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里多了一匹黑马，就多了一想骑黑马的人。

裴敏十二岁生日时，裴敏的外公，也就是冯虎城托人专门从塞外牵回来一匹小马做为礼物，冯虎城托人送来时，没有言明这马的来历，只是说送给裴敏的生日礼物。裴敏很喜欢这件礼物，给他起了名字叫小灰。

小灰是诱牵回来，而不是骑回来，是因为当时小灰还很小，个头比当时的裴敏高不了多少，全身的皮毛微微发灰，且很瘦弱，马的眼睛里没有一点的精气神，眼神眯眯的像是没有快要睡着了。

毫无塞外马强健的风格，也没有从小马的身上看到那些名马的血统。

裴公府里的养马人未看出其特别之处，裴公府的下人们也觉的裴敏外公从塞外，专门牵回来一头这样瘦弱的马，是多此一举，长安城东市的贩马市场内，随便牵出来一头憨货都比这头强。

连裴公裴老爷子吃饭时眯着眼睛也表示老猫千里送马驹，礼轻心意重。

冯氏没有听到其他，但听到“礼轻”二字，心道以父亲的性格，专门送外孙礼物，而且专门从塞外送来，必定有其不凡之处。

于是冯氏专门找外面的相马之人相马，相马之人看了一天一夜之后，得出的结论是中等偏下。

冯氏心里也知道，相马之人之所以说是中等偏下，完全是看在他们的门第的面子上，不然可能就是说是下等马。

冯氏心中是很委屈，心道爹爹你外孙礼物，至少要送得体面些，塞外宝马汗血宝马不是没有，爹爹的座骑就是一头汗血宝马，想必这几年己经有了子嗣，送回来一头也就是了，选一头这样的下等马送回来叫什么会事呢。

怨归怨，但冯氏也没有去信去问爹爹。

裴敏和这头小马很是投缘，大约是几代单传的缘故，在看似很热闹的裴公府里，因为自己的身份问题，一个人总是太过于孤单。

老太爷裴公虽然非常疼爱他，但那一代人规矩总是太多，裴敏见到老太爷显得放不开，而且心中有些少年话不能对着裴公谈。

裴进总是长安府里忙工作，好像有忙不完的事，事实上裴进只是为了避开老太爷和自己的妻子冯氏。

母亲冯氏倒是常见，但母亲总是把他当作个小孩，完全没有认为他己经长大。

下人见到他总是规规矩矩喊他少爷，见到他总是忙里忙处，好像府里的活总也做不完一样，其实裴进知道他们没有见到他时，也是三三俩俩聚在一起，谈天说地的。

下人的孩子们没有在这里生活，偶有进府玩的，也是下人的房间内，尽量避开他这样的少爷。

这种孤单在热闹里显得更加孤单。

自多有了小灰后，裴进觉得自己多了一个伴，每天跑去和小灰聊天说话，甚至有一段时间裴敏喜欢上看书，不过看的是关于养马的书。

裴敏按照书上说法，自己从东市买上好的饲料，亲自动手喂养小灰，连喂水的活都是亲历亲为。

一年后，小灰的成长速度只能用飞快形容，灰色的皮毛变成纯黑色，四个蹄子的皮毛在黑毛间夹杂了一些白色的皮毛，全身的健子肉凹凸起伏，很是神俊，这时候的裴敏就把小灰的名字改成小黑。

裴敏喜欢骑着小黑四处逛，有时候，京城的狐朋狗友们组织的赛马也会拉裴敏去参加，且赛马是要有赌资的，这一年小黑己经不弱于那些权贵子弟的所谓的宝马，这一年裴敏收获颇丰。

裴敏十四岁那年，小黑的皮毛己变成纯黑而且黑色黑的己经发亮，四个蹄子的毛色却这成纯白色，样子一看就名贵，而且还是贵不可言的那一种，而裴敏依着小黑在京城赛马圈的名气日益响亮，赢得一个黑色闪电的名头。

这一年过后，就再也没有人拉裴敏去赛马。小黑己在京城的赛马圈里无敌。那些京城圈里所谓的名马己经被它甩得没有踪迹。

小黑很是寂寞，想当年，自己还有要追逐的目标，转眼间，这些目标都被自己的甩在后面。裴敏更寂寞，自从小黑无敌手后，京城圈内再也没有人找他赛马，最重要以依着赛马有很多收益，现在都没有啦。无敌总是太过于寂寞。

裴公府的下人们的风向也随着小黑的名气由东风渐变马西风，开始赞叹小黑的神俊，赞叹着冯虎城的眼光，更是赞叹自家少爷是当世的伯乐。

连裴公也不得不收回当年话，吃饭时说了一句，孩子他老爷这礼送的用心啦。

当然府里最得意是冯氏，一段时间冯氏逢便要提提小黑，顺便提也提自家老爹的眼光，自家的荣耀总要放大了说，恨不得圈内的人都知道。

宝马只能说明这匹马是一头奔速很快的憨货，而真正的神骏往往都是要通人性的。

小黑就通人性的一种，当然裴敏只是觉得小黑是通他的人性，至于他通不通别人的人性他是不知的，因为小黑只准他骑，有一次裴敏在京的朋友趁裴敏不注意时去骑小黑，小黑原地真接直立起来，将他这个朋友摔下马，躺在床上一个多月才下床。

甚至有个不信邪的，名叫范沙的朋友，骑术在长安城内的赛马圈里都是有名的，

自认为骑马无数，马感最重要，喂了几顿小黑，又是和小黑说会马话，又是抚抚摸。

最终骑上小黑后，还得意向裴敏和当时裴敏旁的众人竖竖了指头，表示自己的得意。

不过骑着小黑跑出去，过一会小黑一个跑回来，回来时却没有见范沙的踪迹。

众人疑惑，一起寻他，终于在两里外的臭水沟边，满身臭水，而且身上有几脚马蹄印，众人哈哈大笑，范沙一脸无太奈看着小黑。

至那以后，就没有提过要骑小黑，甚至小黑只准女孩子摸他。

有一段时间，裴敏甚至要和小黑商量着要不要参加赛马时，让它故意输一两场，可惜还没有实施，他和它就来到这个乡下之地。

第二天的清晨，当圆戒提出想要骑小黑的事后，裴敏心里很是难为，但又看到圆戒那渴望的眼神，又是自己新交朋友，心中的不行二字在喉咙埋在硬是就没有吐出来。

裴敏将小黑拉在一边，说了很多好话，答应给它买东市秦怀家的饲料，秦怀饲料在全天下都是有名的，在东市的秦怀饲料是全天秦怀饲料中最好的，在长安城内是最著名的，当然钱也是最多的，自从没有赛马收益后，小黑己经很常时间没有吃到秦怀家的饲料。

裴敏还许诺在东市选最好的马当他的媳妇，不再逼他去和那些所谓的宝马比赛。一大堆说了有大半个钟。

但小黑始终歪着头一直没有点头。

或许它心里想，你和我都己被老爷发配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那里能去秦怀家买饲料，还有我的小白白啊，小白白是东市拍买的一匹白色小母马驹，依马的眼光，那肯定漂亮的不得了的母马，有一次在东市小黑想去靠近，被小白白用眼光杀逼走。因为小白白的价格奇高，即使大唐的都城长安城内，也只是有人问，没有买的状况，但好像买马的人一直不急，在东市里面己经呆了有大半年。

小黑的心里或许一直在喊骗子骗子。

裴敏甚至发了个誓，如果没有实现，让他烂屁股。

圆戒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和黑马对话的裴敏，裴敏见小黑一直不点头，心中恼火。

对着小黑道：“你要是再不愿意，我就把你赶回裴公府。”

小黑终于点头。

裴敏有了面子，心里很是高兴，拍着小黑的头。说道”下次给家中去信时，让他们为你捎袋秦怀家的饲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