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万年老二，有什么好拽的！”

徐磊不客气地戳穿张子清：“人家好歹是老二，你？” 徐磊打量张子清一眼，不留情地损他：“你能老二十就不错了，还好意思说他有什么好？不就是你那青梅竹马是肖海鹏的迷妹吗，你就看人不顺眼。有本事跟人单挑去呀。”

“你滚！”张子清让人揭了老底，脸上挂不住：“我就是看他不顺眼，装得人模狗样的，当初让陆烟雨一个女人打了，就吓得连学校都不敢来，还让他妈出面摆平，窝囊死了，根本不是个爷们儿。”

“那倒是，”徐磊也同意：“不过他也够倒霉的，居然敢惹陆烟雨那活祖宗。 哎，傅铮，你找陆烟雨干嘛啊？她把你坑成这样，你还不赶紧躲远点？傅铮？”徐磊问傅铮，却发现傅铮眼睛看着莫名的一点正在发呆。

傅铮回过神，看了他一眼：“干嘛？”

“我问你找陆烟雨干嘛。”说到这里，徐磊忽然顿了一下，如有所思地打量傅铮片刻，眼神变得贱兮兮的：“你不会……”之前他就发现，傅铮经常为了交作业、逃课之类的事找陆烟雨，俩人没少吵架，因为傅铮是班长，又是数学和物理课代表，他当时还不觉得怎么样，后来陆烟雨害他过敏，他们还开玩笑说陆烟雨那女魔头一定忍了傅铮很久，终于忍不住下毒手了。没想到傅铮好不容易好了，今天一上学居然又先找陆烟雨，徐磊忽然觉得好像闻到了什么桃艳艳的味道。

傅铮一副懒得搭理他的样子。徐磊还想再调侃傅铮几句，张子清已经先鄙视他了：“弱智吧你？傅铮怎么可能喜欢陆烟雨那个女瘟神！”

徐磊刚要反驳，就见陆烟雨已经出现在门口。

陆烟雨没精打采走进教室，一坐下就好像一滩没骨头的泥巴趴在桌子上。

傅铮上下打量了一下陆烟雨：“挨揍了？”

陆烟雨眼都没抬：“那是我的风格吗？我……”话没说完，陆烟雨抽口冷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烦，别理我。”说完把头埋进臂弯里不理人了。

下了早自习，陆烟雨仍然维持趴趴泥的姿势摊在桌子上一动不动，忽然有人推了推她，她懒得搭理，没想到那人又推了她一把。

陆烟雨不耐烦地抬起头，萎靡地瞪着傅铮：“我今天没心情和你……”

一只冒着热气的马克杯放在她的课桌上，深褐色的液体飘出红糖姜汁浓浓的味道。

陆烟雨阴沉了一个早上的脸色终于露出点笑容，捧着杯子一边喊烫，一边吸溜吸溜喝了大半杯。傅铮给她冲的红糖姜水姜味很浓，辛辛辣辣的味道伴着红糖带着药气的香甜从食道一路滑进胃里直冲四肢百骸，没一会儿，陆烟雨就觉得身上开始发热，后颈上冒出热热的汗气，小腹那里揣了一早上的冰坨也开始融化。陆烟雨一贯给三分颜色就开染坊，此刻刚一觉得恢复了点元气，就开始有精神作怪。

捧着马克杯一边暖手，一边贱兮兮地跟傅铮八卦：“喂，优等生，你也喝这个呀，莫非你也……”

傅铮原本手里还拿着一只小暖水袋，闻言扭头就要走，被陆烟雨一把拉住。

“别别别，别啊。开玩笑，开玩笑。”陆烟雨不客气地一把抢过暖水袋，看着上面画的黄鸭子愣了愣：“……”

“你闭嘴。”

“我什么都没说。”陆烟雨无辜地眨眨眼，拉开校服拉链，眯着眼睛心满意足地把鸭子暖水袋揣进怀里。

傅铮打开陆烟雨的数学作业，一边检查一边问：“你和吕婷婷打架了？”

陆烟雨撇撇嘴：“没有。”

傅铮挑眉看她一眼：“这么老实？”

“不是你说的，冤冤相报何时了。”

“说实话。”

“她今天带的人太多了。”

“还行，懂得审视适度。”傅铮点点头。

“大哥，我是太妹，不是傻妹。”

那倒是。傅铮看她一眼，陆烟雨其实挺聪明的，听她以前初中的同学说，初二的时候，她还曾经被选入过区级奥数种子培训班，但初二第二学期，不知道为什么和教化学的班主任打了一架，把老师的手臂扭脱臼了，被学校记了大过，从此就开始在社会上鬼混，大家对她的印象就渐渐停留在小太妹上。上了高中之后，她更是肆无忌惮，加上她拳头硬、够仗义，很快就成高中圈里叫得上名号的大姐，据说不少小有名气的社会小混混都买她的帐，当然看她不顺眼的人也不少。能混成这样，起码证明她不是个有勇无谋的草包。而且，可能因为她混太妹的成绩太耀眼，大家很容易忽略，她初中升高中能够进这所重点，是凭着考试成绩考进来的。进高中之后，她的学习成绩虽然不怎么样，但二百多人的年级考试大排队，她也一直都能徘徊在中游的位置，这还是在她经常逃课、上课睡觉的情况下。

傅铮看她的时候，陆烟雨正在翻书包，她把书包翻了个底朝天，愣住。

“怎么了？”看着陆烟雨发愣的表情，傅铮问。

闻言，陆烟雨立刻眼睛一亮，目光微转，做出病恹恹的可怜表情看着他：“傅铮，班长？我知道你最好了。”

“说人话。”

陆烟雨眨眨眼睛，看他：“再求你件事。”

傅铮不说话，看着她。

见他没有拒绝，陆烟雨立刻得寸进尺换了一副谄媚的笑容：“帮我买包卫生巾吧。”

“……陆烟雨，你不要得寸进尺。”傅铮觉得自己刚才真是多此一问！

陆烟雨向他欺近一些，捧着脸，忽闪着眼睛，用最纯真的眼神看着他，阳光下，水汪汪的杏眼像两汪映了阳光的溪水，活泼无辜又动人。

傅铮只觉得额角的青筋都在抽搐，他闭上眼忍了忍，又忍了忍，闷不吭声穿上校服外套，起身就走。

没两步，袖子又被陆烟雨一把拉住。

“又干嘛？”傅铮黑着脸，咬着牙根挤出这三个字。

陆烟雨眉开眼笑地仰头看着他：“记得买超长夜用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