑。
郑世清身着御前带刀侍卫的官服,漫不经心地骑着马跟在龙辇后,双眼一直扫射街道四周,虽然他都已经吩咐下去,但他还是不希望被那个女人搅局。
这一路,仪仗奏着鼓乐,马队迤逦向前。几人各自心不在焉地斟酌着自己的事情。
“哇——终于赶上了——”看着前方浩荡的仪仗,我激动得呼出声来,都忘记我那还在受罪的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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