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这根木棍真是救了命了,在没打麻药的情况下缝合伤口,真是能让人丧失活下去的欲望……
温妮很明显实际操作不是很顺溜,看上去估计也是第一次缝合这样的伤口。
要不是因为刚注射了一针凝合剂,估计留的血能染红大半个床。
绷带果然已经黏肉里了,揭下来的时候简直疼的吴文想要昏厥。但是转念一想旁边还有个比自己小的女孩,昏了的话就太丢脸了。
吴文又仔细看了这个叫做温妮的小女孩,反应过来在那个大房间里,她一直都坐在角落里翻看着书。
“你为什么会上来呢?”吴文含糊不清的问,这时候聊天说不定能转移他的注意力。
“我…我是继父养大的。”温妮的表情泛出一层红晕。
“继父带我还算不错,至少在我九岁前。”她的语言有一点悲伤:“然后就沉迷于赌博和喝酒,每天都到大半夜才回家。”
顿了顿后她挠了挠头。
“半年前,继父想让我去卖身来补贴家用……”温妮把眼睛避开看向别处:“我害怕啊,就跑出去的……在此之前我一直是在家里……没出过门…于是就迷路了…然后就遇到了一个名叫青涛的牧师,等明天的时候我带你去见见他,他人很好的!”说到这个,她的表情很是高兴。
吴文默默的想,真不愧是个好人,能把自己见到的一个因为害怕而逃走的小女孩顺手就送她来这……要是艾林也是这样的人的话吗……想着他猛地摇了摇头,不,肯定不是艾林送他来的。他人这么好,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
“那你呢?”温妮好奇的问,手里的针线活不停。
“我小时候是在博林的一个小镇里,靠着埋死人为生,我爸妈都走了,就剩我了。”吴文也低下了头:“之后在林子里救了一个遇险的法师。他为了表示感谢,就打算送我去学法术。”
“法师?!那他是不是披着一个彩色的袍子啊?”温妮突然打断了他的话,兴冲冲的说。
“嗯,还带着一个大帽子。”吴文点了点头:“你没见过法师吗?”
“没,但是听说船上有的。”温妮用左手指抵着嘴唇,想了想:“只是他从来不露面,估计是在那个角落里看书吧。”
“以后总能见到他吧。”吴文歪了歪头,突然升起一股想用左手摸摸她头的冲动。可是被自己强行压了回去,原因很简单,他手上全是血味,估计一摸就把她头发都染红了。
“抱歉打断你了,你继续。”温妮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聊天果然能减少疼痛,所以吴文就从嘴里取出来木棍,这玩意咬着说话真是难受。
“之后就在一个蒸汽火车上走丢了,醒来后就到这里了。”吴文无奈的说。
“蒸汽火车是什么?”温妮看上去并没有听过这个东西。
“就是一个跑在轨道上的车……你没见过吗?”吴文歪了歪头,然后就有一点后悔把木棍拿出来了。先在仍然是疼的难忍,不禁只能要紧自己的牙。
温妮想了想,摇了摇头:“没,我敢肯定是没有见过的。”
“要是有机会的话我肯定带你去看看。”吴文豪气的说,然后叹了口气:“话说,我们真的有出去的机会吗?”
“有的呀。”温妮咬了咬手指:“每次进港口的时候白天就可以放行。”
“话说回来,这艘船叫什么名字?”吴文才想起来自己来船的名字都不知道。
“天堂号。”温妮向往的说:“这个词取自《天灵经》,这艘船上所有的工作人员都是这个的信徒,周三的时候还有羊奶酪和烤饼干来进行做祭祀。那一天大家都会高唱着圣歌来赞美神灵——阿雷克。”
“天堂?”吴文愣了愣,他貌似记得这个词:“这个词是代表善良的人死后去过的地方吗?”
“嗯,是一个美好的地方,小天使在里面满天飞着,有吃不完的面包和羊酪,圣歌全天的响彻在那里。”温妮的声音听上去真是向往着这美好的地方。
这时候,吴文能感觉到她停住了,顺着她的目光看起,看到了自己的手上的伤。
没有指甲,手心更是血肉模糊,这真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画面。
她默默的拿出来剪刀,小心翼翼的剪着绷带,这里面的绷带完全混在了血块里,要是硬撕的话,说不定皮就没了。
“怎么会成这样?”她小声问。
“体检的时候乱动弹鼓捣的。”吴文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一针下去后自己的反应。
“这个我真缝不了,得等到他们才能给你补几针。我先给你换一下绷带吧。”温妮说着就拿出来一卷崭新的绷带,然后把他的手缠了起来。
“你信神吗?”温妮打了个哈欠问。
现在是大半夜,她在5分钟前还在睡觉,现在却在给一个寻求帮助的男孩缝伤口,自然是困的难受。
吴文想了想,摇了摇头:“要是真有神这种东西,它应该不会坐视不理世间的苦难。”
“但是听起来你并不排斥神啊。”温妮轻声问。
“因为它的缘故,我才能活下来。”吴文苦笑的说:“教义里有一个是禁止焚烧尸体,说这是对尸体的不尊敬。因此我才能赚到我的一日三餐。”
这个话题略微有一点沉重了,温妮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温妮转到吴文的另一边,处理另一子手上的绷带。
“那个……谢了。”吴文不好意思的说:“大半夜的还来麻烦你。”
“没事,等哪天我要是也有这样的伤大半夜痛的难忍的时候,你也能帮帮忙就好了。”温妮笑着说:“我们总共就这么些人,大家之间要互相帮助,这样就可以多活几年了。”
“……对,就可以多活几年了。”吴文轻轻点了点头,声音就像是从虚空中传来的那样。
疼痛现在已经麻木了,哪怕温妮不小心扎歪了肉也不是很痛苦了,看样子离习惯这感觉也不远了……哦,原来不是习惯了,这只胳膊之前被注射过止痛药。
止痛药……对了,自己来是来找止痛药的。
吴文想起来了自己的目的:“给我针止痛药吧,我看你伤口也快缝完了。”
温妮想了想,然后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忘了这事了,刚才弄完右臂就用绷带缠完了,针管扎不进去。”
吴文愣了一下,默默看着被缠的好好的右臂,心里不禁怒吼,他这才发现这个女孩并不是很会缠绷带,所以绕了一圈又一圈……估计扯都扯不开,至于之前针管是怎么断的……现在吴文还记得。
果然这个年纪是缠不紧绷带,吴文现在特别想揉揉自己的太阳穴。
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右臂被缝的简直可以用絮乱来形容,本来可以用6针可以解决的地方足足缝了20针……
要是没什么意外,明天估计还得再拆开再缝一次。算了,反正被缝了两次了,也不怕再来一次。
“看来今天晚上想要睡着有点困难啊。”吴文苦笑的说,他刚才看见她这么熟练的拿出来针和药物,准备动作简直堪称专业,就很自然的相信她了……现在看来,他自己缝的说不定都比这个小女孩强一点。
现在看来,可能是因为她之前没有缝过伤口,所以自然而然的兴奋。
“对不起…我第一次缝,不是很清楚流程。”温妮不好意思的把头低了下去。
果然是第一次缝,吴文只能在心里怒吼。
他能怎么办?难道能指责一个善良的、漂亮的、不谙世事的小女孩?
“没事,我还是蛮结实的。”吴文只能保持着苦笑。
只知道就不出来了,乖乖忍着痛呆在房间等到黎明来临的时候的工作人员再给她来一针就好。
“我扶着你回去吧,我怕你在跌倒后把线摔断。”温妮挠了挠头,看上去像是在想办法补救一下自己的失误。
吴文本想回绝一下这份补救的好意,但是猛地想起来路上还有一条由他的血划得一条血路。
他要是在路上再摔上一跤,估计得自己再多缝一次了。
“那……麻烦你了。”吴文只能同意,他估计再来两次,肉都烂了。
温妮将吴文的左手搭到自己肩上,这是因为这只手注射过止痛药,相对而已不算疼。
她的两只手上也沾了点血,包括自己那身漂亮的粉色的睡裙上也被染了不少鲜红色的血液。
“抱歉,你的衣服都被我弄脏了。”吴文看着她肩上的血迹,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
“没事。”她一脸无所谓的笑了笑,看样子这是一个生活在阳光漫天的国家,哪怕是在这里也没法磨灭那种阳光的气息。“反正衣服不是自己洗,不怕弄脏。”
出来以后,她连路都没问就扶着吴文往着准确的房间前进。
因为有一条诡异而又吓人的血痕给他来指路。
“你没有失血过多而晕倒真是好体魄。”温妮看着这条血路下意识的赞美到。
怪不得自己刚才晕乎乎的,还以为是麻醉药打多了,原来是失血啊……吴文这才感到脑子果然晕乎乎的,所以并没有回答。
她一直把吴文送到房间里,一开门就闻到很香的花香。
“真好闻。”温妮看向了床头的花。
吴文觉得花香并没有女孩头发的香气好闻,刚才在她房间的时候就能嗅到薰衣草混合出来的体香味。
“那你就把这个拿着吧,我闻起来感觉晕。”吴文扶着自己的床坐下了:“在帮我把那个血袋扎进血脉。”
……
一会过后,房间里就剩下吴文自己,房间里表示那个女孩来过的迹象仅限是消失的白花了,刚才温妮帮他扎好的血管滴滴答答的注射进他的身体。
他现在疼的难受,睡着已经是一个奢侈的享受了。
“希望明天能有一个好精神。”吴文闭上眼睛养身,默默的等着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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