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节
司马归云这个叛徒分明就是打不过人家,所以逃之夭夭的。而且他狡猾的要命,明明知道自己会投鼠忌器乖乖回头的。易青青在心里鄙视了司马归云好一会儿。
抬头之间,只听对方清亮的问:“你到底喜欢的是谁?”
易青青惊疑的望着对方,她喜欢的是谁?慕容流言的眼神淡然中带着几分期待的小心翼翼,难道她现在还能说‘我喜欢的是你’,那些似乎都已经不现实了。她的身份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拖的了,再接下去恐怕是无人不知了。
“我喜欢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已经有了婚约。”逃避吧,借口是司马归云为她量身定做的。易青青偷偷的打量他的表情以及白天在花园里的情景时,忍不住酸溜溜的道,“你是也有了善解人意温婉可人的段姑娘了吗?”
话一出口,易青青真想打自己的嘴巴,人家什么时候说过喜欢你,他和段姑娘的事轮的上你管吗?你干嘛自作多情!
“是吗?”慕容流言迟钝的反问,疏离的口气带着几分不悦,尚来不及细细品读易青青话中的意思。等回转过来,却是惊讶的抬起眸子,定定的注视着她,解释道:“我和段姑娘只是没有关系。”
他竟主动撇清与段依依的关系?如果他的态度再柔软些,易青青会再次沦陷下去的。
“你们有没有关系跟我有什么关系?”心中的一丝动容被易青青的理智打压下去了,她故作轻松的道。
“你——”慕容流言恼羞成怒了,脸色臭的很。他三步并做两步靠近了易青青,擒住了她的双臂,那眼神分明是要吃人。
近距离的观察,易青青感觉到他的情绪的确非常激动,而且有勃勃的热气正喷发着。她是不是说错话了?紧接着,完全没有给她思考的时间,两片温热的唇瓣贴了上来,她脑中一滞,空白一片。
慕容流言高高的个子俯下身来,寻觅着那樱桃唇瓣。
很不幸,这一次又是隔着面纱。
强烈而辗转的吻伴随着急促的呼吸,易青青不禁要沦陷在他的狂风骤雨之中,当她意识到这一次慕容流言的感情越来越强烈时,她一把将其推了开。
“为什么?”慕容流言不可置否的问,从方才对方的反应中他可以明显的感觉到易青青的感情,为什么她明明是沉醉的却要推开?他不相信那些规矩会如此重要,重要到连自己的真心也不能面对。
温暖宽阔的肩膀和臂弯是易青青所情不自禁喜欢的,现在却要让她推开,眼下她的心情未必比慕容流言要好。她忽然眸子清亮无比,闪着期待的星光,问道:“是不是不管我是谁,长的什么样,你都会一直的喜欢——”
你这算什么?索要别人的表白吗?明明是多此一举的问题,易青青仍是抱着幻想的残存。
听后,慕容流言立刻联想到她的脸也许有诸多缺陷,他陷入了深深的反思之中,怪不得她一直都不肯摘下面纱,除了婚约之事,难道引得她有顾虑的是她的容貌吗?所以她才不能袒露心扉。慕容流言心中已然有了答案,实话说,一个人的相貌当然至关重要,如果是普普通通的脸他自然不会失望,毕竟有时候感觉胜过外在。
“是。”简短而有力的回答昭显着慕容流言的心,他目光真诚,亮如星辉,炯炯的殷切,“不要和司马归云走!”
他的性感的唇瓣在易青青面前晃动,世间最动听的情话莫过于此。易青青的心再度复苏,甚至连自己的心跳都在加快,周围的一切风吹草动的声音一下子都虚无了,耳边全是慕容流言话语的回音声,徐徐不断。她忽然有一种抑制不住的冲动呼之欲出,她想装作小鸟依人弱柳扶风的扑倒慕容流言的怀中,然后欣喜若狂的说‘我也喜欢你,我要嫁给你,我要和你在一起。’
可是,她没有。
慕容流言,你能不能不要再诱惑我了!
“如果我的脸像世上你最讨厌的那个人呢?”这样你又会作何感想?如果他说不介意,那么答案一定是假的。
易经经,慕容流言第一个反应。他许久都没有对这个人的印象了,或者说是重叠了。他下意识的将易经经考量在他厌恶的一类人之中,再见面,他一点也没有心理准备。为什么她要这样说?难道她知道之前发生的事。
“那种不可能的事你为何要说,我只是想要你的一个答案。长久以来你的态度暧昧不明,为何有了婚约却一言不发,为何如此的戏弄,甚至连流桑也——”慕容流言深深觉得易青青只不过是逃避问题闪烁其词顾左右而言他罢了他语含隐晦甚至多了几分幽怨。退一万步说他声音沉亮,“不要将那等污秽的女子拿来说,我的问的是你的心,与身份,与相貌,与家世,与般配与否,与一切都无干系!”
掷地有声的一番话,重重的砸进了易青青的心房。
单单是听整句话着实令人感动和心动。但是,当易青青将‘污秽的女子’五个字纳入耳中时,她的脸色霎时白如纸,不带任何一丝血色,就连方才激动与动情在那一刻消失殆尽,面如死灰。
原来在慕容流言心目中,她不过是一个污秽的女子。
“你走吧。”易青青半垂了眸子,将头埋的很低,沉静的说道。
什么?慕容流言诧异了,脸上完全都是无法理解以及错愕的表情,尚不论他慕容大侠的魅力,就冲着这番自己从来不会说出口的情话誓言就不该是这个结果,就算她不是欣喜若狂,最起码不会如此绝情,到底什么地方错了?亦或是是他从来都不曾了解过面前这个女人,他的表妹!
最后当一切猜疑和惊讶散去之后,转为更深的迷茫和失望,阴影以及抑郁笼罩在心头。慕容流言第二次尝到了失败的感觉,一种无法言语的挫败感。对她,他不是较真,而是欢喜。所以,他的感觉是难过,甚至心上猛然间被人划了一刀,似乎无法痊愈。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够如此伤他的心,原来不是无情之人无情,只是动情之人伤情罢了!
易青青头也不回的跑开了。
这一次她不是矫情,而是痛彻心扉的自惭形愧。枉她一直纠结于是否袒露心声,未曾料到自己已然在他的心目中根深蒂固,撕开面具,她就是一个上不了台面污秽不堪遭人唾弃的女人。在慕容流言心目中,即使她穿上了最美的伪装,也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她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眼下听到他亲口说出来,终于是死心了。她居然还抱有一丝残留的希望,让慕容流言能够不计前嫌的接受她。错了,除非她换了容颜,换了身体,或许他是喜欢真正的自己的,但是,这一世,他们永远都不可能了。
不辨方向的易青青在黑夜中狂奔,耳边呼呼的风声,慕容流言的诋毁不停的徘徊在脑海中。她嘴角忽然冷笑起来,也好,至少在慕容流言的心目中,好的坏的她都是第一,永远记住的女人。
顿时,她心如刀割,冷不丁绞痛起来。
原来三个时辰已经到了,她竟未察觉到。司马归云,她已经不想寻找踪迹了。他愿意出现就出现,不愿意出现她就那样了。有时候,活着未必比死了好。
疼痛让易青青停下了脚步,身体蜷缩成一团,滚倒在了地上。
如果慕容流言肯追上来看一下的话,或许事情还会有转机。这只是如果罢了。
不远处慕容流言徐徐伫立风中,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发丝轻舞,拂过脸颊,他的眸子此时黯淡无光,消沉不已,依旧的俊脸此时多了几分苍凉之感。
他的脚步在一刻钟前往前迈了半步,但他的自尊心不允许自己再次前行了。随风扬起的纸鸢,飞的很高,牵扯转轴和纸鸢之间的线已经断了,他还怎么去追,凭什么去追?他的感情他的尊严已经让她证明并践踏在脚底下了。她哪里来的流桑说的诸多苦衷,分明是存心戏弄自己!
所以,他在迈了半步之后便停下了。他无力无心去追赶,从未觉得自己在这一刻像一个小丑。
他该怎么办?原来情不知所起,早已深重。他无计可施的是这份被践踏的情感,那种被无视的心情——
狼狈加上无尽的绞痛中,周围的一切变得如此模糊不清。
易青青浑身上下一件白色的衣衫已经成了花衣裳,没有一处是干净的。发髻散乱,披头散发。倘若有过路的人经过,恐怕会以为是一个女鬼。
颤抖挣扎不堪的身体被触动了,混乱中她感觉到了她被人抱在了怀中。是慕容流言来了吗?易青青立即忐忑不安加上一丝的欣喜曙光,或许是喜忧参半吧!她努力想要看清楚眼前的人,却被长长的青丝掩盖,看不真切。
又是一拨的疼痛来袭,她双眉如皱,满脸痛苦的表情,不停的在来人怀中反复的挣扎翻转,恨不得不停的动弹,甚至是自残才能减轻她的腹痛。不期然的,她死死的抓住了来人的手臂,指甲狠狠的嵌了进去,划破衣衫,空气中隐约尝到了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来人低哼了一声,极力隐忍着自己的声音。
易青青却是忍不住了,她满额头的大汗,脸色半边青半边红的,终于她无处发泄,大喊着道:“慕容流言,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来人明显的一怔,却将易青青拥的更紧了。且听易青青又含糊不清的道:“慕容流言,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听见了没有?”隐约带着些哭腔。
他听到就听到吧,也许她快魂归故里了,所以没有什么可掩饰的。没有听到对方的反应,她却是失了理智般的对他拳打脚踢,啃咬抓挠悉数用上。最后,那人像是被逼的没有法子了,从怀里拿出了什么东西,一把塞进了她的嘴里。
易青青逆来顺受的吞了进去,对于眼前的她来说。不管是什么药,只要吃进去就算数。总比绞痛而死的要好。奇怪的是,她挣扎抗拒了片刻之后,那种揪心的疼痛竟然在渐渐的由重减轻,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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