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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妃发如雪》第一百一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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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珏也怔了一下,他没想到紫苏会这么问他。他,会杀了她吗?

前世,自己是那么毫不留情的一剑刺死了她。因为她该死,若不是她,或许当初自己和千儿也不至于走到最后一步。

可是,百年的相随。自己,真的还能狠下心杀了她么?说到底,紫苏和他是同一类人。深爱的人,却偏偏不爱自己。

“你,就好好的待在琉璃宫吧。”语毕,他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好好的待在琉璃宫,好好的待在琉璃宫……莫紫苏一直喃喃着这句话,说的眼泪都出来了。可是,她还是固执的喃喃着。

“墨珏啊墨珏,我为什么要爱上你,为什么啊?”她一个翻身往里,死命的咬住自己的下唇尽量不发出声音。

百年追随,生死不弃。她得到了什么?什么都得不到!

不,她不甘心。这让她如何甘心?凭什么花千泪可以得到他的心,她那么努力却依旧得不到。凭什么花千泪的孩子有那么多人的疼爱,可她的孩子,却是人人避之唯恐不及!

就因为她花千泪命好么?前世是人人喜爱的小公主,今生即便是人人唾弃的祸星,却终究被那两个男子如珍如宝的宠着,爱着。

可是她呢?她莫紫苏不管前世还是今生,永远都是一个人,永远都那样可悲的被世人遗弃在某个角落里。

呵……凭什么,到底是凭什么?

指甲深深的掐入掌心,她还浑然不觉。那鲜血顺着指缝一丝丝的溢出出来,最终落到玄黄的被面上,若一朵朵怒放的红梅。

门外,司徒安偷偷的看着里面。本就苍白的脸此刻恍若一张白纸,看不到一丝血色。那对墨色的眸子里,满满都是恨意!

那个女人和那个小女孩他都不会放过,呵……那个女人居然说会杀了他!就凭她一个白发女魔头,想动他司徒安那也得问问红衣肯不肯!想着,他眼底蓦地闪过一丝杀意。

明明才三四岁的孩子,那眼神竟是那般狠戾。让人不经一阵瑟缩,他身后的鸢儿没有说话,只是看这他的背影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

“鸢儿姑姑,红衣呢?”本该奶声奶气的声音,此刻,却透着一股子不自然的成熟。

对于司徒安突如其来的问题,鸢儿怔了一下。收回飘忽的视线,望向他。却被他满是恨意的眸子吓了一跳。一时间愣在那,以至于他的话,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看着鸢儿微怔的表情,司徒安不屑的轻哼了一声。“鸢儿姑姑,是否需要我找人给你收魂?”他略带鄙夷的语气让鸢儿的脸刷的一白,随即恭敬的低垂下头,再不敢走神。

这太子虽说才四岁,可是,却不知怎的。不论是说话的语气,还是待人处事之上。总是给人一种压迫感,明明那么小的人,却让你都不敢抬头看他。

也只有在皇上面前,他才会一脸纯真的像孩子。其余的时候,只怕没人会觉得他是个孩子。

“红衣在哪?”冷冷的声音从他口中飘出,不带一丝温度。

“奴婢这就去召唤。”语毕,鸢儿恭敬的退了出去,到大门口的时候,她从袖中取出一支玉笛,轻轻的吹了起来。

这玉笛是当初圣医那拿的,而红衣便是受控于这只玉笛。有了玉笛,红衣便是她们的人,永远受命于她们。

不消一刻,一抹红影便出现在鸢儿面前。她的表情依旧是那样平波无澜的,她就像是一个瓷娃娃,永远只有那么一个表情。

“小主子有事找你。”看着眼前这张她并不陌生的脸,她一时说不出的感觉。当初是恨她的,如今呢?如今对眼前这个毫无知觉的女人她一时竟不知道作何感想。

这些日子,她也想了很多。从原先的飞扬跋扈到如今的死寂沉沉,她忽然觉得自己活的好累。其实,她该羡慕红衣的。至少,她曾经有个那么疼爱她的主子。可她呢?她鸢儿又有什么?

“红衣,我命你去逼出那个小女孩体内的北仓珠,带来给我。”司徒安不知何时也走了出来,对着此刻恭敬的立在廊下的红衣道。

红衣没有说话,只是点了下头,便朝未央殿的方向而去。

看着红衣离去的身影,鸢儿忽的暗自一声轻叹。视线轻轻下垂,当对上司徒安一脸嫌恶的表情。她整个人都瑟缩了一下,心下一阵懊恼,再不敢做出方才的表情。

而司徒安瞟了眼红衣离去的方向,冷冷一笑。他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死在谁的手上!转身,往屋里走去。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欺负母后,父王不能保护母后,那么就让他来保护。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母后,除了他的父王,那个他没办法阻止的男人!

一阵风过,虽说已然是春天了,可这风还是隐隐的透着凉意。未央殿的玉阶上,月影正带着欢儿一格一格的跳着。

既来之则安之,她向来便是如此的性格。这几日,她只想调养好身子,等赫连来接她们。她相信,赫连再过不久便会来的。至于霜儿,想到霜儿,她身形一顿。

那个人,真的是她的霜儿么?如今,她真的好不确定。明明她给她的感觉就是霜儿,可是,为什么霜儿会双目无神?为什么霜儿会去保护莫紫苏那个女人?她不信她的霜儿会那般,不信!

“母后,你怎么了?”看到月影停了下来,欢儿歪着脑袋一脸不解的看着她。她总觉得最近几天,母后总是在想事情。只是,她不知道母后在想什么,只知道母后不开心,很不开心。似乎,母后只有在父王面前才会开心,当然,还有她。

月影蹲下身子,坐在玉阶上,顺便将欢儿抱起放在自己的腿上。玉阶是用汉白玉铺砌而成得,有些寒凉。

“欢儿,你还记得当日那个穿着红衣服的人么?”她伸手,替欢儿拢了拢发丝。

小欢儿乖巧的倚在月影的怀中,带着撒娇味儿的说道:“记得啊,那个人都不会笑。”

“是啊,她现在都不会笑了。可是,以前她会笑,会哭。什么事都会表现在脸上,会爱会恨。她六岁就和母后在一起了,十年,她陪在母后身边整整十年。可是,那一次之后,母后就和她分开了。母后一直都以为她已经死了,没想到,她居然还活着。只是,她似乎不记得母后了。欢儿,你说,母后该怎么办呢?母后真的希望她能记起母后,然后我们一起离开这里。”说道最后,都化作一声叹息。如果当初她和霜儿一起跳下沧澜江,或许一切就都不同了吧?

想着,她只觉得眼角微微酸涩。霜儿如今变成这般模样,都是她害的,她害的啊!

“母后,你别哭。欢儿好讨厌这里,这里的人一直让母后哭,欢儿讨厌这里!”忿忿的语气带着特有的奶声奶气,让月影忍不住失笑出声,有些无可奈何的抱紧欢儿。

“我的欢儿啊,你父王没给你取错名字。欢颜,呵呵……你确实是我们的开心果,让我们时刻展露欢颜啊!欢儿,母后幸亏有你。”语毕,她满目的闭上双目。幸亏她有欢儿,幸亏她有赫连,不然,她真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了。

蓦地,一道红光乍现,下一刻,冰冷的剑尖直抵她的咽喉。

月影下意识的望了眼剑尖,转而又顺着那柄剑看向持剑的主人。她最想见,可此刻又是她最不愿见到的人。

她的霜儿,居然拿剑直指着她!

“把她给我。”红衣依旧面无表情,连着她说话的语气,似乎都不含一丝感情。

“霜儿?”月影强忍着心中的酸楚唤了一声,那声音明显已然在颤抖了。见到霜儿,她自然是激动的。可是,看到她那样冰冷的眸子,她就感觉似有什么猛一下扎入她的心里,连带着扎破了她的皮血,很疼。

看着那张依旧冰冷的脸,她只觉得眼睛酸涩的发疼。她不敢眨眼睛,怕一眨眼,那眼泪就会不可抑制的流下。霜儿是最担心她掉眼泪的,可是,如今的霜儿,还是心疼她的眼泪么?

“把她给我。”依旧冰冷的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甚至于她的剑尖又逼近了一寸。

未央殿本就没什么宫婢内侍,如今,又尽数被月影遣到了外头,谁还知道里面的情况。欢儿怯怯的望了一眼红衣,小小的身子蜷在月影的怀中再不敢动弹。只觉得自己愈发讨厌这里,毕竟,在沧赫国的皇宫里,她是人人宠爱的小公主。

“霜儿,你真的不记得我了?你不记得那个从小就和你一起长大的小姐了?你不记得那个总是偷偷藏满头给你吃的小姐了?你不记得那个你替她当下乱箭的小姐了?”她缓缓的起身,她不相信,她真的不敢相信她的霜儿真的忘记她了。

“把她给我。”红衣似乎没听到月影的话,依旧冷冰冰的说道。只是,胸口有一处隐隐的似乎痛了一下。

沧澜江边,自己隐隐记得似乎有一个人倒在自己面前。是谁?到底是谁?为什么脑袋那么空?她什么都想不起来,只记得有个人说,每年都要丢一个馒头在沧澜江。所以,自己才会每年都去沧澜江丢一个馒头。

看着霜儿手上的剑松了一下,月影一个闪身,却不想步子才一挪,那剑直直的刺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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