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金州,致使武当派七人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张无痕若还穿着武当派的衣服前去,必将遭遇不测。张无痕心中大呼好险,幸亏掌柜的提示,如若不然,自己恐怕也要折进去。
掌柜的也是久经江湖的人物,虽然他不清楚无痕此次下山有何目的,可他深知小心之道。这与俞岱岩稍稍不同,俞岱岩出身武当,乃名门正派,端的是光明磊落,走的是慷慨大道,虽也遭过小人暗算,可让他藏头露尾的出去,他是决计不肯。因此,俞岱岩才并没有嘱咐张无痕这一点。
换了行头,快马加鞭前往金州。只用了三天便到了。
按他三师伯的指示,他来到金州后,可去一家姓林的富户,这富户当年受过武当恩惠,因此甘愿为武当做金州的驻点。俞岱岩深信之,因为当初救这林富户的人就是他。
张无痕乔装打扮后,到了林府对门的酒楼,坐在二楼靠窗,叫来小二要了一壶酒,几盘菜。等酒足饭饱后,张无痕茗着茶,装作随意的问小二哥道:“听说,你们金州有个林老爷,义薄云天,仗义疏财,凡有困难的人过去找他,他都能给予帮助。我这几天正囊中羞涩,正想去打打秋风。”
小二哥笑了,他道:“那客官可来的不巧。你看对过就是林府,如今大门紧闭,无人进出。听人说,林老爷举家搬迁了。”
“哦!”张无痕道:“可知搬到何处?”
“那小的可不知”小二哥一边收拾碗筷,一边答道。
“林家何时闭门谢客的?”
小二哥回想了一下道:“就前两天!!”
这么巧?那么说,宋青书与后来五名武当弟子,都来过林府了!若这般想来,那宋青书他们的失踪,与这林家就有莫大关系了。
当夜!张无痕身穿夜行衣,潜入林府。这时的林府已经空空荡荡,桌椅板凳散落一地,一些门窗半开半掩,冷冷清清,倒有一丝寒意。
张无痕在林府各处走了一遍,没发现有什么血迹残留,也没丝毫有打斗过的痕迹。难道真的就只是搬迁了?
坐在石阶上,张无痕陷入思考。
没过多久,一声惊叫唤醒了张无痕。他本能翻了一个跟头,两步跃上了房梁。只听两个声音说着:
“你瞎叫唤什么?吓老子一跳!”
“不是啊!我刚刚看到一个人影坐在那石阶上!”
“擦亮你的狗眼看看,那里哪有人?”
“李哥,我们,我们……走吧!这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了,好东西都让少奶奶搬走了。”
“走,那你欠赌坊五十两从哪找?林家是金州出了名的富户,林家少奶奶走的又急,总会落下三瓜两枣的,如果能捡到一二个值钱物件,那咱俩还愁吃喝嘛!”
“可,可……”
“可个屁,再啰嗦,我tm把你扔井里去,去跟林家老爷做个伴。”
听到这里,张无痕眼睛一眯,轻脚落在地上,悄悄跟在这俩人身后。这两人蹑手蹑脚的到了一间房,只见那“李哥”道:“你确定这是林老爷的房?”
“确定确定,我在林家做了三年了,这府里大大小小我都清楚。”
“那还愣着干嘛?赶紧找找有什么落下的物件……”
只听这话音一落,原本敞开的房门突然间“砰”的一声关上了。
这突然的一出,吓得两人心肝都快跳出来的。他们再看向窗户,发现那里站着一个人影。
黑夜之中看不清面相,只听得从他身上发出咀嚼的声音……
“啊!”
“鬼啊!”
“老爷,老爷不关我的事,小的是奉了少奶奶的话,才将你扔进井里头的,我当时以为你已经死了,确实不知道你还活着啊!”这人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不住的磕头。
张无痕倒觉有趣,便“哼”了一声。
那人继续哭嚎道:“那砒霜也是少奶奶吩咐买的,我当时只以为少奶奶要拿去毒虫蚁,实在不知是喂给少爷的。老爷,是那城东王秀才和少奶奶勾结,害了你和少爷啊!如果你要报仇,去找他们,去找他们,跟小人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张无痕一口气抬到喉咙处,掐着嗓子道:“武……当,武……当!”
那人一个劲的磕头,他既听不明白,也害怕的紧,咕噜咕噜间也回答不出什么。张无痕一想,看来武当派的事,这个家伙应该是没参与,否则当听到武当二字,便会像刚刚那样,来一通自我批评。
见问不出什么对他有用的了,张无痕也不想久留,轻轻一点,跃上屋顶,悠然离去。
等他回去后,再一细想,暗道:“或许刚才那家伙见过武当弟子,只是不知道武当弟子的身份,故而他答不出来。看来,明天还需要找他一次。”
第二天,张无痕不费太大力,便在赌坊里找到了昨天那人。
“林老四,你好大胆子,欠了我们东家五十两没还,这几天正愁找不到你,你今天却送上门来了”一帮人,将林老四按在赌桌上。
“虎哥,虎哥,有钱我一定还,一定还!”林老四谄媚的笑道。
“那就是没钱了!”名叫虎哥的人,一把揪起林老四的头发,说:“已经限你十天了。如今你没钱还,好啊!那就拿你娘子来还。”说完,虎哥对着身后的打手道:“兄弟们,把他押走,去他家抢他媳妇去。”
林老四哀求道:“虎哥,虎哥,不能这样啊!不能这样啊!”
张无痕悄无声息的跟着这帮人,到了林老四的家。他的老婆正在家里教导孩子什么,听到一阵砸门声,便害怕的缩了缩身子。
本来就简陋的木门,被虎哥一帮人没几下就砸开了。
林老四的媳妇害怕的正要抱着孩子往里屋跑,却被虎哥一把拉住了手臂。
“哎哟,没想到林老四你媳妇这么漂亮,真是有福气啊!”
“虎哥,不能啊!不能啊!”
虎哥大笑道:“你媳妇够值五十两,待我玩一玩,在卖到妓院去,换了银子,就替你还了我们东家钱。”说完,拽着林老四的老婆往里屋拽,林老四的儿子摔在地上哭喊着。
屋里不断传出林老四媳妇的凄叫声,林老四拼命挣扎,被几个赌坊打手死死按着,他们淫笑道:“替你还了赌债,你就烧高香吧!”
从始至终,张无痕都在屋外看着。
不多时,虎哥光着上身,从里屋出来,大呼“过瘾!”
张无痕再看林老四,他已经趴在地上,没力气挣扎了,只是不停的哭泣着。
“兄弟们,谁想爽的就进去,等爽完了我们再把她卖到怡红楼去。”
一帮打手一听,大喜。正要往里屋冲,却被一个声音打断了:“差不多了,也够了。”
张无痕缓缓从屋外走进来,走到林老四身边,道:“想报仇吗?想杀了这几个人吗?”
林老四晃散的眼神,看着张无痕,然后低下了头。
虎哥指着张无痕叫道:“你是谁?想管闲事!”
张无痕道:“我有事问他,现在你们都走吧!”
“我看你就是来管闲事的,告诉你,这家伙欠我们东家银子,没钱还,我们就拿他媳妇还,所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走吧!走吧!”
“md,抓痒蹦出个臭虫来!兄弟们,给我打出去。”虎哥一挥手,一帮打手一拥而上。
张无痕虽然失去大部分功力,可对付几个普通打手,还是绰绰有余的。三下五除二,便打翻了所有人。他看向虎哥,道:“现在你可以走了吗?”
虎哥一言不发,走到门口,叫道:“你敢惹轩雨赌坊,你等着,我叫人。”说完,一溜烟跑了。
张无痕摸了摸地上小孩的头,又进入里屋,看见林老四的老婆躺在床上,衣裳不整,半个酥胸还露在外面,她本人好像气绝了一般,一动不动,眼神比外面的林老四还要晃散,没有半点明白。
张无痕正准备退出去,林老四进来了。他看见自己娘子这般凄惨,哀嚎声又起,想要扑过去,却见张无痕掏出了一张五十两银票。张无痕道:“回答我几个问题,这银票就是你的。”
林老四犹如在沙漠中见到泉水,转眼就露出一副欣喜之色,他连忙道:“你说,你说。”
“前段时间,有没有江湖人士到过林府?”
“有,有两拔人!”
“都是些什么人,都发生了什么事?”
“前一拔人跟少奶奶合谋,弄翻了后一拔的五个人,还是我给搬到马车上去的。”
“马车去了哪里?”
“我我我不知道!”
“前一拔,和你家少奶奶合谋的,是什么人,他们有什么特殊的记号吗?”
“没有,没有”
“那你少奶奶如今在什么地方?”
“不知道”
张无痕用手指梭了梭银票,林老四道:“小的真不知道少奶奶去哪了?不过我无意之间,听少奶奶说过去江水县。”
“江水县在哪里?”
“离这不远,一百里外。”
张无痕问完自己想知道的,然后将银票扔给了林老四。林老四喜滋滋的捏着银票,唯恐这银票飞了。
“有了这五十两,你将欠赌坊的债还了吧!”张无痕道。
林老四眉开眼笑道:“有了这五十两,我便有资本将输点的银子都赢回来。”
此言一出,林老四的老婆眼神中充满了死灰般绝望。张无痕转头一看,心头猛然一震,那种绝望直接刻画到了他的脑海中。他心中莫名生出一股气,萦绕在胸口。
林老四的老婆慢慢的起身,下了床,然后一头撞向墙壁,当场身死。
张无痕一口血吐出,呆立不动。
一张五十两银票,飘落在地。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