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天花板上镶了一颗淡黄色的光晶石,发出着融合的光芒。
光晶石是唯一一个有杂质比没杂质的更有价值的元素晶石,因为里面的杂质会改变它放出来的光的颜色。
墙壁是木头的,从外观上看是红彤木,这种木材需要长40年才能成材,因此价格一直都不低。
清淡的香气如同丝绸般的漂浮在这个小小的房间里,那诺有诺无的气息就像是在房间里藏了一个女孩。
可是这里没有小女孩,只有一个双手缠满绷带,浑身消毒水气味的吴文。
他现在盖着一床舒适的天鹅绒芯的被子,枕头里塞满了一种叫做香婵的虫子……只不过是晒干后的,这虫子带着可以让人安心的香气,虽然恶心但依然不影响它的售价。一个高高的架子上挂着两个大号罐子,里面是大量的猩红色血液。这东西不断从管子里进入这个小孩的身体。
可是香气并不是从枕头里渗出来的,而是来源于桌子上放的花瓶,里面插着一根仙女般的白色花朵。就像是个亭亭玉立的女孩趴在瓶口,无聊的左顾右盼。
这是一朵生长在极地的花朵,叫做冰心。这花完美的继承了雪地那纯洁的雪白。白的很又灵性,不想别的白花那样一副涂满了白色胭脂粉的妖娆贱货。而是白的很清……真是找不到形容词来形容它的样子,或许可以形容为孩子那纯真的心灵?
不管怎么说,现在吴文好的不能再好了,住的房间简直可以把国王接进来了。
床头柜上摆着全套的衣物,全是新的。虽然全都是这里大家都穿的实验服……
桌子上则是还有一杯水和一根针管一杯热牛奶,以及烤的松香发软的果酱面包,里面的果酱是来自于博林北部森林的红螺果。这种果子的味道甜而不腻,香而不涩,没什么比这个做果酱更合适的东西了。但是很难集中养殖,只有当地的猎户能抽打猎之余来收罗一些。
面包和热牛奶下面是一个铁板,这个铁板的温度一直都很高,因为这是一个蒸汽管壁。这保证了无论什么时候吃都是最适合入口的温度。
吴文轻声呻吟了一下,他开始能感觉到痛觉了,这说明他已经有一点清醒了。
只需要有一点清醒就能感觉到手上传来的剧痛。可不是吗,包扎前都能看见骨头了,指甲也全没了,因为断成那样已经没救了。
这意味着他一辈子都不在用考虑该剪指甲这种烦琐的小事。
他睡觉前是注射了麻醉药的,不然任谁都不能强撑着这种疼痛安然入睡。当然,睡是睡的着,但是怎么都不可能进入深度睡眠。
一小时深度睡眠比得上3小时的浅睡眠,这是一个就像是两点之间直线最短那样的是绝对的真理。
所以大概六针强效麻醉药两个手腕上各扎三针,两个手臂都在这些药里变的跟没了没有区别。
当然,六针的确是多了点……
所以他就从体检结束到现在大概睡了一个星期……
中间全靠葡萄糖来提供能量,神经节差一点就坏死了,进行了12次小手术才把神经恢复过来。
吴文躺的很安详,其中一只手伸在外面,可以看见绷带上仍然残留的血迹。
这绷带是半天换一次,但是这并不能让上面仍然干干净净。
这已经不是能靠药物压住的伤口了,缝针对于这个情况完全没用,因为已经能接续的皮肤了,除非他整个手缝成一个肉球一样的畸形物……
以至于伤口一直都在流血,虽然流血的速度会一点点降低,但是绷带无论怎么换都换不干净。
还好,靠着大量血液注入和一些活化细胞的药物能慢慢恢复过来。
要是拉开被子,就能看见绷带其实不只是手部,而是一直延长到肩膀,这是因为小手术的留下的。
看样子这个炼金术师真不是一般的有钱啊……肯在一个实验体上花这么多钱。
这个时代比起古代,生产力大了几百倍。想要挨饿也是一件不简单的事情,大街小巷里都会有免费的黑面包和黄色奶酪提供给贫困的人。
所以相对那时候而言,这些原本价格高昂的奢饰品更加容易获得。
但这并不代表可以当做垃圾一样用着玩……
吴文缓缓转了个身,渐渐蜷缩成一个小球。严格来讲他还没醒过来,只是一小部分的神经纤维先行启动,就像是大军到达前的侦察兵。
然而这些侦查兵根本不需要离开大脑就能感到剧烈的信号。就仿佛是你大晚上的起床后,哈欠还没打完,然后铺天盖地的火警报扬声器带着尖锐的金属摩擦声吓的你腰都扭了。但是你来不及揉揉自己的腰背,就拼命的想要摇醒还在睡觉的同伴。
吴文带来剧烈的疼痛醒了过来,他就像是弹簧那样弹了起来,大口的喘气。
这里是没有窗户的,没有任何一种玻璃可以完全隔绝零下50的气温,所以窗户这样的东西就会被冻个结结实实,能不裂开就可以说是质量很好了。
何况零下几十度的玻璃都可以冻上人任何的接触部位。
这艘船的隔冷设备是靠巨厚的复合钢以及墙壁里埋藏的蒸汽管道里300多度的蒸汽可以很好的中和冷气。
换句话说,醒过来的吴文并不能确定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
但是这并不是他该首先关心的一个问题,因为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疼…
这是他心里唯一的想法,看了看自己的两只手,上面插着两根大管子来注血。
扭头一看就看到了桌子上的东西,他仔细看了看针管旁边的字条:“这是止痛药,醒来后注射到手腕上。”
这是一个高压双头针管,里面是压住的两只止痛药,这种靠着压缩气体的东西可以在插入身体的时候就把里面的东西毫不保留的灌进去。
吴文虽然手伤的很严重,但那只是被自己挠烂的手心,手指仍然可以动弹,就是因为疼痛而抖个不行。
这种伤没有止痛药是不可能靠精神撑着的,所以只能让药物来缓解一下。
他拉开一点绷带,露出皮肤来供注射用。
吴文并不是左撇子,所以他用右手给左腕注射更为容易。
高压空气的针管注射很是方便,只需要将它插进皮下组织就可以了,一般里面的药物都是适合肌肉注射的玩意。
随着药物慢慢的进入身体,的确感觉好了很多,注射完后就跟自己少了一只手一样。换做平时这可是一个糟糕透顶的事情,但是相对于现在而言,真的是好太多了。
脑子仍然跟个浆糊一样,要是现在谁用剑劈开他的脑壳,绝对看到的不是脑子,而是某种胶状的物体。
他摇了摇头,希望能赶走混乱的感觉。
他先在得强迫自己梳理一下思绪,现在一切都一团糟,需要好好想想。
首先得弄明白自己现在在哪里,以及时间。想到这,他环视了一遍这个房间,不紧咂巴了几下嘴。自己以前甚至都没见过装修的这么美观的房间。
或者说,一个精致的小白鼠笼子。
吴文垂头伤气的低下了头,不争气的哭了出来,两个胳膊自然的抱住自己的膝盖。
现在他算是明白了,艾利可能是救不了自己了。自己现在在高达几万米的高空,坐着一个堪称怪物的东西。他怎么可能找到自己,而且就算是找到了,他怎么救自己从出来?
或许自己一开始就不该离开自小生长的小镇,私自决定跟一个不信任的人瞎跑。
他突然猛地甩了甩眼泪,然后用缠满绷带的手擦了擦。坚定的抬起了头,他想:我要活下去,我,吴文干干净净的来到这个世上,不能在干干净净的走。
这是他从小就立下的一个誓言,那个时候他不甘心就要做为一个守墓人了结这一生。
就是因为他是一个只有自己记得自己的小人物,才必须要活下去。死了只能留下一具无名的尸体,而他活着,就是为了能有一天,大家都能把他当做餐后的谈资。
我还得弄明白这里的规矩,他想。不然可能连一星期不到就会死在某个地方。
左手的药物注射完,他又换到用它来扎右手。
按理说他用非惯用手注射就不应该走神,还是一只刚注射了强效止痛药的受伤手!只不过他现在满脑子都在想对策,于是他就下意识的拿针管反手插向右手腕。
咔嘣......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将吴文拉回现实,他咽了口吐沫,默默地看着手里的针管。
这个高压气管断了......药物全都流到了雪白的床铺上,一点都没有剩下。
他的右手上缠的是厚厚的绷带,这玩意靠高压针头是不可能刺穿的。这是一个完全不该犯的低级错误,亏他以前还进行过外伤处理的基础训练。
他心里这个郁闷啊,刚压回去的眼泪差一点又出来了。
没有止痛药这就实在是太难熬了,右手仿佛攥着一个点燃的煤球。哦,还是一个带刺的煤球。每一秒钟都能感觉到剧烈的疼痛感。他可不想忍着手上伤口带来的剧痛进行接下来的谋划。
看来,计划的第一步要改一下了......吴文苦笑的想,他现在需要一针止痛药。
于是他翻身下床,希望能在外面找到自己所需要的东西,说不定还能找到个人,问问其他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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