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别秦有容,我随杜唯帽子一起,回了杜府。
夜很深,杜府大多人都已经睡下,我们三人则静悄悄回了杜唯的西院。
我拜别杜唯,准备回我的小厢房。
“云画,等一下。”
我纳闷,这么晚,不各回各房间睡觉,他这要干啥。
“我有件东西还你,你且与我来。”
“什么东西。”我能有什么东西在杜唯这里。
杜唯嘱咐帽子可以去休息,不用再伺候他,纵使帽子有千百个不情愿,但是他只能埋怨瞧了眼我,生气得直嘟嘴,老实回他的小厢房休息。
安排完帽子,杜唯带我来到他的房间,这是我第一次进陌生男子的房间,房间收拾得十分整洁,寝室与书房用一排屏风隔开,书房陈设简单,最显眼的就是漆黑沉木书架,上面放满了瓷器等一些精致小玩意,下方是一小榻,榻上摆了一只黑琴,还有一只小香炉,若躺在这小榻上,刚好背靠窗,湖上风光尽收眼底,抬头……画?
一幅画与小榻相对而挂,我来到画前,画上是一位没有五官的女子,手持一支梨花,看女子着装,我震惊,这不是云画的那套衣服?不!准确说是我梦里穿的那件,落笔唯,日期永元一年,三年前!三年前?
“你也觉得奇怪吧!第一次见到云画,我也很奇怪。”他进来就找出一个金丝银面的包袱,也不知他做什么,此时突然站在我后面,说这么一句,吓了我一跳。
“刚开始我以为画上女子是云画,可感觉不对,直至第二日再遇见你,才明白,原来是你呀!”他说完笑着拉着我,来到他的案桌前,解开他刚刚找出来的包袱。
包裹里整整齐齐放着,我进上京那日落下屋顶的凤冠与被我嫌弃扔下的霞帔。
“那日,我回去,你却走了,只留下这凤冠霞帔,被我拾回来,现在物归原主。”
我摸了摸凤冠的凤头,是九穗,这时候,我居然还在意的这些,不禁苦笑一声,想起一个月前。
“父舅,这么急招阳儿进宫,所谓何事?”
御书房内,阳辛屏退四周宫女侍卫,只留下他身边服侍的公公福全。
福全拿出前几日收到蒙元的密函递给上阳。
上阳看完,气得一把将此密函撕掉,“哼,和亲,居然连个皇后之位都舍不得。”
阳辛惊,瞧着上阳气得浑身发抖,一把撕了密函的样子,还以为她会有其它什么想法,居然只是这个。
“你还记得信上说的些什么吗?”阳辛问。
“不就仗着蒙元这些年修生养息后国富民强,想扩张疆土,逼着咱们雪昭臣服他们吗?”上阳不以为然:“若真打起来,咱们未必会输他。”
两国交战,死伤无数,血流成河,流离失所,竟在她嘴里不痛不痒两句话叙述。
“阳儿,若真的打仗,即使雪昭不怕他,可你有没有想过,至始至终,受苦受累,流离伤亡的,只会是两国无辜的老百姓。”
“哼,说这么多,父舅一开始的意思,不就想让阳儿去做劳什子蒙元的贵妃娘娘。那何必着急招阳儿进宫,说要事商讨。直接下一道圣旨,让阳儿接旨更方便省事,何必在这里废口舌之争。”
“大胆!平日真是朕把你宠坏了,竟敢如此对朕讲话。咳咳——”
“好了,好了,郡主,皇上的意思是希望你能去蒙元,化干戈为玉帛。这并不是说你嫁给蒙元的皇帝,蒙元皇帝就会对雪昭收手,你需制止蒙元皇帝的野心。”福全赶紧安抚上阳郡主,生怕郡主又说什么话惹得皇上生气:“皇上龙体一直欠安,这仗若真打起来,即使雪昭不怕他,可你也要担心皇上的身体,担心雪昭老百姓啊。你就想见到,雪昭生灵涂炭,血流成河的景象?”
“福全公公,我没说我不去,只是我不喜欢……”
“还说……”福全喝止住上阳,并朝上阳郡主挤挤眼,“快去跟皇上好好说说,你喜欢罢,不喜欢罢,万事有皇上为您撑腰,谁还敢在你这说三道四不成。”
第二日,阳辛在朝堂之上宣告与蒙元两国联姻之事,并晋封上阳郡主为上阳公主。
“哟,平儿个趾高气扬的模样哪去了。”
在宫里,总爱与我争的阳薇,收到消息,倒是第一个来我晴芳殿,向我“祝贺”。
“你说你非富即贵的出生,怎么最后只落得一个妃位的下场。”
我不想理阳薇,凭我心高气傲的性子,嫁入皇家怎允许自己甘于妃位。阳薇后来向我说了什么,我一句也没有听见,只知道她最后走的时候笑的很开心。
“郡主,哦,不对,公主,照奴婢说,这贵妃娘娘有什么不好,众妃之首,仅次皇后。”溪瑶忙完她那些瓶瓶罐罐,过来安慰我:“你嫁过去不一样风风光光,别听九公主胡说八道,她那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而且,咱们公主倾国倾城,是男子都喜欢,蒙元皇帝也不例外,绝对把那蒙元的皇后比下去。”
“真的?”被溪瑶这么一说,我心情有那么点好转。
“那是当然,不信你问溪风。”溪瑶拍拍胸脯,信誓旦旦道。
溪风在院子里舞剑,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只是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停下,瞧了瞧我与溪瑶。
“可是我一个人去蒙元会怕,怎么办,我对蒙元一点也不了解。”
“这个公主就更应该放心,若公主嫁过去,我与溪风作为陪嫁侍女也会一起过去的。”
“哇!真哒!”有溪风溪瑶陪着我就舒服多了。
“比珍珠还真!”溪瑶乐呵呵说:“这样就有武艺高强的溪风,有医术超群的溪瑶,两大高手陪着公主,公主去蒙元怎么玩,怎么闯祸也都不怕!”
“我哪有什么闯祸!”我不满朝溪瑶嘀咕,说到玩,心里到开始点期待,去蒙元会是怎么一幅情景。
结果……我苦笑。
我收拾好杜唯拿给我的包袱,与杜唯拜别,准备回自己的小厢房。杜唯担心晚上我一个人走路不安全,执意送我回小厢房。
一路,我都想问他那画,凭借何物而画。可是又没有勇气打破这沉静。
“从你见着那画,就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杜唯倒是关心我,先说出了自己的疑虑。“不过这情况,换做谁见着都会惊讶,明明是一幅没有五官的人像画,却能让人知晓所画之人,而且还是三年前,相互不认识,也不知世间……真有此人。”
“那杜少爷,请问你是参何物,凭何想而画。”听杜唯说了这么多,我停住脚步,定眼瞧着杜唯。
月光下,杜唯一半的容貌藏匿在夜色中,脸上的表情我看不真切。过了良久,他才不紧不慢吐出。
“梦。”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