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德尔回到赫尔华沙休息了几天,就前往了南方军团驻扎的瓦尔德,那里是赫尔华沙南方的一个关口地区,是南方山脉的隘口。卢尔托巴贝内的南方,只有一条沟通南北的大道,这条位于崇山之间的谷地被称为图斯走廊。图斯走廊最为险峻的地方就是瓦尔德。瓦尔德是图斯走廊最南端的门户,南通巴士革,东可前往南方精灵之地,西可以前往南索斯加,是蒂米利蒂斯的南方大门,南方军团大部都驻扎在这里。
阿德尔来是为了接洽他的挚友、南方军团的副官马尔克。贝威特被查办,马尔克本来也该接受调查,但是马尔克做出了一个非常惊人的举动:他扣押了国王派来的官员,将贝威特被查处的事扣了下来,等候阿德尔和拉博尔前来。
拉博尔心里既紧张又兴奋,浑身上下都冒着细汗,他开门见山的对阿德尔说:“我们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阿德尔也是脸色惨白,他看着马尔克对自己有所期待的眼神,微微颤抖的手攥成了拳头。马尔克对阿德尔的期待,是寄托了“阿德尔一定有办法”这样的希冀,一如诸多愿意追随自己的南索斯加人一样,他们都信任着自己,期待着自己为他们接下来的人生下达一个连他们都不知道的正确命令。
阿德尔咽了一下,他感觉自己额头烫得能把水都煮开了。如果可以的话,真不想在这种状态下进行判断呢……阿德尔心里呢喃着,但是事已至此,他没有办法回避了。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就只能伪造国……伪造卡弗尔在大营扣押贝威特的事实,把贝威特大人塑造成被迫害的良臣了,将他的作用发挥到最大了。”
这是控制无主的南方军团的最好机会,这样的话,南方就没有卡弗尔的军旅了。不但如此,南索斯加的通道也能就此打开……没有理由拒绝这样的机会。
阿德尔心里很是忐忑,他不知道自己对于这片土地、这里的人民的耕耘到了怎样的地步,不知道自己会面临怎样的未来:如果拉博尔和自己的设想不错的话,虽然可能会有挫折,但他们将会在不远的将来推翻卡弗尔,率领穷苦的卢尔托巴贝内南方人完成一场伟大的叛变。
于是,平时就大大咧咧的贝威特,被包装成了一个豪爽的将领。平时的豪放、粗大条,全是因为对王国的忠诚得不到伸张,酗酒无为,都是因为不得志不得纳用的怨恨,他的悲剧是因为王拒绝纳谏之后郁闷之时冲撞了佞臣乱贼,所以被栽赃陷害。
马尔克因而得到了南方军团士卒的理解,他们愿意追随马尔克。马尔克表示,应当拥立一位贤士来改变这一切,赫尔华沙的阿德尔就是最好的人选——至此,南方军团的控制权,基本就落入了阿德尔的掌中。
阿德尔并没有急于将南方军团投入战场,他向不愿追随自己的南方士卒发放路费,让他们回到家中务农、与家人团聚,他让拉博尔统合南方之地的所有资源,不管是人、马、器、粮等等,都要握到手里,否则就无法与卡弗尔一斗。
在阿德尔进行调度,准备南方举事的时候,一支骑着高大骏马的灰衣行伍穿过东边的丛林,来到瓦尔德关,直面接管南方军团的帕蒂斯。这支行伍有五个人,都披着灰衣,身材迥异,除了三个身高与普通人一样身材之外,还有一高一矮两人。矮的只有孩童那么高,但看起来壮肉横生非常敦实,高的比人足足大上一整圈,最高大的男人也不及他腹部高,虽然披着灰衣,依然可以看到他那如石像般健壮的身躯。
灰衣行伍的人来到帕蒂斯面前,他把斗篷的兜帽往后一拨,将藏在灰衣之下的光辉容颜显露在帕蒂斯的面前。这位低调的灰衣来使是南方精灵居境纳恩努尔的精灵,三位与他同样身材的都是精灵,两位男士,一位女士。帕蒂斯看到精灵就在眼前,十分惊讶,第一次独当一面的他心里有些不知所措,只能静候精灵发话。
站在最前的精灵并不知道南方军团已经发生了变故,他向帕蒂斯禀报说:“在下是北方伊尔西克居境的精灵,华尔金,这四位是我的同胞:纳恩努尔的阿尼特、纳斯图克,来自矮人王国阿利亚的弗瑞都以及兽人之国的庞迪巴耶斯的斯戛尔。”
帕蒂斯急忙向各位问候行礼,他的目光掠过名为阿尼特的精灵少女——至少外表上看起来是这样不错——的时候,他的心律多了那么一丝多余的怦动。
“我们来拜谒南方军团的统帅大人,是希望大人能够立刻派出一支援军,前往迷雾之森,支援三族的作战。”华尔金说。
“啊?”帕蒂斯听华尔金这么一说,满脸疑惑。“迷雾之森,三族作战?这是怎么回事。”
华尔金微微叹了口气,华尔金自己喜欢和人类打交道,但是其他精灵、矮人、兽人可不那么想,可以的话,精灵、矮人、兽人这三个东洲式微的种族是不想求助于人类的。
帕蒂斯让人摆上酒肉,招待风尘仆仆的华尔金一行人,让他们慢慢说,反正急也急不了这一两个小时。
华尔金解渴似的灌了两口麦芽酒,帕蒂斯被他身边的阿尼特吸引,他总是不经意的要去偷偷觊觎这个少女,帕蒂斯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美的少女,让他心里有些牵念。
华尔金开始述说他提出这个请求的原因:“大人请听我说。这件事,要从至少四、五年前说起。庞迪巴耶斯边境的迷雾森林边缘,出现了一些特立独行的怪人,他们披着破烂的斗篷,骑着在丛林、山岳中也能如履平地的绝世好马。后来,有一天,精灵的巡林队和一个这样的怪骑士发生了冲突,那个怪骑士用他那把看起来就像哪个古墓里捡起来的古剑杀掉了九个身手了得的精灵,唯一一个幸存的精灵奄奄一息的回到纳恩努尔,报告了这件事。
但是这只是噩梦的开始,那个逃回纳恩努尔的精灵在接下来的数天里受尽折磨,他的伤口开始发生异变,长出一些深色的腥臭的肉,最终,这个精灵变成了一个没有意识的丑陋的怪物,在杀死几个同胞之后被罗恩戴尔王之子纳音扎斩首而死。
感觉大事不对的罗恩戴尔王与班菲特王组成联军,围捕那些奇怪的‘黑猎手’。如罗恩戴尔王所料,那些衣着有所不同的‘黑猎手’不止一人,他们每个人都有大概七尺那么高,在破旧的斗篷下,罩着的是边角全是锋利的刃、刺的黑色铠甲。没有人知道这些人盔甲下的脸长什么样,但是他们的力量极为惊人,武艺也远超我们的预料,这位斯戛尔的堂兄,有十五尺高,但是还是死在了这些‘黑猎手’的剑下。
值得庆幸的是,这些‘黑猎手’似乎也是一种极其稀缺的精英,他们数量不多,他们统领着一撮丑陋的乌合之众,似乎是某种体积比较大的地精,在迷雾森林的边境作乱。这些地精——我不知道这么称呼合不合适——和人类的体型不相上下。让我们感到危险和棘手的是,这些‘黑猎手’无法击倒。过去几年,我们尝试过用一切兵器、甚至用火去攻击特闷,但我们不知道是套盔甲实在太坚固还是他们根本就是不死之身,我们没有办法……
一千精灵、五百兽人、三千矮人,奋战五年,现在我们胜利在望,敌人现在被我们围在一个叫巴普纳顿的关隘。但我们自己都快吃不消了,急需人类的支援。如果我们不能在这里把‘黑猎手’和他那些奇怪的大地精一网打尽的话,我们只怕会后患无穷。”
帕蒂斯倒吸了口冷气,他第一次执掌军旅,就遭遇了这样重大的事。要知道,南方军团是现在阿德尔手上唯一的正规军旅,原则上他需要请示现在在赫尔华沙的阿德尔之后再行动——这大概需要三天时间。但是华尔金似乎没有办法等待三天,他之所以带来了矮人、兽人,就是为了使自己的话具有信义。
这时,帕蒂斯的目光就像掉进了旋涡里的滚珠,回到了阿尼特身上,她虽然从事着和阿德尔的斥候贝罗亚妮相近的工作,但是气质不一样。
阿尼特似乎也注意到了帕蒂斯的目光,那种目光并没有**,就是一种明摆着的渴求和在意。阿尼特忍不住说:“您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吗?”
帕蒂斯心里很是紧张,一方面,他不是南方军团的正统统帅,否则他可以不用向王汇报就调动半个军团。但另一方面,他对精灵,准确来说是某个精灵,有某种强烈的情感,这种情感让他就像被浇了烈酒的火焰,好几次都忍不住脱口而出向精灵承诺:马上派援军。
这是精灵的诅咒吗?吸引别人,依他们提出的要求行事……
帕蒂斯慢慢的吸了口气,他桌子底下的手攥得紧紧的,最终,他脸上一皱,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他对马尔克说:“命令冈格尼、罗切、哈尔曼,集结两千快骑,明天凌晨之前,由我亲自领队,向东进入南方森林。”
马尔克在一旁提示说:“大人,你知道这场战争意味着什么吗?人类、精灵、矮人、兽人……这是历史上第一次,四个种族联合起来。”
帕蒂斯只说:“希望这个了不起的头衔能让我免于被砍头——马上派人通知阿德尔。”
“我会把事情说的更紧急一些,祝你好运。”
帕蒂斯充满感激的拍了拍马尔克的大臂,然后目光如释重负的和阿尼特的双目相视,如果这次对精灵不予援助,帕蒂斯恐怕会背上一辈子的包袱。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