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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汽》第十三章 吃人肉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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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俩主意已定,这就打算先返回,待明天再来查看,可刚一调头,就看到不远处小道中,在朦胧的月照下,正有一个老大爷,精疲力竭的骑蹬着一辆陈旧的三轮车,徐徐的朝着杨柳村赶。

“咱要不要跟他提个醒?”我立即询问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摆头道:先看看情况。

我俩往村子外围走去,那骑三轮车的老大爷往村子里边去,因此,碰头是不可避免的事。

可真当我们三人打照面的一瞬间,我和黑衣男子的身子同时都定住,作目瞪口呆状!

这位老大爷的双手异常诡异,他右手活灵活现,仿佛三十岁男人的手,而左手瘦骨嶙峋,可以说就是皮包骨头,就像细细的干柴。我和黑衣男子赶紧闪于道路一侧,将路让开。

而这位老大爷,压根将我们当成空气一样,径直踩着三轮车就从我们眼前蹬了过去,这一下,我突然感觉到了一阵阴风阵阵的强烈的寒冷,身体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颤。

在他三轮车的后面,放着一个长方形的木质箱子,箱子上铺盖着一床陈旧的大半红紫色纹的被子,也不知道这里边装的是什么东西,反正看着让人瘆得慌。

我俩一转头,目不斜视的注视着那老大爷,直到他的背影完完全全的消失在村口。

“那老大爷的三轮车上,究竟装的是什么?”我向黑衣男子询问了一句。

他随即摇头道:不知道,反正路过我身旁的时候,心里感到十分阴冷。

就连黑衣男子也觉得阴寒,那此中定然有猫腻。

回到了租住的房舍里,我平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我至始至终都想不通那老大爷的手臂为何会是那般模样?

我明白有一种病叫肌肉萎缩症,可那是全身同时萎缩的,难道老大爷这是局部萎缩?如此想也不对劲,他一脸皱纹,年纪至少也得六七十多,他的右手为何是那么饱满有力啊?

越想头疼得厉害,索性直接蒙头睡去,不胡思乱想了。次日,黑衣男子唤醒我,吃了一些早点,这就急急忙忙的赶往杨柳村,昨日来此地的时候,好不巧的遇上了发丧的队伍,大家都在忙着办白事,根本就没人在意我们。

今天过来的时候,我特意买了几包好烟,到村口,看到几个老头在闲聊夸白,就和黑衣男子笑盈盈的走了过去。

“这位大爷,来,先抽根烟。”我走过去先递了香烟,跟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闲扯淡,聊了几句,我突然话题一转,提问道:大爷,我来的时候,看到村外有一座新墓碑,为什么就给埋到了路边啊?

我心中有数,其实这么的问,是极为不礼貌的,因为大早上的,人家都喜欢聊点轻松愉悦的事情,我直接就问起死人来,实在是晦气;其次,农村的新坟下葬的地理方位,是不需要根据什么风水一说的,只要是自己家的土地,爱埋哪就埋哪。

其中有一位老头子,吞吐着一大圈烟雾,喃喃的道:谁也不愿意让这新墓埋到路旁啊,可实在没法子。

另外一位老头道:死的那个,老谢头,那可是个抗战老兵,打过小日本鬼子,去过朝鲜,参加过越战,那身上伤痕累累,全都是成群的伤疤,很可惜的是活了一辈子,打了一辈子的光棍,就连他死后的安葬费都是村里人一起凑起来的。

原来在发丧那日,哭的呼天抢地的那群人,不是老谢头的子女,应该是大伙凑钱请来的人。

我向前靠近了一步,一提裤脚,跟他们围坐在了一块,再次递了一圈烟,狐疑的问道:那老谢头是如何死的?坟头埋到路旁确实不是明智之举。

一位半秃顶老头道:哎,老谢头死的可悲催了,而且最关键是老谢头没地方安葬,死后埋到别人家的地里,人家断然是不会愿意的,因此就埋到了路旁,反正不妨碍过路的行人就是。

“老谢头啊,死前那一日,突然间就像发疯了一样,那日晚上大雨滂沱,老谢头就在村里狂奔,一边狂跑一边大喊,村中来了两个人,一个人活着,一个人死了,村中来了两个人,一个人活着,一个人死了……”

我心里顿时一惊,看了一眼黑衣男子,然而他的神情却镇定自若。

“哎呀,多么好的一个人,为国奋战,英勇就义,最后落了个发疯的结局,他死的时候瞪大了两眼珠子,眸子里都是血丝,哎,不说了。”几人都是叹声惋惜。

我的情绪也随之低落,我这个人打小就敬重佩服参战老兵,那都是赤血战士,在多少次的生与死中逐渐磨砺出来的意志是最坚强的。

我又给这些子老头儿发了一圈香烟,我和黑衣男子信步离去,随后黑衣男子对我道:一会咱俩去一趟市里,买些猪头肉,买几扎黄纸与蜡烛,再摆上一碗熟米饭。

我随口立即问干嘛。

黑衣男子道:时候未到,暂时保密,到时候你就明白,现下先去龚大爷家里看看。

我俩打听了好一会,就往龚大爷的家里赶过去,到了之后,映入眼帘的这是一处残破的青瓦房,大门和窗户有好几个洞,就连屋顶上都还有好几处是窟窿,总之都用塑料布挡住了,以免下雨的时候漏水和起风的时候着凉。

而龚大爷家的院子,更是破旧不堪,在院子里一角养了十几只小狗崽,泥巴院墙自然坍塌了好大几个口子,院子中还种着一棵杨树,这可真是太晦气了,坊间谚言:前不种杨,后不栽桑,院子空荡招阎王。

“咱们是否要走过去看一看?”我问黑衣男子。

他思考了片刻后道:好,走过去拍拍门。

我们走进龚大爷家的院子中,全神贯注的看了一眼正屋的青木门,虽是紧紧闭合,但却外边没有锁上,按此情况来看,应该是从里头用穿条木关上了。

砰砰砰...

我轻轻的拍了三下青木门,里面压根就没得任何动静。

砰砰砰...

我再次轻轻的敲了三下,里头仍旧还是没有发出声响。

“村中人说龚大爷不是晚上下地干活,白天呼呼大睡吗?这会应该正在酣睡中,我们就不要进去扰人清梦了。”我刚跟黑衣男子讲完这句话,突然屋子里头竟然传出砰砰砰三声响,就仿佛是有人从里边敲门一般。

我吓了一大跳,全身的皮毛都紧绷了起来,黑衣男子也是不由自主的朝后倒退了一步,随后我俩相互的看了彼此一眼。

砰砰砰...

里头又传出三下敲门的声响,他大爷的腿,我的十个脚趾头都顿时无力了。

“龚大爷家中实在太过于古怪了,赶快撤!”讲完,黑衣男子几乎是拉着我的手腕,转身就大步走出龚大爷家的庭院,出了庭院,依旧没有停下脚步来,几乎是一路小跑的出了村子。

我说黑哥别跑得那么急,大青天白日的怕个球。

伫立在村子外边,黑衣男子心有余悸的道:龚大爷家的四处透露着诡异,难不成你没有看出来吗?

我一惊后,道:那拍门声确实古怪,却也有可能是龚大爷突然醒了,故意站在门后吓唬咱们,有这个可能性吧?

黑衣男子寒笑一声,道:当然有这个可能性,可白发苍苍的老大爷,根本不会如顽皮的孩子一样,故意捉弄人,方才你是否有发现龚大爷饲养的小狗崽有什么异样?

我说没看出来任何不同,这个还真没在意。

“狗,似乎永远都在吃,它们每日要做的事情,就是低着头,在地上嗅食物,闻到陌生人的气味也会大声嚎叫,龚大爷家养的小狗,非但不叫,不到处找东西吃,而且还聚在一块,同时注视着我们,那灯笼般大的眼睛像极了人类的眼神!”

黑衣男子说完,意味深长的望着我,我道:你葫芦里卖什么药啊,接着讲。

“这样的狗,假如我没猜错的话,打从它们出来的那一日起,喂养的压根就不是食物,而是拿人肉来当饲料!”

我操,黑衣男子的话,吓得我头皮发麻,他见我反应太过反常,继续道:只有吃过人肉的狗,才会变成如此。

我的心顿时颤抖起来了,而且心跳得越来越快,黑衣男子看我面容有几分惨白,突然一手就拍着我的肩膀,讲道:院子里那棵杨树,更为古怪,只不过我现在暂且不告诉你古怪之处了,免得你心底落下惊恐的阴影,那可就对我们太不利了。

这话说得十分有理,因为我们还要去龚大爷家里,询问他一些村里的情况,可这话我觉得还不如不讲,他如此一讲,我反倒更是牵挂着那棵杨树了。

“如今,我们回市里,买肉、买米,买黄纸跟蜡烛,否则的话,这村庄我们夜里是断然不敢冒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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