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背抹去泪。
军营中的师傅和师伯已经举起了剑,准备自刎。
就见两人身后的蜀军阵中突然跃出两道黑影,击中两人后颈,即刻向后倒去,幸被后面的蜀军扶住。
张松向右紧了下缰绳,马顺从的转向我们这边,而后他大声道:“放心,我会照顾好你们师傅的,我先带他们回汉中玩几天,等他们什么时候想回去了,我派人去找你们。”
听起来就像是是一位好客的主人,但实际上却是把师傅和师伯当做了人质。
好在起码暂时性命无虞了,张松既然要把他们做人质,必定会保护周全的。
“好了,撤军!”张松带了一队人马带着两人,朝汉中方向先行而回,后面部分蜀军拔营起寨。
我们三人坐在山脊上,呆愣愣的看着,看着我们的师傅就这样被带走,挟裹在大军中。
我们却无能为力。
一众蜀军向汉中从容退去,其中逆着奔出一骑,向我们来。
拂尘飘飘,道袍鼓荡——张阳!
我有些纠结,不知道该用何种态度来对待他。
给张松点穴,救出英凡苏一,还有两个老人……
转眼间,张阳已经驾马冲上山脊来,随着缰绳紧勒,马的两只前蹄高高抬起又放下。
随后张阳滚鞍下马,将拂尘往后一甩,拱手就拜:“实在抱歉,我没想到张松那家伙居然食言,反而掳了你们师傅做人质,不过你们放心,我这就回去看着他们,绝对不会让张松伤他们一根毫毛。”
我们愕然间还没说出话来,张阳已经上马返回,只留下一句“日后再见”。
虽然说张松是食言了,并没有让两个老人自刎,而是把他们当成人质扣押,但就目前的结果来看,至少他们还活着。
已是极好的结局了。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撤退的命令,你们知道吗?”鉴于英凡和师兄两人有些尴尬的关系,我先说话打破了僵局。
“知道。”师兄和我们三人一起的,自然知道。
“不知道,”英凡颦了下眉,解释:“混乱之中我救下苏一,她在昏迷之前告诉我,让我从这边逃出来找你们。”
我大致把我之前的推测和他们说了一下,这命令应该是从洛阳传来的。
苏一当时带人在外围,应该是最先得到消息的,至于她怎么得到消息,只能是从胡遵处一路传过来。
我们反应过来,但此时在发现胡遵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悄带人离开了。
苏一又晕着。
无法,我们只能选择先撤回。
好在马匹基本没问题,倒是省了我们不少脚力。
路线基本不变,除了那道峡谷。
冰水中萦绕着还未完全散开的血丝,那些尸体经过一路碰撞出来,面目全非,加上水里泡了这么久,实是不忍再看。
我们只能尽量靠里些走,但又怕迷路,不敢绕太远。
一路风尘,轮流背着苏一。
到了我们刚攀上冰壁的那片平地。
三根绳子还拴在树上,砍下来
没用完的柴火还在旁边散着,一切都是我们路过这出发时的模样。
但我们已是不同。
来时雄赳赳气昂昂的几百人,现在已经只剩下我们四人,其中还有一个不知生死的。
一路急行军过来,我们的体力已达极限,粮食也见了底,连顺绳子下去都是个问题。
只能先收拾些之前散落的碎柴火,周围寒冷潮湿,柴火受了潮气,好在有师兄在,虽然费了一番劲,但终究还是点燃了。
之后就是慢慢往里续柴,倒是也没出什么大问题。
唯一的问题是没有吃的,附近似乎也没有水源。
四周只有柏树,据说柏树的球果里面的东西可以吃,但我们用石头将鳞片砸掉后,才发现里面的东西都不够塞牙缝的,与耗费的体力相比实在得不偿失。
无奈只得放弃。
“柏叶好像是一味中药?”师傅对于医术极为精通,我虽然没学会,但在天天耳濡目染的情况下,我对于一些药材还是比较熟悉的。
“好像是。”
其余自然不用多说,大家都明白意思的。
三人立刻起身,开始采摘柏叶。
因为此处环境寒冷,大多数柏叶都被冰霜覆盖着,翠绿的叶子上点缀着亮闪闪的冰晶,像是洒了沙饴。
我又喜好甜食,瞬间给了我一种柏叶很可口的错觉。
摘了柏叶回来,又添了些柴火,开始将上面附着的冰霜烤去。
翠绿的柏叶在火烤下开始变的有些枯黄,像是烤熟了一般。
三人对视一眼,拿起柏叶开始吃。
一入口,立即打破了我之前的错觉。
很涩。
嘴里麻麻的。
但摸摸因为饥饿已经瘪下去和一直咕咕叫的肚子,我还是决定咽下去。
吃了几口之后,嘴里彻底麻了,没有任何感觉,反倒是可以大口大口的嚼了。
吃饱喝足,不对,没有喝,但由于柏叶里还算有些水分,所以暂时缓解了口渴的问题。
之前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现在我们算是先缓过来,所以有精力去管苏一了。
然而这一察之下,出事了。
苏一本就受了重伤,这会又一直躺在地上,受了很重的寒气,面色惨白,几乎没有血色。
别说我们没人会医术,即使会医术也没有药材。
我有个习惯,思考的时候喜欢起身转悠,直到转到悬崖边上,我突然看到下面云雾缭绕中若隐若现的营帐。
那是之前胡遵留下接应我们的人!
或许有救。
我赶忙将俩人叫过来,开始商量如何向下面求救。
英凡自告奋勇,说实话现在看起来他的体力的确是我们三人中最好的。
当时确是有点疑惑,难道是师伯给英凡吃了什么秘药?
但之后我发现英凡这是遗传,便打消了探究的念头。
英凡沿绳而下,有些瘦削的身影消失在云雾中。
很快,英凡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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