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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比荔枝甜[娱乐圈]》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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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易关上门后方觉得不妥,来者是客,他怎么能把人给关在门外呢。

复又将门打开,傅屹延还拎着东西好好的站在那里。

礼易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有风,没扶住。”

傅屹延顺着他的话说,“是,可能是下边门没关好。”

楼下传来走楼梯的声音,礼易侧身让了让说,“进来吧。”

傅屹延将东西放下,脱了鞋踩在地砖上,见礼易弯腰在鞋柜里翻找,忙说,“不用了老师,我光脚就行。”

礼易已经翻出拖鞋,放在他面前,“有点小,凑合着穿吧。”

也是奇怪,这傅屹延早不来晚不来,十多年过去了哪还有什么师生情谊,现在倒提着东西上门来了。

礼易冷哼一声,无事不登三宝殿。

礼易到厨房拿出他以前在楼下买的五块钱一包的茉莉花茶,与烧好的热水一并倒进茶壶。

礼易在厨房沏茶水,傅屹延坐在客厅打量周遭的摆设。

沙发是新换的,电视变成了液晶显示屏的,窗帘的花色也不一样了。

但还是让他有一种熟悉感。

见礼易拎着茶壶过来,傅屹延从沙发上起身,“也没打声招呼,希望没有耽误您什么事。”

“坐你的,站着不累吗?”礼易将茶壶搁在茶几上,告诉他,“茶几底下有茶盘。”

傅屹延从下边拿出,翻过两个茶杯放在二人身前。

礼易给傅屹延斟满一杯,“不是什么好茶,不爱喝就捧着暖暖手。”

傅屹延以为说的是客气话,礼知哪会买不好的茶叶给礼易喝。

他拿起茶杯说,“我不挑的。”

尝一口味道,还真不是什么好茶。

傅屹延不是傻子,再看礼易,他杯里空空,坐那一副送客的模样,还有什么不懂的,这分明就是不待见他。

不用怀疑了,礼易是真不愿意他进门。

傅屹延缓缓啜着热茶,他厚脸皮赖着礼易总不好赶他走,“几年没见了,老师过得还好吗?也不知道老师的喜好,就只买了烟酒。”

礼易看着跟在自己家一样自在的傅屹延,心道,不愧是演员,够能演的。

“东西你拿回去,烟早戒了,茅台我也喝不惯。”

被人这样扫面子傅屹延也不觉得难堪,而是说,“烟戒了好,那老师爱喝什么酒,我下次买了带过来。”

礼易心说我都这样了你怎么还不生气,愈发觉得傅屹延这次来是带有什么不可言说的企图。

“可别,我什么都不缺。”说着礼易指了指玄关处堆着的礼盒,“那些都是你学弟学妹们送的,吃都吃不完。”

“说来惭愧。”傅屹延叹口气,“到今天才来看您。”

“没有那个必要,要是我带的学生都来看我,我这房子也装不下。”

傅屹延将空了的茶杯放在桌上,在寂静的屋里发出一声磕碰的轻响,礼易以为他这就要告辞了。

谁知傅屹延开口说道,“麻烦您再给我倒一杯。”茶壶隔得有点远。

礼易跟他坐这半天早就不耐烦,指针一分分走过,晚自习早就开始了,他不在,学生说不定闹成什么样。

傅屹延对他的各种暗示视而不见,摆明了要他先开口。

“说说吧。”礼易给他倒上茶,“我看你也不是真的来看我。”

……

傅屹延跟礼易并排走下楼梯,声控灯次第亮起。

“我车就在楼下,我送您去学校?”

礼易拒绝道,“可别,咱们小老百姓哪坐得起。”

这是肯定不会坐了,傅屹延为礼易推开单元门,礼易大步迈出,连声谢也没有就急急地离去了。

傅屹延找到自己停在楼下的车,靠着车门,路灯将他的身影拉的老长。

一簇火苗亮起又熄灭。

傅屹延指尖夹着烟,不时掸落烟灰。

他看着夜空,有乌云在缓缓挪动,笼住半边月亮。

天气预报说有雨夹雪,不知今晚何时会下。

烟还剩下半截,傅屹延低头深深吸一口,吐出大团的烟雾,将烟蒂扔进路旁的垃圾桶,驾车离去。

教学楼像是一个巨大的发光体,每个教室里的白炽灯都在为其供应能量。

礼知在校园里漫无目的的游荡,学生们都在上晚自习,她走到高二的教学楼,透过窗户可以清楚地看见里面端坐的学生。

她又往前走了几步,看见有个女学生正坐在讲台上写作业,应该是班干部在看晚自习。

那女生并不是很规矩的坐在那里,她时不时的跟坐在讲台旁的男生说话。

礼知不由得伫足,笑着想到她上学的时候也是这样,礼易叫她在前面看自习,她却监守自盗,跟郑林凯玩闹。

绕过高二教学楼就是十七高的大操场,操场上的高杆灯巨大又明亮,照耀着雪地一片银白。

跑道上的积雪被踩的平整,可见各式各样的学生鞋底的花纹。

草坪上的雪踩的人少,雪积的很深,还有许多被学生攒成的大雪团散落在各处。

四周空旷,只她一人在此,有风不断在耳畔掠过。

礼知喜欢踩着雪走路,听脚下“咯吱咯吱”的响。

雪直没过脚面,礼知走的歪歪扭扭,却又自得其乐。

礼知绕着操场走了一圈又一圈,不经意地往主席台方向望了一眼,上面不知何时站了一人。

那人藏在阴影里,叫人辨认不出性别。

起初礼知以为是哪个老师,当她从另一边绕过来的时候,距离越来越近,看那身影也越来越熟悉。

像……像是傅屹延!

礼知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

傅屹延那么忙哪会出现在这,她别是脑子短路。

走到主席台前,礼知本要无视,却不受控制的仰头望去。

那明显是个男人,穿着深棕色毛呢大衣,带着黑色鸭舌帽,觉察到她的视线,他踱步而出,一步步走到边沿处,蹲下。

两人视线交汇。

傅屹延看着惊到说不出话的礼知,勾起唇道,“不认识我了?”

礼知仍保持着仰望的姿势,“你,你怎么在这?”

这台子不过两三米高,傅屹延想想还是从一边的楼梯上下来,走到礼知面前,与她面对面站着。

他摘下自己的鸭舌帽扣在礼知头上,“就许你放假休息我就不能了?”

视线陡然被遮挡,礼知抬抬帽檐,“怎么能呢,您是大佬,怎么都行。”

傅屹延戴了一副黑框眼镜掩饰那张分辨率极高的脸,显得整个人平和许多。

他的眼睛藏在镜片后头,那视线不再那么灼人,叫礼知敢于直视。

她轻声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傅屹延想看礼知羞窘的模样,缓缓道,“在你把人家留着堆雪人的雪球踢的粉碎的时候,我就在了。”

果然,礼知闻言瞪大了眼,只觉得丢人,她在下边乱转,他就在上边瞅着,指不定怎么笑她呢。

傅屹延得到了想要的结果,跟着就轻轻地笑起来,深沉的笑声从礼知耳朵一路绕进她心里去。。

礼知揣在兜里的手,悄悄地攥紧了。

男色惑人。

礼知不好再一个人闲逛,问傅屹延,“要一块走走吗?”

就算她不问,傅屹延也要开口的,他说,“好啊,我也好多年没回学校了。”

两人也没往别处去,仍在操场上一圈圈绕着。

毕竟多年未见礼知摸不准如今的傅屹延,见他不说话,礼知在脑中搜寻话题,想要打破冷场。

那么,扯些高中的事来聊,总不会出错吧。

“你还记得郑林凯和许成嘉吗?”

“记得。”

礼知听到傅屹延的回答把心放回了肚子里,她生怕傅屹延说不记得那她要怎么办,岂不是很尴尬。

礼知的声音就带了几分轻快,“你知道吗,郑林凯现在成了大律师了,案子多到接不过来,还有许成嘉也特别厉害,在金融圈吃的很开,她还……”

“你呢。”傅屹延把她打断,“怎么不说说你?”

“我?”礼知有些不自在,声音小了很多,“我有什么好说的。”

在他面前,她自惭形秽,哪敢提起分毫。

“你不比别人差。”傅屹延问她,“我只是奇怪,你毕业没去当老师,怎么跑去当模特了?”

还是没躲过去。

礼知支支吾吾道,“就机缘巧合,当老师多累啊,学生那么闹,当模特就拍拍照片,挣得还多。”

“是吗?”傅屹延不信,“你不是就想当老师?以前怎么没听你说不喜欢。”

礼知不满,“人都是会变的,再说了现在也有没我资历高的人喊我老师。”

“真的假的。”傅屹延掐掐她的脸,喊她,“礼老师?”

礼知偏头躲开,“我警告你傅屹延,别老动手动脚的。”

傅屹延扯住她的围巾,凑近她说,“你还少对我动手动脚了?”

礼知被他扯的一晃,下意识反驳,“我什么时候……”

话说出一半自己都心虚,礼知咽下后半句,为自己高中犯下的“错误”找一个借口,“我那不是跟你好吗你看我都没和别人那样……”

傅屹延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似乎在说,你编,再接着编。

礼知索性破罐子破摔,冲他喊道,“你还好意思说,你上次干什么往我身上扔雪团,真没想到你原来是这么小气的人!”

“是我不对,我道歉。”傅屹延敛了笑,端端正正的说,“还请礼老师大人不计小人过。”

最后一句摆明了是调侃,现在的礼知不像从前占着上风,她败下阵来,说一声,“算了。”

傅屹延心里盘算着,角色的事年后会定下,但他还是想问问礼知的想法。

“你是不喜欢演戏吗?我看你倒没演过什么出彩的角色。”

礼知不得不说傅屹延的眼睛真是毒辣,竟能透过现象看到本质,她确实不怎么喜欢演戏,但主要还是因为不会演,所以排斥。

礼知不会说出实话,想打个哈哈糊弄过去,“哪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公司怎么安排怎么做。”

但还是没忍住吐露出来一句,“反正也就剩一年了。”

听到这话傅屹延停下脚步,定定的看向礼知,声音骤然低沉,“你这话什么意思?”

礼知也跟着停下,傅屹延的眼神叫她感到惊慌,他太敏锐了,轻易地洞察自己的内心。

但她也是人,也会想要找人倾诉。

傅屹延不再是当年那个沉默的少年,但对她,总归是有些同窗情谊的吧。

所以,她可以对他说的吧?

礼知低头看着鞋尖,踢散脚下的雪。

“我就是……不太想在圈子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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