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不舍的告别江满红,我和万头又回到局里。
在车上一路沉思,我与江满红这种关系算不算恋爱,我又想起叔本华的名言:“世间哪有恋爱,压根儿生殖冲动。”
这是最好的解释吗?
我与夏妍是有感情的,她告诉我怀孕的消息时,我又惊又喜,甚至闪过一丝念头,希望她能把我们的孩子生下来,可现实不可能允许。
这是夏妍与江满红在我心中的区别,至少现在我并不希望江满红能为我生孩子,甚至极度担心出现这种事情。
可不得不承认,江满红弥补了我这段时间生理和情感上的缺失。与她这段时间的相处是愉快的,谈不上心里喜欢她,却喜欢与她在一起。
这个问题有点拗。
我首先到易队那里跟他汇报了与吴秀梅正面交锋的情况,易队拉着我到杜局办公室,把情况重新跟杜局作了汇报。
我的分析,吴秀梅督促康少投案自首的可能性不大,从她的谈话和表情似乎想逃避打击。所以必须抓紧对康少的抓捕工作,有必要限制他出境,有钱人出国像回娘家一样容易。
杜局同意了我的观点,交待易队尽快上报省厅出入境管理总队限制其出境。杜局又谈到我们内部的保密问题,易宗队长拍着胸脯说会多一个心眼,他自然怀疑到刑侦队的王一清,并谈了自己的观点。
杜局没赞成他的观点,他说通过对王一清和康少通话记录的调查,当晚他俩并没有直接通话记录。康少在我们去抓他前接的一个电话是公用电话亭打出的号码。而那时我们都有人证实王一清正在刑侦队办公室整理材料,并且杜局刻意交待过易队,并没告诉他去抓什么人,特意安排他在队里,回避了这个事。
队里在办这个案子,王一清是知道的。如果他提前知道嫌疑人是康少,会不会通知康少三人早跑了,不会在梅山ktv唱歌等着我们去抓。
“当时知道嫌疑人身份的只有我和丛警、杜局三人呀,是不是我有最大嫌疑。”易队有点不安的道。
我脑海里飞快思索,脱口而出道:“那不一定。我想起至少还有一个人可能知道。”
“易宗,你不要这么紧张,不可能是你的。”杜局对着易队淡淡的笑道。
“丛警,你说是谁?”易队道。
“不谈这个问题了,你们俩人我不相信还相信谁?易队你先下去安排工作吧,我跟丛警还有几句话要交待。”杜局挡开了易队的问话。
易队起身,精芒的眼神狐疑的望了我一眼,离开了。
从易队的眼神中我读到某种疑惑,他肯定在猜测我的身份,我,一个新分配来的民警,杜局如此信任和器重,他肯定会有怀疑和想法。
一个刑侦队长的职业敏感不可能思虑不到这一点。
杜局问我:“还有谁会知道这个事?谁最有可能通风报信?”
我说,“现在也不敢肯定,必竟是内部同志,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不能随便说。但王一清的嫌疑肯定是不能排除的。”我跟杜局打起马虎眼,从心里确实不想说,不能随便给同一战壕的战友打上标签。
我刚才脱口而出是想极力为易队洗刷嫌疑,通过这一段时间的接触,直觉告诉我易队不可能。
杜局没有深追下去,正准备问我下一阶段工作有何想法时,易队急匆匆从楼下跑上来。
“杜局,出杀人案了,刚才接到宾馆报案,县委招待所516房出现一具女尸。”
我心里猛地一“咯噔”,一种不祥之感立即涌上心头,516房跟我住在县委招待所的514房间可是隔壁。
我第一时间想到马妞,会不会是她被害了?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心里又马上否定。
此事我还未来得及跟杜局汇报。我担心康少会报复马妞,正准备请求杜局安排警力对马妞暗中予以保护。
“走,去现场。”杜局霍地起身,我在底下叫了万头,一起朝县委招待所奔去。
先期出警的110民警已保护了现场,我和杜局赶到时,易队带着刑侦队法医同时赶到。
一具女尸平躺在单人床上,鲜血流满一地。头发遮去半边脸蛋,下’身赤果,殷红的鲜血从胸口流出,有些沾在衣服上,带了黑褐色。
从鲜血的颜色来判断,死亡时间不久。
法医初步检测,胸口中枪,在现场没找到弹壳。死后有被***迹象。
我看到那张脸,差点晕厥过去,马妞被杀了。
心中的怒火与悔恨已令我无法平静,我扑在马妞的尸体上嚎啕大哭,声嘶力竭。
万头过来把我扶起,不断安慰,人死已不能复生,不能影响法医的工作。
把我拖开后,现场勘察在易队的组织下有条不紊的进行。
我瘫坐在宾馆的过道上,一言未发,二眼呆滞,杜局过来安慰了我几句,表情严峻,眼里噙着泪水。万头一刻不敢离开我,用他的大黑手不断在我胸口上下抚摸。
我从没看到万头掉过眼泪,他靠着我肩膀的衣服已湿了一大片。
杜局最后吩咐万头把我扶走,他说给我俩已在局里备勤楼安排了一间双人宿舍。交待这二天万头的任务就是陪我好好休息,不要想案子的事,这边有刑侦队兄弟们。
回到备勤楼宿舍时,万头安排我躺下,倒了杯开水给我喝,我一把把它打掉,滚烫的开水洒了一地,同时也洒了些在我和万头的手上,已不知道什么是疼痛,万头手烫得绯红一声不吭。
我精神已极度崩溃,在现场声嘶力竭的哭喊已耗尽我所有的力气。昏睡了不知多久,在梦里又不知惊醒多少次。
马妞的音容笑貌在我心头挥之不去。
这是一场梦霾,一场年轻时为成长付出生命代价的恶梦。我悔恨终生。
几天后,我和马妞的父亲,老村长,一起从火葬厂捧回了马妞的骨灰。杜局派了台警车护送回老家。
我抱着马妞的骨灰,缓缓走进村里,面无表情,眼睛里多出几分仇恨。
村里的人列队望着我们,有的老人不住的用袖子抺眼泪。
三舅走了过来,扶着我肩膀,一起走进马妞家的堂屋,我恭敬的把她的骨灰放置在堂屋神龛上。缓慢的后退三步,鞠了三躬。
万头跟着我一起鞠躬。
我不想在村里停留,甚至没有回家,母亲听到消息后赶来与我见了个面,道了几句安慰的话。
离开时,我跟老村长默默鞠了个躬,无言以对。
老村长在县城处理后事时,并没有怪我,反而过来安慰我。
我无地自容,我不想当着全村的父老乡亲掉眼泪,一转身上了车。
凛冽的寒风从车窗玻璃吹进,呼呼的刮着我的脸,凌厉刺骨,我不觉无疼。
天空一片阴沉,窗外的田野里,垒起高高的稻草垛,朦胧中我望见马妞火‘辣辣的朝我扑过来,我们在草垛里打滚,在草垛里一起嘻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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