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吴文简单的套上衣服,裹着实验服就下床了。
他差一点就摔在地上,幸亏一把扶住了床边。
过量的麻醉药把他的四肢都弄的沉重不堪,身体甚至都很难控制平稳的走路。
吴文这次发现在门口是有一个拐杖的,刚想走两步就摔倒在地。本来就是受伤的他经过这一摔,感觉好多伤口都开裂了,疼的他头上浮出一层冷汗。
不能走他就爬呗,手撑着地面的时候更是疼的让人绝望,所以就只能用两个手臂撑着身体,一点点往前蹭。
刚才那一下他的胳膊上的伤口就已经全部裂开了,好不容易缝好的伤口基本全开了。
所以血就又把绷带染的猩红鲜艳,在挪动的时候就已经在路上留下了两条了血痕,就像是两条魔鬼行走的路。
他终于爬到了门口,抓着拐杖一点点的怕了起来。
他不敢用力,他两条手臂估计就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了。但是又不敢太慢,因为他还得赶紧去找止痛药。
吴文右手扶墙,左手拄着拐杖,一步步往前挪动。
他并不知道要去那里,可是他现在处于一个走廊里,这让他很安心。
一直往前走,怎么着都能看见人吧?
吴文并不确定,他只知道自己要是不走就必须等到来给自己换绷带的人。
可是等到那时候,估计大半个床上全是胳膊上全是流出来的血,自己能不能活到那时候是个未知数。
不知道为什么,吴文越是在这种时候就越能冷静,并快速做出决定。
就在他旁边,就能看见一扇跟自己那个一样的门,估计也是一个人的房间。
右手在墙上留下来很长的一到血路,一直从他房间到这里,全部都是这种猩红的血液。
吴文看到门后就很受鼓舞,他情绪一波动就完蛋了,又一次摔在地上,拐杖被甩到了很远的地方。
“该死!”他心里暗骂,本身就已经全是血液的手臂更是雪上加霜,现在里面的线头更是全断了,一根都没剩下。
吴文只能像咀虫一样往前蠕动,看上去极其滑稽。
他现在只能这样一点点的动弹,就差不到两米了,只能咬紧牙齿一点点的动弹。
走廊里多了一道长达几米的血痕,这就很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吴文的眼泪混着献血流到地上,再被挪动的身体擦干净。
他才是12岁的孩子,这本该是一个在学校里好好学习并为成绩和作业发愁的年龄,现在却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
终于挪到门口了,然后他用脑袋强行撞了两下,就当是敲门了。
“哈~谁啊。”房间里传来的居然是一个女孩的声音,这倒是让吴文一愣。
听上去刚才还在睡觉,估计是在睡梦里被自己叫醒。
随机就想到,要是现在是大半夜,而他这个男的却来敲一个女孩的门。搞不好会被当做色狼打死。
不过……就他现在这样,想当色狼也当不了了。
他苦笑了两声,然后用已经烂掉的胳膊把自己撑起来。
刚才那两下撞门仿佛把自己的脑子都给敲烂了,于是吴文挣扎的坐了起来,大口的喘着粗气。
开门的声音简直是这世上最好听的声音,但是自己好像躺的不是地方,被门狠狠的撞了一下,真是疼的他喊了出来。
吴文这次发现这里门的设计刚好跟自己的房间是反过来了,博林的门都是往左开,所以他就坐在了右边。但是这个来自于克林顿的船居然是往右开……
开门的人好像也感觉到自己好像碰到了什么人,于是她抓着门口一点点的弹出来脑袋。
“呀,你……还好吧?”很显然她被吓了一跳。
其实不用吴文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她看见了那条延绵几十米的血迹。
这个女孩看上去才10岁左右,比吴文还小。一头漆黑的及腰长发因为没有来得及梳理,显得有一点纷乱。眼睛有一点淡淡的棕色,瞳孔清的就像是水晶,找不到一丝红线。穿着一身粉色的睡裙,碎花的蕾丝裙边微微摆动。露出来下面那两条纤细的腿,小腿的曲线划得恰到好处,连接着纤细的大腿和一对润玉般的脚……看上去她连鞋都没穿就出来了。
她的小嘴微张,表情有一点害怕,左手环保右手遮住嘴巴,一副见到鬼的的神情。
难怪,一个全身血腥味男孩足以让人感觉到自己看见鬼了。
“还好……”吴文晕乎乎的问,他现在只能用力回答出这一句话了。
他现在脑子昏沉沉的,两只手臂传来的痛觉早已使他神经麻木了。隐隐约约还记得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好像是为了找一针止痛药。
“你这里……有止痛药吗?”吴文略微抬起自己的头,看着这个小女孩的脸。
其实止痛药已经没多大用了,因为受伤的面积实在是太大了。要不是因为这里的人技术高超,这就是应该把两条胳膊给据掉后扔了。
“当、当然,你先别乱动,我扶你进来。”女孩看上去好像慌慌张张的跑进房间,里面传来了收拾东西的声音。
吴文苦笑一声,他想乱动也要有力气才行啊,现在他动一下都难受。
女孩很快就又一次出来了,这次她没多说什么,直接就俯下身扶着吴文慢慢起来。
血的味道永远都不好闻,总是一股腥气,但是这个女孩就像是鼻子不透气一样,丝毫没有影响。
但是吴文的鼻子可是绝对是没有伤到的,他能闻见女孩头发的清香和温润的体香。只是可惜自己的手臂上缠着厚厚的绷带,感觉不到什么触感。
进去房间他就明白了为什么她刚才要进去收拾一下。
这的装修风格和吴文的截然不同,墙面是被刷的粉红,上面挂着各种照片,有人的也有景的。一个巨大的梳妆台立在墙角里,上面有一块镜子,镜子的边缘是一圈晶石来做装饰。上面摆着一些梳子或者小装饰,还有几本封面很精美的书。
床上的被子看上去是被踹开的,被子看上去是毛绒绒的,就像是小熊的怀抱。床单是一床羊毛毡,松软的就像是棉花糖。
床的风格就像是皇宫里给公主睡的,小女孩就喜欢这种风格的东西,喜欢幻想自己是个公主什么的东西。
整个房间漂亮的很是虚幻,当然,前提是没往地上看……
地倒是很干净,但是遍地都是玩具熊等各种乱七八糟的小玩具,不收拾一下根本就进不去。看上去主人很喜欢这些小东西。
“你先坐着,我得先帮你换一下绷带。”女孩把吴文扶到床上,然后从床位拉出来一个大箱子。
箱子被染的粉红,还用马克笔画满了各种小东西。
她打开了这个箱子,里面是密密麻麻的药罐子和绷带,以及几大瓶的消毒水和缝伤口用的工具。
吴文愣了一下,他好像记得自己的床尾也有这样一个箱子,只不过是木质的皮。
该死,他们就不能在什么刷个红十字什么的来表示这是医疗箱吗?吴文气愤的想,早知道他就不这样拼命的出来了。
女孩摸出来一根软木递了过去:“我洗干净了,你先咬着。”
吴文一愣,顺手就接过来,这个木棒上全是牙印,看上去应该是被咬了不知道多少次。
“这…是干什么的?”吴文不大好意思咬着这种东西,这怎么着这都是一种拿嘴叼着的玩意。
“工作人员零点以后会在实验室里忙捣,所以我得给你处理一下。”她怯生生的说,然后取出来剪刀,针,线,消毒水,绷带还有一些别的东西。
“换句话说只要过了零点,工作人员就不在来帮忙了,可是现在才2点,要是4个小时不处理的话……可能会坏死。”她的语速很慢,中间还打了好几个顿。
“绷带已经被浸透了,要是不赶紧换掉就可能黏在你肉里了,那时候就只能挖肉了。”女孩顿了顿又补充说:
“这很疼,咬着个东西说不定能让你感觉好些。”
吴文又一次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女孩,他可以肯定她的年龄不超过11岁。这么小的孩子要是在别的地方连绷带估计都扎不结实,可她这个架势一看就是要给自己缝伤口。
“不能先给我来两针止痛药吗?”吴文弱弱的回了一句。
“伤口里的神经会因为止痛药而麻痹,要是这样的话我怕伤到你的神经。”女孩用剪刀开了吴文手上的绷带。
12次小手术足以让伤口遍布整个胳膊,伤口缝的线断了一半还多。
“把木棍咬上吧,这真的很疼。”女孩用那只玉石般润滑的手轻轻摸了摸吴文的伤口:“真可怜,伤的真重。还好没伤到神经。”
吴文左思右想,还是顺从的把木棍叼在嘴上,死要面子活受罪可是划不来啊。
“你经常处理这种东西?”吴文被摸的时候感觉到钻心的刺痛,但是仍然强忍着挤出笑容,声音因为咬着木棍有点怪。
“船上有人会教啊,只要好好听就行了。”女孩歪了歪头,这伤口狰狞而又恐怖,但是却不能让她感到害怕。
“我这才刚来,还没学。”吴文苦笑一声:“我叫吴文,来自于博林。”
“我……叫我温妮就好了。”她的脸红红的,看上去还有一点不好意思:“我也是半年前才上来的,国籍……抱歉,我在被送上来之前并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
吴文还想再问什么问题,但是消毒水已经流到伤口里了,疼的他只能要紧这根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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