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龚大爷,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要坦诚的告诉你,我与贾世浼熟识,因此,我也应该唤你爷爷或者伯伯,你自己过生活不简单,这些钞票你拿着用,就当做我的礼品吧。
龚大爷使劲摇头,抓起桌子上的一千块钱就重新塞给了我,怎么说也不要,我说我跟贾世浼真的是朋友。
龚大爷听完后,面上露出了微笑,随即连连点头,看这样子,他应该是相信我说的这句话。
随后我再次把钱递了回去,他却又连连摇头,始终还是不要。
我叹了一口气,心想:这老大爷的人品真心的好,看来旁人说的话还真的不能去盲目的相信,村中人都说龚大爷如何如何的古怪,怎么怎么的诡异,可我今夜跟他沟通了一番,发觉他除了不会讲话以外,还是个挺不错的老爷爷。
就在此时,龚大爷突然拍了一下我的肩,指着我身前的那张贾世浼的照片,然后他很开心的手舞足蹈,嘴巴还不停的开合,并比划着一种类似简单的跳舞动作。
我一怔,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开口问道:爷爷,你是说,贾世浼教过你这个?
龚大爷摇头,咿咿呀呀了几句。
我续道:贾世浼跳舞唱歌好不好?
龚大爷先是点头,接着又摆脑袋。
这可把我给弄糊涂了,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龚大爷见我一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大概也急了,立马站起颤抖的身子来,直截了当走到了那张黑白照片前,伸出那如柴的手指,先是指了指照片,然后又指了指地面,最后她站在自己所指的地面上,双手举过头顶,不停比划着,口里还不断的张动,就像是在做边跳舞边唱歌的动作。
我顿时大惊失色,失声道:爷爷,你的意思是说,贾世浼是从照片里冒出来,随后跳舞唱歌给你欣赏?
龚大爷停下了来,一脸愉悦的点了点头。
假如换做村中人,一定会说龚大爷得了失心疯,是个神经病,可我就是不信!我是真的信他!
此刻我双眸里就快要流出泪花来,我是真的太过激动了,我相信贾世浼应该就藏身在此地,我失去她的消息之后,她有意跑回家里,故意不想见我,不接我的电话,我明白这一切的根本都是因为她不想伤害我,她一定是爱我的,因此才躲着我。
不管前路如何,我无畏困难凶险,不就是为了找到那个长发飘飘的漂亮姑娘吗?
我不管人和鬼是否可以结为夫妻,如今我只想见到贾世浼,只想再次看到她那倾国倾城的笑容。
龚大爷跟我聊了很长时间,等我实在冷的受不了的时候,我与龚大爷做了辞离,虽然这么长时辰了,贾世浼也没出来见我,可我坚信,我一定能找到她,就算是她故意远离我,我也定然能找到。
等我出了龚大爷的家中,龚大爷也开始出去干农活了。
现在我慢慢的觉得,龚大爷白天关门睡觉,夜里下地做事是因为他和村中人格格不入,无法融合到这个圈子,比如,大家出门见到认识的人都会打招呼,唯独你见到认识的人时,却怎么也不叫人,就会被人当做傻子,不懂人情世故。
说个更夸张一点的例子,假如全世界的人都在爱护环境,都每天要去捡垃圾,你自己都不好意思不去捡。
想来这的确是谣言众口相传,龚大爷是个普通的寻常人,只不过被村子中的人挤兑的时间长了,就变得有些怪了。
我和黑衣男子长话短说的讲了一下龚大爷跟我之间的对话,可有些重要地方,我隐瞒了过去,我觉得为什么一定要将全部的经过告诉他,我自己得有所保留,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
聊到我对龚大爷的印象之时,黑衣男子干笑一声,道:你觉得他是个好人吗?
我丝毫没有犹豫,无比坚定的点头。
黑衣男子续道:你还是太小,还是要多加历练,说两句好听的话就能将你忽悠了,好人能拿人肉喂养动物吗?好人能拿人血来浇灌树木吗?他院子里那棵杨树,郁郁葱葱,而且树身上隐约可见有血管模样的图形,这恰好是用人血浇灌之后才能长出的样子!
我一瞬间又糊涂了,没等我开口,黑衣男子接着道:昨夜我们见到他的时候,他右手充盈,好像二十多岁男子的手掌,今夜再见到她,两只手同时就干枯了,正常人会这样吗?
话说到了这,我赶紧解释道:可我说认识贾世浼的时候,龚大爷就用手指着照片告诉我,贾世浼时常从照片中走下来,给他跳舞唱歌。
黑衣男子轻笑一声,拍着我的肩,意味深长道:你还年轻了,遇见的事情太少,你认真想一想,这小村子中平日里压根就没什么事,外地的陌生人突然来找龚大爷,除了他女儿,难不成还会有其它的事情吗?再者讲了,你这种蠢白菜,肯定一进门就将自己的意图和盘托出,他想骗你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我抠了抠头,道:我感觉龚大爷不像是在欺瞒我,看他的眼睛真诚的很。
黑衣男子道:那你看我的眼睛真诚吗?嗯?你个活生生的笨蛋,你亲眼看到贾世浼了吗?我说没有啊。
“那不就是了?谁都会扯谎忽悠,我也可以讲,就在你刚才进屋的那段时辰,贾世浼来找过我,我俩聊了好长时间,你信不信?”
哎,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问道:那如今该怎样啊?
黑衣男子想了想,开口道:找个好机会,想个办法,悄悄潜入龚大爷的家中,先探查一下那个三轮车上大长方形的木箱中到底装着什么。
我续问道:然后呢?
“然后接着查,一呢,观察一下龚大爷都什么时候喂狗!二呢,搞清楚龚大爷的右手为什么能在一夕之间从充盈饱满变得干枯如柴。三呢,这个就看你了,假如贾世浼当真的藏身在这里,你想办法让她现身出来。”
我说这不是在说废话吗?龚大爷定然不会告诉我他左手上的秘密,他就是想告诉我,他也讲不出话来啊,像他们那个年代的人,都没上过学,肯定是不会写字。
其次龚大爷何时喂狗,我他妈的怎会知道呀?
“今夜就暂且如此了,已经见过龚大爷了,再去他家就不方便了,再过两三日前来。”黑衣男子说完,带着我就离去了。
我俩刚才坐在村子北头,不知不觉聊了一个多时辰,回市区的途中,月朗星稀,月华洒落下来,仿佛大白天一样。
路过老谢头的新墓前,那两支筷子仍旧插在白米饭碗里和猪肉上,依然屹立不动,我心想:这应该就是老谢头接受了我的好意,正在慢慢享用这些祭品。
我竟然莫名其妙的又想起村中人说过的话,他们说老谢头在死前发癫,一边狂跑一边念叨,村中来了两个人,一个人活着,一个人死了。
想到了这里,我下意识的侧眼瞄了一下黑衣男子,心想:我还是不能全信他的话,万一他就是老谢头口中所讲的那个亡者呢?万一他也是鬼呢?
退一万步来想,说不定,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自己一个人搞出来的局,引我们上钩之后,再瞅好时机动手,可他的最终目标到底是什么啊?
我绞尽脑汁的思考,都想得出神了,突然黑衣男子拍了一下我的肩,对我呢喃道:快看,那个骑三轮车的是不是龚大爷啊?
我顺着黑衣男子的手势看过去,只望见远处的土道上,一个老爷爷,骑着一辆陈旧的三轮车,正渐渐的往村子中赶去。
“看着有几分像,可离的太遥远,看得也不清楚。”说话间,我们离那个老爷爷愈来愈近,来到了跟前一看,果不其然,正是龚大爷!
龚大爷看到了我,对我张嘴笑了笑,我正准备跟龚大爷说话时,突然视线瞥见了龚大爷的右手。
从村外回来之后,他原本活灵活现的右手,竟然再次干枯如鸡爪,就像二十多岁男子的手指!而他的左手,竟然一如既往的没有任何变化。
我被吓得一大跳,到了嘴边的话,也不敢说出口来,龚大爷的舌头不能说话,骑三轮车途径我们身旁时,又朝我露出笑容,此刻我只觉得龚大爷的微笑实在是太诡异了。
而他骑三轮车路过我们身边的时候,我侧头看了一眼三轮车上装的长方形的大木箱子,同时再次有一阵阴冷的寒流涌进我的身体!
黑衣男子眯眼道:如今,我们所要调查的事情多加一条,看看龚大爷每天夜里骑着三轮车去往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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