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卓青亭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就看见卓鼎峰已经黑着脸坐在里面。
“亭儿,你今日在做什么?”卓鼎峰养育了三个孩子,除了卓青亭,都很听话,卓青亭多次顶撞,今日还阻拦他刺杀梅长苏,卓鼎峰已经有了一肚子火气。
“那爹你呢?您现在不是应该在天泉山庄吗?你和青遥怎么偷偷来了金陵,还刺杀梅长苏?”卓青亭和卓鼎峰这对父女,误会越结越大,隔阂也越来越深。
“为父这是为了谢卓两家的未来!”
又是谢卓两家的未来,卓鼎峰为了这个理由,不知道干了多少坏事,早就失去了江湖人的逍遥。
“爹,那是天下第一大帮的帮主,江左盟,不是我们天泉山庄能够得罪的!”卓青亭不明白,以前为了谢玉杀一些朝廷里的人也就算了,梅长苏不过是江湖中人,卓鼎峰为什么还要杀他。
“江左盟又如何?”卓鼎峰有些不耐烦,又看见自己女儿肩上的血,心也软了下来,“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没事,只是皮外伤。”
“亭儿,你现在不能理解爹的行为,你以后会明白的,这个是治外伤的好药!”卓鼎峰塞给卓青亭一瓶药后便离开了,卓青亭看着他的背影,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这些年卓青亭不是没有劝过卓鼎峰不要参与朝廷争斗,可是卓鼎峰偏偏被谢玉迷了心窍,帮他做了许多错事。
正在卓青亭发呆的时候,门却被敲响了。
“谁啊?”卓青亭不太想动,就没有去开门。
“我是飞流!”
听见飞流的声音,卓青亭原本打算把来人打发走的打算也泡汤了,只能去开门。
“飞流怎么了?”对小孩子,卓青亭还是十分和蔼的,笑着问飞流。
“药!”
“要什么?”卓青亭不是梅长苏,飞流语十级,听见飞流这么说,一头雾水。
“药!”飞流将一小瓶药递给卓青亭。
“谢谢飞流!”卓青亭有些想笑,怎么都给自己药。
“不是飞流,苏哥哥!”飞流赶紧摇头。
“那飞流帮我谢谢你苏哥哥!”
“嗯!”飞流听见卓青亭要自己帮忙转达谢意,十分郑重地点了点头。
梅长苏斜靠在塌上,已经昏昏欲睡,只不过他一向浅眠,飞流一回来便醒了。
“大蜻蜓,谢谢!”飞流看着梅长苏道。
“飞流真乖!”梅长苏摸了摸飞流的头发。
“睡觉!”飞流对于梅长苏一向是贴心小棉袄,看见梅长苏有些累了便赶紧让他睡觉。
“好!”
这一天之后,卓青亭很少再出门,倒不是为了养伤,只是觉得有些无趣,萧景睿和言豫津则是带着梅长苏在金陵城内四处游玩,高兴极了。一切都很平静,直到有一天夜里。雪庐里面突然多出来很多人,还有打斗的声音,但是这侯府却无人察觉。
“什么人敢擅闯侯府!”萧景睿从外面回来之后一直不太/安心就到雪庐来看看,没想到却看得二十多个杀手在雪庐内,还好有飞流和卓青亭牵制着那些人,飞流在夜之中他有如杀神,招招毙命,不留一丝生机,解决起周边的人来不仅快速而且干脆得吓人。卓青亭动起手来也是丝毫不心软,三个阻拦她的人在三招之内双双毙命,萧景睿也加入了战斗,原本人多势众的杀手一下子变得弱势起来。
黑衣首领在意识到自己的劣势以后,那首领快速地指令所有的人前去迎战飞流和牵制卓青亭,自己独自面对萧景睿迎面劈来的一刀。
刀是钢刀,招却是剑招。因为是夺来的兵刃,使得不是太顺手,但刀附剑魂,仍是犀利无比,那首领移步换形,以腕间铁刺格挡,刚压住刀花,萧景睿后招的一掌已狠狠拍了过来。
一掌印上前胸,对方的身子如断线风筝般飞起,萧景睿这时才察觉到不对,可是未及收手,那首领已拼了硬接这一掌之力,身形如箭般撞碎了门板,直射入主屋之中。这主屋之中,向来只住着一个孱弱无力的梅长苏,甚至别无随身仆从。
一声闷哼,然后便是扑面而来的血腥气。
“苏兄!”萧景睿冲进了黑漆漆的房间,在脑部还没有下一个反应之前,眼前火光一闪,桌上的灯被盈盈点亮,弥满室内的润黄光线中,梅长苏披着一件毛皮长氅,手扶桌面飘飘站立,灯影摇曳在他清素的容颜上,更显得有几分肃杀。在梅长苏旁边还有一个人,江左盟总舵主黎刚。
萧景睿的心放了下来,可是在看见那个黑衣首领的脸后,他惊呆了,这人正是谢玉身边的侍卫,以及在侯府发生了这样一场暗杀却无人过来,无一不证明了这次暗杀是谢玉的手笔。
“景睿!”卓青亭见萧景睿变了脸色,他的感觉卓青亭也懂,当初看见卓鼎峰杀李重心的时候,一样的震惊。
萧景睿摆了摆手,然后默默走出了雪庐,他的背影显得那样的落寂。
“下雪了!”卓青亭看着屋慢慢飘下来的雪花,今年的第一场雪,没想到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
“如此雪夜,最适合杀人了。”黎刚看着屋外的尸体以及撒在地面上的雪,似乎想起了什么。
“是啊,大雪会把所有的东西都掩盖!”卓青亭嘲讽地一笑,那些在梅岭冰天雪地里死去的赤焰军将士,那些被血掩盖的真相。
“苏先生,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搅进金陵这摊浑水,江湖人本应该无拘无束,自由自在……”为什么都要搅进朝局之中呢?卓青亭不知道自己是想到了梅长苏还是想到了卓鼎峰。
梅长苏惨然一笑,看着桌上一灯如豆,“你错了,世上本没有自由自在的人,只要一个人有感情,有欲望,他就永远不可能是自由自在的。”
“可是你明明可以避开……”
梅长苏抬起双眸,神色微见凛冽,“你并不是我,不要替我做判断。你回去吧,我明日一早就走。在雪庐这些日子,承蒙你的照顾了。等我安下新居,你若愿意,随时欢迎来做客。”
谢家也好,卓家也罢,搅进朝局之中,甚至参与赤焰案,为什么不能活得自在一些,爹为什么不好好做一个江湖人?
“事情还没到那一步呢,何必提前烦忧”梅长苏仿佛知道他的心思般,淡淡笑道,“你只要守住自己一份真性情,什么事情熬不过去就象外面这雪,虽然看起来越下越大,但你我都知道,它终究还是要停的。”
“会停吗?”卓青亭看着外面的大雪,“就算停了又如何,被大雪掩盖的真相也永远不会被揭露!就好像那些花,每一年都会开,可是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一朵了!”
梅长苏浅笑颔首,看着卓青亭步履沉重地转身向院外走去,面上的微笑渐渐转换成了淡淡的悲哀。
那一场雪,断断续续、扯絮撕棉似的下了三天。苏哲在雪中悄悄乔迁了新居,并没有刻意通知任何一个人,可没几天该知道的人还是全都知道了。
穆王府、誉王府自然送了许多的重礼,宫里也赐出几箱珠贝绵缎之物。悬镜使夏冬空手上门转了一圈儿,丢下一句“好难看的院子”就走了,不过其他陆续上门的访客们却不敢发表类似的评论,因为大家都知道,这院子是蒙大统领推荐的,武人的审美观嘛,也许就是这个样子的。
萧景睿、言豫津自然也都上门做过客了,但是曾经那欢笑融洽的气氛却早已不复存在,只有言豫津还在努力地说着种种趣事,引逗大家开心,萧景睿基本上就没接过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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