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戴有个北门,是北路的要道,大城门是早前用石坨子砌起来的,出了城门,分水路两道。城外有许多卖东西的小贩和农户,东西大多是通过水路一船一船运过来的。
瑾萱许久没来这里,刚刚下了洋车,便听到道上有人喊,“蜂糕耙耙啊。蜂糕耙耙。”瑾萱站在远处听着那声音,嘴角浮起了一丝丝的微笑。
那是儿时美好的记忆,几个铜板的蜂糕耙耙,吃完之后又争着买凉粉,加薄荷水,加糖,加醋。母亲向来不喜醋的味道,便不许自己吃凉粉。
那个时候,洪致远总会偷偷地掖了下来,等母亲没瞧见时拿给自己。
现在想来,时间过得可真快啊。很久不曾见他了,之前的几次碰面,他总是在长个,一次比一次高,现在也不知道长成什么样了。
瑾萱并不是特意来这里玩,只是母亲要去庙里还愿,她在家里没事,便跟了过来。寺庙的台阶十分陡,她穿着高跟鹿皮小靴,母亲怕她摔着,硬是不让她上去。
瑾萱想着那上面也没有什么好玩的,也就不争了。站在城墙边,远远的就可以看到那寺庙,建在半山腰,底下的石头土块都掉光了,像是悬在半空中。
记得以前,母亲总带她到城外烧香。她还记得十分清楚,母亲烧完纸钱,便拉着她去寻庙里的和尚求签,那和尚很年轻,态度十分恭敬。
他拿出一个签筒给母亲,母亲十分虔诚地拿着它,对着庙里的佛拜了拜,又哐当哐当地摇晃着,一直摇到有签落了地。
捡起那签,交给那和尚,和尚身后挂着一排排红纸条,他根据签里面写的东西拿下其中一张红纸条,对着上面的东西念念有词。
如果是上上签,就说怎么幸运怎么有福气,应该给庙里捐个钱;如果是下下签,就说有什么大灾难,要如何如何躲避,总之是要钱的。
想起这个,瑾萱不禁一笑。她向来不信这个,只是当时年纪还小,一听下下签,再看母亲的脸色,当时确实被吓着了。
回春的天气还有些寒意,昨夜淅淅沥沥下起了雨,今早起来,路面竟然已经积了水。想不到这场春雨来得如此猛烈,让人始料不及。
她一回来,母亲就给她买了件花司角的新大衣,瑾萱穿在身上,总觉得十分别扭。又碍于母亲的面子,不得不穿一回给她看。
她在城边漫无目的地走着,小婉默默地跟在身后。
听着道上的各种吆喝声,觉得十分亲切自然。
一步一步,一袭轻柔的大衣,缀着云锦,随着轻风慢慢飘了起来。头发轻拢着,垂下几缕发丝随着风扬着,耳中的坠子也悠悠地晃着。
大概是昨夜下过雨的缘故,天色微蒙,如一卷水墨画般,慢慢铺展开来,而她,便是画里面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等人是最麻烦的一件事,瑾萱不算是急性子,却也不爱等。多走了几步,看见自家的车子已经离自己很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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