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等到她站定,便回过头来看看流萤,问道:“你要出来吗?还是需要我把钢化玻璃关上?”
流萤盯着她手中的遥控器看了看,立马明白过来,索性摇摇头,抬步迈向狼群。
这些狼在这里休养生息很长时间了,他们对摩卡和夏都不陌生,但对流萤可是第一次见到。
夏对流萤的大胆感到震惊,她只是开玩笑的说说罢了,没想到流萤还真的敢走出来。
有他们俩在狼群是不敢贸然行动,但面对陌生的气息来临,狼群中还是有许多狼都提高警惕,不约而同的盯住了流萤。
流萤不带怕的,放松身体,把眼神放的柔和些,一步步走到狼群不远处,然后蹲下来,等着它们主动靠近。
狼群对流萤都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开始朝着她慢慢靠近。
摩卡和夏在一旁关注着,为了安全起见,摩卡向前两步,将流萤锁定在他能够保护得到的范围内。
这时,流萤没有回头,直接笑道:“怎么,你怕我被吃掉?这算是关心,还是怕伯爵会怪罪?”
“哼,快到喂食的时间了,它们都饿得很,你是怕他们吃了你,吃坏身体。”摩卡还是老样子,一点情面都不给,一开口说话就跟骂人似得难听。
“你放心,我跟狼的缘分不浅,我身上流着一半狼的血,狼是聪明的动物,它们从来都不会攻击同类,多饿都不会。”话说到这,流萤的手已经碰到了为首的狼的额头,她轻轻抚摩着,将脸小心翼翼的靠过去,在那只狼的耳边轻声呢喃。
摩卡虽然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但他知道,流萤已经被狼所接受,故而也放松警惕。
狼群一点点将流萤围起来,它们都还算温顺,没有特殊的举动。
突然间,山谷中想起了一声狼嚎,紧接着,所有的狼都跟着昂天大叫,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山谷,若不是走廊的玻璃是钢化的,肯定会被震碎。
让人出乎意料的是,流萤竟也跟着狼群嚎叫起来,豪迈不羁的摇头晃脑,一时间,她仿佛已经化身为狼。
下一秒,狼群蹿了出去。
原来在山谷中设有机关,喂狼的肉被精心做成一些小动物的形状,再由机关射出,让那些肉在山谷中横飞,狼群要是想吃到肉,就必须窜上窜下的折腾一会儿,速度够快,牙齿够锋利的方能先得。
流萤弓起身子,跟着狼群一起冲了出去,她的速度和弹跳力超凡,每一个跃起甚至都超过的体型巨大的狼王。
摩卡站在一旁看得呆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女人,她的黑发飞舞,紫眸闪亮,笑容坦然,动作快如闪电,在这一瞬间,他好像找到了久违的答案。
伯爵一生之中只有两个孩子,一个是夏,另一个就是流萤。
伯爵说过,他的继承人必须是一个非人之人。
那时候摩卡还小,为了报答伯爵的养育之恩,他一手撑下了所有伯爵的产业,无论是房产股票还是牧场农园,他都打理得井井有条,每年在外奔波的时间比空姐还要多。
夏是一个温顺优秀的姑娘,她紫色的眼睛跟伯爵很像,柔顺安静的性子也很讨人喜欢,伯爵很喜欢她,却从没说过要她继承什么。
伯爵说:“夏不是我心目中想要的那个人,即使她现在勉强继承了,以后也还是要还回去的。”
摩卡一直都不明白,那个失踪的小姐和夏都是伯爵的女儿,有什么不同?
现在,当摩卡看到流萤在狼群中畅游无忌的时候,当他看到流萤眼中的紫色闪亮如辰的时候,答案显而易见。
伯爵要的不是一个大方得体,温柔贤惠的娃娃,他要的是能够在沙漠中,草原上,尽情驰骋的狼。
流萤虽然四年比不上夏优秀,但她绝对是一个合格的霸者。
摩卡看得高兴,脚尖一点,他也冲进狼群,抢先一步夺下流萤嘴边的食物,还冲着她挑衅似得笑了笑。
流萤眼睛一眯,浑身散发出一种危险的气息,她最讨厌别人挑衅,尤其是她很来就讨厌的人,那就更是不可饶恕。
“嘭!”的一声,又一块肉飞出来,摩卡和流萤几乎是同时飞身而起,其余的狼感觉气氛不对,都没有傻傻的跟上去。
摩卡本身就比流萤高出一个肩膀,就算两人跳起来的高度一样,那他的身高也占了便宜。
眼瞅着他就要得手,流萤嘴角一扬,那种得意不太对劲儿,摩卡看得恍惚了,下一秒,他的腰间被流萤重重的踩了一脚,然后,她整个人翻过来,率先一步用脚把那块肉踢飞。
肉团一下子飞出去老远,狼群兴奋的扑抢。
两人落地,流萤狡猾的眯起眼睛,紫色的眸子在黑发中闪闪发亮。
“好,很好,再来!”摩卡兴致大增,自从伯爵身体不适倒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畅快的跟人过过招了,不得不说,流萤虽然狡猾,但她无疑是个很好的对手。
流萤不懈的撇撇嘴,心想:“这也就是我平时的发挥,要是再加上来自异世的能力,你肯定被秒杀。”只可惜,到现在为止,那是不是梦流萤还不能肯定,唯一能肯定的是,她没有灵力了,也失去了洛杰的牵绊。
这究竟算好,还是坏。
比赛一直进行到夜幕降临,山谷中闪耀起昏暗不明的灯光,本来喂食活动早就结束了,可流萤非要延长,那叫一个不爽。
摩卡也未尽兴,两人一战,再战,战死方休。
一开始夏还在旁边很有兴致的观看,到后来她就很没耐性的跑回到长廊里等候,最后她连叫他们吃饭都懒得吭声,直接回屋吃饭,洗澡,准备睡觉。
当她穿着睡袍站在窗口张望时,那两个人终于停了下来,头对头躺在月光洒满的山谷中休息,恐怕他们是连动弹的力气都没了吧。
夏无奈的摇摇头,像以前一样,披上件外套,又叫人备了两件外套,拿好了,朝山谷走去。
山谷中,那两个人正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漫天的星辰闪烁,汇集成浪漫童话的发源地——银河。
“哎呀,好久没有看星星了。”流萤看得迷了,索性双手枕到脑后,惬意的看起星星来,狼群都跑到山洞中休息去了,只有少数还在外面晃悠,幽灵般的双眼像星星一样闪烁。
但在摩卡看来,最美的莫过于流萤这颗星了,渡过了短暂的美好时光,他好像发现了宝贝一般,对流萤简直可以到爱不释手来形容,满脑子都是跟她渡过一辈子的美好情景,越想越觉得想笑。
“嗯?你在笑?你笑什么?我说的话很好笑吗?”流萤撑起身子,一脸不满的瞪着摩卡,昏暗的灯光下,他脸部的轮廓阴暗分明,立体感十足,看上去更加有雕塑过的感觉。
“没什么,只是觉得很开心。”摩卡由衷的回答。
“开心?我都累得半死了,有什么好开心的,你是变态啊。”
“算是吧,”能和喜欢的人这样度过每一天,难道不算是开心吗?
等等!喜欢的人?
摩卡猛地坐直了身子,正好两人头碰头,撞得七荤八素。
“哎呦,你是故意的吧!”流萤又倒在地上,头昏眼花。
摩卡愣愣的看着流萤,被刚才脑海中的想法震慑到,很快他恢复正常,一边询问:“你没事吧?”一边走过去,想要把流萤拉起来。
流萤是个很小心眼的女人,这一点跟她接触久了的人都知道,睚眦必报。
刚才被撞了一下,现在哪有不还之理。
所以,在摩卡扶她的时候,流萤接着力道猛地冲进他怀里。
上帝证明,她真的是想撞到他,可没有想到他的胸膛那么宽广,那么雄厚,那么的结实,好像城墙一般,流萤一头撞过去头昏的感觉更甚,一下子眼前漆黑。
摩卡下巴脱臼,简直跟被雷劈过没什么两样了,他双手颤抖,呼吸加速,不知所措的推了推流萤,不见有反应,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良久,他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双臂紧紧的将流萤围在怀中,喜欢一个人其实就是这么简单,只需要一个眼神,一个拥抱,一个肯定的口吻。
摩卡沉醉在其中,完全没有注意身后一个比他更加仓皇的身影孤独的矗立着,几欲被风吹倒。
那一刻,夏的眼泪夺眶而出,从小到大她喜欢的东西不多,大多都是父亲让她完成的任务,是她不管喜不喜欢都要做的,所以她也养成了逆来顺受的性格,直到摩卡的出现,让她觉得生活中除了恭维,尊敬的眼光外,也可以有其他的关注。
她从没想过摩卡会属于别人,更加不会去想,摩卡和自己那个还不算熟悉的妹妹。
心跳加快的跳了几下,然后停了几秒,那几秒格外漫长,看到所爱移情,夏希望自己的心跳就这样永远的停止吧。
冷静了片刻,他们都平复下来。
摩卡打横抱起流萤,想要把她送回房间,一转身,他看到夏就站在长廊中,漂亮的卷发在灯光下闪耀着柔和的光辉,白皙的肌肤,纤细的身材,一如既往的完美中的完美,只是为什么她的眼角会有两行淡淡的水印。
她哭了?
翌日清早,流萤昏昏沉沉的醒来,感觉头痛,大腿痛,小腿痛,腰酸背痛,而且她还莫名其妙的发现,自从起死回生之后,怎么每次醒来都是昏昏沉沉的,这不是个好现象,搞不好是将死之兆。
于是乎,流萤决定用她最烂的方法来保持青春永驻,那就是锻炼和吃饱,常言道,身体好走遍天下,身体不好衰倒在家。
世界上有一种人能吃能喝,能在任何情况下睡着,而且睡眠指数非常高,这种人通常被广大群众称作没良心的人,或者说是没心没肺的人。
流萤碰巧就是这样的人。
围着山谷跑了十几圈步,又跟狼娃娃们玩了一会儿,估计着差不多该到早饭时间了,流萤回房间擦了把脸,换了套衣服,脚步轻盈的朝楼下走去。
楼下那张三米长的桌子旁,刚刚好站满了人,看上去早饭要开了。
“嗨,大家早啊。”流萤很客气的打招呼,迎上来的却是一阵沉默。
夏勉强的抬头微笑,即使刻意掩盖过,但流萤还是第一眼就发现她的大黑眼圈,皮肤白的人就是不好,像那些非洲人,基本上这辈子都不会有人看出他们有黑眼圈。
“怎么了夏?你没睡好吗?”相处了一段时间,流萤感觉自己跟她算是熟了,也就不用客客套套的叫她姐姐了。
当然,这一点是她单方面认为的。
“我没关系的,只是睡觉前喝水喝多了,你呢?觉得那些衣服怎么样?”夏很巧妙的转移话题,流萤也不傻,听出她有意避开,所以也就不再追究。
“很合适,谢谢你啊,一定是你特意去帮我选的吧。”
“不是的。”夏摇摇头,眼中有些无奈的神色一闪而过,“是摩卡,我们刚到这边的时候收到了一些关于你的资料,摩卡就派人出去买了挂在客房了,你昨天可能是没有看到吧,都没见你换呢,还怕是你不喜欢。”
“呵呵!哪能啊,我这个人不是很挑剔。”流萤僵硬的笑了两声,昨晚的记忆有一些零星的片段闪过,她和摩卡有怎么样吗?
正想着,摩卡下楼下,身为管家他不是该早早的就出现吗?结果他不但迟到了,还盯着一个奇怪的熊猫眼。
为什么说奇怪呢?因为一般人长黑眼圈可能都是在眼眶附近,但他可能是沦落太深了,整个眼窝到鼻梁全黑了,看上去好像是被鬼上身似得吓人。
若是在平常,流萤肯定笑掉大牙了,可是现在,她感觉气氛有点不对,夏和摩卡都失眠了,而且夏明显不敢去看摩卡的眼睛,摩卡也有意无意的在回避什么,仆人们各各眼睛长到脑门上,不该看的不看,不该关心的不关心,当真是训练有素啊。
气氛再不对,吃饭还是必须的,锻炼了一早上,流萤的肚子早就唱空城计了,管他们俩怎么样,在餐桌上除了食物什么都是不熟的。
流萤大口大口的品尝着美味,一点都不在意别人的眼光,摩卡依旧是站在流萤身后,一边给她倒红酒,一边用微量的余光打量着她可爱豪放的吃相。
这所有的一切都难逃夏的眼睛,她心想:“难道摩卡是喜欢这种不拘小节的女孩?难怪他从来都不这样关注我,可能不是我不够漂亮,而是我太过拘谨了。”
想到这,夏舔舔嘴唇,尝试着像流萤那样大口大口的吃东西,无奈她从小受的教育太深入人心了,一时半会儿的还没办法克服,使劲儿的张了张嘴,还是没有勇气吃下食物。
可看着摩卡那种迷人的眼神盯着流萤,她心里又暗暗不爽,最后,夏经过一阵子艰难的思想斗争,终于拿起来叉子,插上一大块面包,直接塞进嘴里,故作粗鲁的咀嚼着。
说实话,这种感觉不错,很自在,很从容,或许她以后也可以……就在她想着自己未来的改造时,突然发觉周围的气氛不对劲儿,抬头一看,流萤和摩卡还有仆人们正都睁大了眼睛和嘴巴,跟看着怪物似得看着她。
夏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还在嘴里咀嚼的食物折腾着卡在喉咙处,憋得她脸颊更是通红,“咳咳咳……”
“夏,你没事吧!”流萤站起身来,摩卡先她一步冲到夏身边,双手伸到她胸下,用力的挤压,终于帮她把喉咙处的异物吐出来。
危机解除,夏脸上的余温仍旧未退,心中万般懊恼,她实在坐不下去了,只好尴尬的低着头起身,还不忘很有礼貌的说了句:“你吃吧,我先去楼上休息下。”然后一溜烟的跑了。
到了楼上关上门,夏抽泣着走到床边,再也忍不住趴在床上哭起来。
为什么她要学那个流萤没出息的样子才能引起摩卡的注意,为什么摩卡对她总能保持冷静,为什么她那么丑的样子要被摩卡看到……一切一切的疑问,最终化成泪水,冲出眼眶,哭过一场后,夏的情绪稳定下来,她平躺在床上,手放在之前摩卡抱过的地方,试图找寻上面的温度,一颗心渐渐冰凉。
到了下午的时候,夏基本上已经恢复正常,从小的良好教育让她不能过度放纵,不可怨恨,不可怒视,对每一个人都要保持着适当的态度。
童年对一个人的影响真的很深,当夏温柔大方的笑着,站到流萤面前时,她就这样想得。
夏永远都不可能像个泼妇一样冲上来赏自己巴掌,即使她心爱的人变了心,变心的对象还是像自己这样邋遢,低俗,没女人味的人。
早上夏走了以后,流萤把摩卡揪到一边用尽浑身解数终于逼他说出问题所在,原来夏一直都在喜欢着摩卡,但因为身份有别,所以摩卡都不敢有非分之想,当然也是没有非分之想,在他心中,夏就像一个小公主,小妹妹一样,他可以永远的保护着她,但不能爱上她。
但是昨天夜里,夏看到他们两个抱在一起。
流萤仔细回想都没有想起有这么一幕,摩卡满头黑线的解释:“你当然不记得,因为当时你昏倒了。”
“我为什么会昏倒?”流萤满头问号。
“你不记得了?”摩卡狐疑的挑挑眉。
流萤很肯定的摇头,她只记得星星点点的,“好像咱们有打着玩吧,难不成是你把我打晕了?”
“哼,我哪敢啊小姐,确切的来说,是你自以为你的头比我的胸膛硬,所以自作聪明过来撞,然后你就昏倒了,刚好那时候夏就在长廊里。”摩卡说明了经过,让流萤感觉自己很失败。
“行了行了,你说就说,别做人身攻击行不行?然后呢,你没有解释吗?”
“没有。”摩卡说着,别过头去。
这是个别扭的人,流萤撇撇嘴,瞪了他一眼,用眼神使劲儿的鄙视。
本来打算等到夏情绪好一点自己再去跟她解释的,可再见到夏的时候就已经是下午了,她依旧美美的出现,好像早饭时发生的一切只是一个黑点,过去就烟消云散了。
“夏,我有话跟你说。”流萤率先开口道。
“刚好呢,我也有话跟你说。”夏歪着脑袋笑了笑,“就让姐姐先说吧。”
流萤点点头,夏打量着她,安静的时候,不得不承认,她也是个标准的美女呢。
“是时候了。”夏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流萤以为后面会接一句“让咱们一分高低吧。”如果是那样流萤恐怕会觉得很头疼。
但如果那样,夏也就不是温柔的夏了。
所以她后面接的是:“明天一早我就带你去见父亲吧,你应该很想见他吧。”
流萤有点汗颜,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夏的事,可那种事压根也不会发生,她一心想说她和摩卡不可能,可看着夏凄美的笑,她就怎么都说不出了。
沉寂了半响,流萤就只是点了点头。
她觉得如果自己那么说了,夏可能会更受伤,不如就让这一切随风去吧。
于是,在流萤起司会审的第三天早上,她和夏,摩卡三人一起坐上了飞往英格兰的航班,新的故事要开始了。
飞机上,流萤如坐针毡,这飞机是怎么设计的,偏偏要两排座吗?就不能一排座,或者三个坐?
夏对飞机有点敏感,起飞的时候难免会不舒服,空姐很体贴的为她安排了靠窗的位置,她旁边有一个空位置,再旁边隔着一条走道还有一个空位置。
流萤为了让他们两个好好相处一下,就像坐到隔着走道的空位置上。
与此同时,摩卡为了避免尴尬,他也是这么想的。
故而,下一幕就这样发生了。
流萤一个箭步冲向那个座位,没想到摩卡快了一步,可流萤没有察觉到他的速度会那么惊人,等她以为自己坐稳了,才发觉不对劲儿,屁股好像和座位间还夹着什么东西?
回头一看,她不禁满头黑线,晴天霹雳,巴不得眼前再一黑昏倒算了。
可老天好不配合,该昏的时候不昏,不该昏的时候她就总是爱昏。
不昏也可以,那就给她一个缝吧,别说是缝,就是现在窗户开着,她也能飞快的,眼都不眨的跳下去。
不管怎么样,就是别让这么多人看着她大大咧咧的抢着坐到一个男人的腿上就行,丢死人了。
好死不死的,那空姐还走过来,面带微笑的说:“小姐请您坐好,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
起飞你妹啊,老娘坐下一班不成?
流萤恼羞成怒的正要起身下飞机,夏突然站起来,带着比空姐更加优雅的笑容,拉着流萤道:“妹妹别急,跟我一起坐吧,咱们姐俩好好说说话。”
对空姐流萤还有脾气,但对夏,流萤就好像亏欠了她八辈子债似得,脑子里根本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只得乖乖的跟着坐下。
飞机起飞了,渡过了那段比较难过的时刻,夏对着流萤笑了笑,想要找点话题,发觉她们两都很难有共同话题,于是,流萤找了个借口开始睡觉,偏偏又睡不着。
夏默默地望着窗外,看云层来回翻滚,满心憔悴。
流萤斜眼瞄了瞄夏完美的侧脸,又看了看摩卡莫名凝望的眼神,她自杀式的强行睡死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夏推了推流萤:“妹妹,咱们到了。”
流萤其实早就醒了,她听到飞机里的人都走光了,就只剩下他们三,那她就更不想睁开眼睛。
“怎们办?她好像真的很累。”夏似乎再对摩卡说话,语气没有什么异常,善良的夏啊,她总是对每个人都很好,要是流萤是她,肯定趁机会先吐几口口水,等她醒了就说飞机漏水了。
“没关系,让他们把车开进飞机场来,我抱她下去。”摩卡冷漠的说着,让流萤真想站起来替姐姐打抱不平。
夏犹豫了一下,微微的点了点头,踩着小高跟鞋,优雅的走出去。
摩卡看着她离开,确定她短时间内不会回来后,摩卡用力的推了流萤一把,没好气的说道:“小姐,别装了。”
流萤睁开眼,一脸愤怒的盯着摩卡,把摩卡盯了一愣,“你干什么?”
“你丫好狠的心啊,我姐姐对你那么好,你有什么理由不喜欢她啊?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啊,我姐姐那样的人,是男人你都该动心吧,你不会是同性恋吧?”流萤的嘴就跟机关枪似得蹦出一堆废话。
摩卡皱着眉,双手环胸,三句两句就给挡了回去:“小姐,我也对你很好,怎么不见你喜欢我呢?要是你是男的,那我宁愿跟你同性恋。”
流萤分析着这段话,嘴巴越长越大,“你变态啊,喜欢我这种人!”
这话说了流萤自己都觉得不对劲儿,脸颊顿时通红。
“嘀嘀!”飞机外响起车鸣笛声,摩卡拍拍手,做出一副要抱流萤的姿势,道:“走吧,他们来了。”
“喂,你在干嘛啊?”流萤一下字闪得老远。
“抱你下去啊,难道你想自己走下去?那也行啊,我还省了力气呢。”说着,摩卡就自顾自得往下走。
流萤赶紧一把拉住他:“别走啊,我不想下去面对夏,你就当我还睡着,但不能抱我下去,不然夏看见了肯定又要伤心了。”
摩卡揉揉太阳,有点无奈,道:“女人真麻烦,行了行了,你站好啊。”
“你干……”后面的话还没说完,流萤“啊!”了一声,被摩卡天旋地转的扛起来,跟抗麻袋似得扛在肩上,很是不雅。
“喂,你这也太粗鲁了吧。”流萤怒吼道。
摩卡“嘿嘿”一笑,狡猾的像只狐狸,“你最好乖乖的闭嘴,不然就露馅了,到时候夏更恨你。”
流萤听了这话,果真就闭嘴了,继续装死。
她本来担心他们会不会为了省地方而把她扔到后备箱里,但她的想法多余了,因为来接他们的车是一辆豪华加长型轿车,在里面呆着别说是睡觉,就是游泳都没问题。
流萤安逸的继续睡,蒙头大睡,压根不去管摩卡和夏怎么相处,反正自己没参合,他们俩相处的问题就无须过问了。
车子貌似开了很久,但在车内很舒服,有暖气,又有饮料,零食,甚至还有电视的,摩卡中途打开过,但里面都是英文,搞得流萤倍份郁闷。
于是她继续装睡,直到她实在受不了了,而且还有点小内急的时候,车子停了,流萤如获大赦,赶紧假装伸了个懒腰醒了过来。
“哎呀,到了吧。”
夏抿着嘴笑了笑,拍拍流萤的肩道:“是啊,是啊,委屈你了,睡了一路。”
流萤皱皱眉,她怎么感觉自己有点蠢,夏那么聪明的姑娘怎么会看不出自己是在装睡。
算了,反正都到了。
三人下了车,摩卡提起精神,又变成了扑克脸,率先下车,为两位女士开门,然后一大群穿着女仆衣服的金发,棕发女郎走过来,笑脸盈盈的拉着流萤就走,嘴上还叽里咕噜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夏,她们这是干什么?”流萤慌了,差点就动手了。
夏赶紧安慰她,“不用担心,她们是带着你去洗尘换装的,待会见喽。”
流萤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那群女人拉走了,一路上,流萤的脑子都在短路中。
这是什么地方?
威廉古堡?豪华别墅?伯爵公寓?
一连串奇怪的词蹦出来,流萤摇摇头,让自己保持清醒,视线穿过绿意葱葱的林子,望向不远处灰墙白棱的城堡。
没错,那是城堡,比起这里,那栋他们住过的别墅简直就是小公寓一般。
惊叹,震撼,流萤此时的心情简直不能用言语形容,看到如此豪华的阵容,她不禁想起小时候的想法。
那时候她回到社会中,开始意识到自己是个孤儿,面对孤儿的现实她给父母找到很多开脱的借口。
也许他们是双双遇难了,也许他们是都病死了,也许他们是真的没有钱抚养自己,也许他们还在找自己,只是因为意外,让他们走散了。
种种的也许到了今天才得到答案,这哪像是有苦衷的人?
要钱有钱,要势力有势力,他为什么要抛弃亲生骨头?这一抛弃就是二十几年,直到流萤病危才有人来寻?
流萤满心疑惑,站住脚,对那几个女仆道:“我要见伯爵。”
女仆们面面相视,满脸疑惑,很明显,语言不通。
流萤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找错人了,她在中国成为孤儿,关这里的伯爵什么事?
英格兰的伯爵身份不是都需要贵族血统,或者特别封赏的吗?
疑惑不解间,她又被女仆们簇拥着,走进了白雪公主的宫殿,开始了童话般的造梦工程。
为什么说的这么梦幻,接下来你就知道了。
流萤小时候很悲催的,跟没有时间去看童话故事,幻想王子梦,这些泡沫幻影是在她成为组织中第一女特工的时候才有时间来做的。
当她第一次接触到白雪公主的故事时,她不禁被其中的美好爱情和被众小矮人疼爱呵护着的感觉所吸引,唯此一法不自拔。
她像每一个小女孩一样,期盼着有一天能到梦里去完成这样的一个愿望,哪怕只有几个小时也好。
人类往往都是这样的,当他们向往的时候,什么都是好的,因为得不到。
当他们得到以后,那么幻想就会破灭,你会发现神马都是浮云。
流萤此时就被几个大龄高级身材的“矮人”折腾着,进了屋就被扒光,然后扔进满是玫瑰香味泡沫的大浴缸中,浸泡沐浴。
就在她以为能够消停一点的时候,两个身材火辣的女仆穿着泳衣冲下来,一个给她洗头,一个给她洗身体,真真切切的全面服务。
tm她又不是老色鬼,这里又不是那种场所,怎么搞得这么暧昧?你们好好的服务就不能多穿点衣服,非要穿比基尼吗?刺激老娘是吧,小心咱怒了,把你们的扣子都解了。
不过话说回来,解了又能怎么样,大家都是女人,流萤又不是同性恋,只能在心里默默咒骂:“老娘要是男人,你们早就失身了,哼!”
流萤忍无可忍,最后她担心语言不通,所以直接用行动表示了心里想法,那就是帮她们轰了出去。
女仆对她还是稍稍有些惧怕的,闹了这么一出,她们暂时是不敢再进来了。
流萤重重吐出一口气,如释重担,静静的瘫在浴池里想事情。
有很多事她早就该想明白了,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脑子里特别模糊,想事情都变得很缓慢,她是不是老了?还是起死复生之后的后遗症。
异世,真的有那样一个地方吗?
叶青芒,洛杰,苏澈,雪若怜,熊云赫,秋凛峰,朱雀,这些人都是真实存在的吗?
如果不是,那她又是从哪来的灵感,到了这样真实的梦境。
据说梦境都是现实中一些事反射到脑海中留下的残念形成的。
叶青芒还有情可原,毕竟那个医生很有趣,他的模样和叶青芒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别人呢?她又是从哪找到的影子?
再睁开眼睛她的生活有了很大改变,貌似桃花运好了。
以前不管做什么,都不会有那么多人关注她,现在倒好,帅男来了一大群,梦境中的先不说,现实中就有那个叶青芒医生和摩卡。
关于摩卡,流萤真的很困惑,她从来没想过和那个自称是自己姐姐的夏争什么,有时间一定要问问他们,到底是喜欢自己什么地方,以后好好改善,希望早日遇到自己的真命天子才是。
话说,要是异世那些人也是真实的就好了,那么她就能像女儿国国王一样建一个宫殿,然后把这些帅男收入后宫,挨个排名,最大的就是洛杰吧,第二位是叶青芒,随后是秋凛峰,苏澈……想着想着,流萤既然在浴池中睡着了。
她似乎没有注意到,自己现在的状态和在异世的时候一样,总是容易困乏,明显是灵力无法掌控的现象,可惜她多想了很多,就是没有想到这一点。
不知道过了多久,流萤恍惚着醒过来,睁开眼睛一看,太阳西落,貌似快要天黑了。
“哎呀,睡过了!”流萤一个激灵蹿起来,也许是起的猛了,顿时感觉头昏脑胀。
她坐在床上,闭着眼睛,一手无力的垂在膝盖上,一手揉着太阳穴。
这时,她听到身边有脚步声,一时也没有辨认清楚,以为是那些烦人的女仆,于是就说道:“麻烦给我倒一杯水好吗?”
身边的人一愣,有些僵硬的转过身,走到桌子上倒了杯水回来递给她,流萤喝了点水感觉好多了,递回杯子的时候,她也跟着抬头看了一下,冷不防的吓了一跳,站在她身边的人不是别人,就是那个号称是喜欢她的摩卡。
流萤背脊处冷汗直流,她好像还没有穿衣服吧……“啊!”流萤大声尖叫。
摩卡一惊,赶紧捂住她的嘴巴,“喂,你喊什么,怕别人不知道吗?”
流萤怒了,“我就是要让别人知道,你这个大色魔,变态狂,下流,不要脸。”
“哼,你想毁了我的名誉恐怕没有那么简单,毕竟这里是我的地盘,倒是你,女孩子家的,还是这里新来的小姐,你的名誉恐怕比我的更重要吧。伯爵一生清明,你觉得他要是知道了这件事,会怎么样?”摩卡神秘兮兮的说道。
流萤眉头扭成一团,她好像是太冲了,那个伯爵要不是自己的父亲还好,如果是,头一次见父亲大人就是这幅窘样,她肯定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这身泥点子了。
“他,会怎么样?”流萤一阵后怕。
谁知,摩卡背起手来,一脸笑意,道:“出于对女儿名誉的维护,他可能会把你嫁给我。”
“轰隆!”晴天霹雳啊。
嫁给他,摩卡啊,他可是夏心目中的最佳爱人,如果自己抢了过来,那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想到那些兄弟姐妹之间争夺家产,争夺爱人的可怕事件流萤就一声冷汗,那可是比第三次世界大战还要可怕许多。
等等,这事不对吧。
“你别吓唬我,你怎么会在我的房间?这很明显是你对我居心不良,我可是冤枉的。”流萤拉紧被单,身体上的清爽感让她倍感不安。
“哼,这要说起来可就奇了,我也纳闷,怎么你就那么刚好的在浴池中睡着了,也就那么刚好的没有一个女仆在,还好我去找你,不然那些水还不把你淹死。”摩卡说话的时候很会渲染气氛,让流萤每次听完都一阵头皮发麻。
“你少来了,一池子的水能淹死人吗?我要是躺平了连我的脸都淹没不了。”流萤打肿脸成胖子,非要抓出点理来。
“那我就不得不说你脸皮很厚了,不过我要告诉你,这里是我的房间。”摩卡一语惊人,流萤四下里看看,果然跟自己刚才呆过的地方不一样,吓得她差点从床上跳起来。
“你,你你……有什么居心?”流萤指着摩卡质问道。
“我能有什么居心,我要想得到你,自会光明正大的追求,那种小人手段我才懒得用,你睡着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拉动了水阀,你刚刚所住的房间已经被淹得不成样子了,不光是那里,还有楼下的顶子,也都漏水了,这整个古堡历史悠久,精装而成,几十年不重装也能保持完好,这下被你一搞,它的价值是全没了。我通知了维修,一时半会儿的还修不好,所以我就把你带到我房间里来了,总不能让你老光着身子躺在地上吧。怎么样,我算不算你的救命恩人,你要不要……”
“闭嘴!”流萤猜到他后面要说什么,一抬手制止住。
脑海中千丝万缕连成线,她好像对摩卡说的事有点影响,那时候她睡得迷迷糊糊,顺势就往水池里倒,鼻子进入水中之后,再一吸水她被呛着了,两只手扑腾了两下,似乎是抓到了什么东西,她就着劲儿爬到了池子上,至于有没有找东西裹上身体点,她就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想到这,流萤瞪大了眼睛盯着摩卡,语气严肃低沉的问道:“你是第一个进去发现我的对吗?”
摩卡点点头,他目前还处在得意中没有缓过劲儿来。
“那我当时穿衣服没?”流萤问出这个关键性的问题,摩卡愣住了,脸上的表情也跟着有些僵硬,“这个吗……”
“说!”流萤果断喝道。
摩卡一边装作努力思考的样儿,一边朝门口靠,嘴里还对流萤敷衍道:“我忘了。”
“不可能吧,摩卡,作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一定要有担当,有悔悟。你要清楚,我可不是一个随便的人,如果让我知道有什么人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我想那个人一定会很勇敢的跟我承认错误,如果承认了,我肯能会看在他诚实坦白的份上,饶他一命的。”
“我……真的什么都没看到。”说完这句话,流萤猛的蹿起来,将被子在身上围了两圈打了个结,结实的固定住,一个箭步窜出去,挡到想要脱逃的摩卡身前,双手呈爪,对着他的脸就抓。
“哇!”摩卡飞快的躲开,退后三步:“你也太狠了吧。”
“没听过最毒女人心吗?纳命来吧。”流萤招招使劲了力道,速度也是很快,若不是摩卡也有些本事,肯定早已死在她的手下。
“喂,你就这么狠吗?”摩卡认真起来,一把抓住流萤的手腕。
他有点不敢相信,这个女人竟然真的打算对他下杀手。
“哼,不杀了你难消我心头之恨。”流萤咬牙切齿的说。
“想杀我有何难,只要你一句话,我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听到这句话,流萤不禁一愣,盯着摩卡的眼睛看了看,他好像不是在开玩笑,一个男人对她说出这样的重话,那意味着什么?
流萤握紧了拳头,狠狠的挣脱出来,“哼,你以为我还能舍不得让你死吗?”
话说到这,锁着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了,夏一脸焦急的站在门外,三步两步跑到流萤身边,抓着她的肩膀,带着哭声说:“别,别流萤,他是认真的,他从来都是说到做到的,你别说,什么都别说,求你了,摩卡是逗你的,第一个进去的人是我,是我给你裹好浴巾之后才让摩卡来帮忙把你挪到别的房间,这里也不是摩卡的房间,你仔细看看,这里是客房呐。”
流萤看看夏,又看看摩卡,感觉一碰冷水浇到头顶,她这是怎么了?
平时机谨的她到底是怎么了?这么明摆着的事她为什么就想不明白?
蠢!流萤在心里暗暗骂道,狠狠的捶了捶脑袋。
“流萤,你怎么了?有什么不舒服吗?”夏关心道,却被流萤一把推开,她倒过去的方向正好是摩卡怀里。
冷冰冰的盯着他们两个,流萤一字一顿的说道:“我警告你们俩,不要愚弄我,你们两个什么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感情我一点都不感兴趣,也不在乎,但是你们俩都别再来惹我,我已经很烦了,不想再为无聊的事浪费脑细胞,如果再有下次,你就去死,你就跟着殉葬吧。滚出去!”
摩卡和夏都被流萤说愣了,夏咬咬下唇,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似乎是费了好大力气才没有落下来,她犹豫了半响,张张嘴正要说什么,摩卡拉了她一下,两人对视一眼,摩卡对着她摇摇头。
“让她静一静,你去看看伯爵那边吧。”
说完,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门。
门关紧后,流萤的身子晃了晃,她退后两步,倒回到床上,“怎么会这样,随便后两句都会让身体吃不消吗?这什么破毛病,要死就早点死,别tm默默唧唧的。”
流萤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很快又继续睡。
这次她可不敢睡得那么熟了,即使很累,她也是轻睡着,稍微一点动静都会让她惊醒。
但这一夜很静,那个伯爵没有出现,摩卡和夏也没有再来,只有一个女仆过来操着不熟料的中国话问她要不要吃东西,顺便把衣服送过来。
流萤只是让她把吃的和衣服放在门口,没有开门让她进来。
确定人走远后,流萤打开门,将装着食物的托盘放到桌上,先拿起了衣服。
房间里很黑,她摸索了半天才找到开关,灯亮了,她的眼睛被刺激的流出泪来。
泪水越流越多,她终于忍不住,蹲在地上痛哭起来。
哭了半天,她心里舒服多了,低头看看衣服上花斑斑的,猛然想起一句话,说女人都是水做的,果然是这样没错,有什么大不了的,谁没有生病的时候,谁不会生老病死呢,脑子坏了就坏了呗,开开心心的活就好了。
流萤勉强把衣服套上,发现这套裙子很像是夏平时的风格,难不成是她的?可仔细闻了闻又没有她身上的味道,算了,是不是的不也没有别的选择了吗?
阿q精神很伟大啊,流萤很没有淑女形象的坐到椅子上,审视着今晚的饭菜,中式的热炒,嗯,很对她的胃口,要是这会儿给她送来面包和牛奶,还不把她憋坏了,饿傻了?
端起饭碗品尝两口菜肴,流萤觉得这味道熟悉极了,可一时半会儿的又想不到是哪里熟悉,仔细的品了半天也没有想起来。
流萤郁闷了,这什么破记性。
想不明白的事索性就不想了,流萤快速的吃完了饭,简单的洗漱一下,躺下接着睡。
第二天一早,夏就来敲门,说父亲想要和她一起吃个早饭。
流萤一百个不愿意的爬起来,打开门直接走了出去。
夏抬手想要拦她,琢磨琢磨还是别开口了。
于是流萤就以这幅牙没刷,脸没洗,头发乱糟糟,衣服皱巴巴的形象去见她神秘的父亲了。
经过昨天流萤的破坏,原来的大厅不能用了,佣人打扫除了另一个厅,虽然夏一直说是有点小,但当流萤进门的时候还是不由得一愣。
这还小,二百多平米了大姐。
流萤咬咬牙,没有说什么,只是被头顶上那个大型水晶吊灯闪得睁不开眼,万恶的有钱人啊。
摩卡和一个穿着昂贵西装,拄着小拐杖的白发男人站在流萤面前,他带着一副无框眼镜,有点反光,看他的样子似乎已经过了花甲之年,那眼镜估计是老花镜吧,轮廓像是中国人,而不是流萤想象中的英国人。
见到流萤那男人明显有点激动,拄着拐杖的手哆嗦起来,摩卡想要上前搀扶,却被那男人拦住,他上前走了两步,走到流萤面前,然后对着流萤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
这一下把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但没有一个人敢上前说什么,流萤倒是表现的比较坦然,傻呵呵的打了个哈欠,瞅着摩卡问道:“这谁啊,老管家是吗?”
显然,那男人的一鞠躬让流萤误会了,摩卡瞪了瞪眼,恨不得上来按着流萤的头让她跪下。
流萤看着他吹胡字瞪眼的不解的直眨眼,直到那男人直起身来,一边整了整少乱的头发,一边说道:“我是你父亲,洛殇。”
流萤的下巴差点掉到地上,这个人居然就是他的父亲!!
刚才眼镜反光她没有看清,这会儿认真一看,果然是紫色的瞳孔。
开什么玩笑,这就是她梦寐以求的父亲吗?为什么她的父亲会很坑爹的姓洛。
流萤脑海中不断的将她父亲的模样和洛杰的模样重叠,事实证明相似度达到百分之八十。
难怪夏会那么美,难怪这伯爵花甲之年还老当益壮,难怪这里的建筑很有异世大陆的格调,答案流萤似乎率先想到了。
如果是她想的那样,那一切都有联系了,故事的开始就预示了今天这样的记过,洛杰那天莫名其妙的感应到她,而不是感应到更强大的叶青芒,在这也有了说法。
他们或许流着同样的血,流萤有点不想承认那家伙跟自己有点关系,甚至很有可能是大辈分的关系,可他们不是还有契约在吗?
tm傻x契约,居然明目张胆的看着他们两个乱来,一点智能型都没有,回去一定要马上解除。
不知道怎么的,想到异世的事都是真的,流萤感觉浑身精神抖擞,睡意全无。
发觉到流萤的变化,众人都很奇怪,唯独洛殇,表现的一幅一切尽在他掌控中的模样。
“你知道……”流萤急着开口,却被洛殇抬手制止。
洛殇不急不慢的指了指桌子上的早餐,道:“先吃饭,先吃饭。”
先吃你妹啊,流萤忍着怒火,不管他长得多像洛杰,终归还是自己的父亲啊,忍住,忍住。
流萤急性子的毛病又犯了,无奈这老家伙非要先吃饭,她火急火燎的跑到餐桌旁,回头一看,夏还掺着父亲慢悠悠的走,流萤叹了口气,快步走回去,簇拥着父亲坐到正座上,一把抢过他的拐杖,将吃的往他手里一塞,“快吃,快吃,吃完了解决我的问题,要不然,老家伙你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喝!”周围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摩卡一下子冲过来,拉着流萤的手腕将她拽到一边,怒吼道:“你疯啦,这是你父亲!”
“那又如何?我就是没家教,没修养,没耐心,怎么样?早在他当年把我抛弃的时候就该想到今天的下场,他得庆幸我还活着,还没有做出什么伤天害理,命不久矣的大事来。”刘银说的振振有词,把摩卡都说的一愣。
洛殇摆摆手,道:“无妨,无妨,我是对不起她,她喜欢怎么样都可以。摩卡,放开她。”
“老家伙你还有时间多管闲事,赶紧吃你的饭,别把本小姐的耐性磨没了。”流萤一把挣脱开摩卡的牵制,转身坐到桌上,开始狼吞虎咽。
过了五分钟,流萤酒足饭饱,洛殇还在一口一口慢慢的嚼,看的流萤那叫一个着急,差点就没抢过来给他往肚子里塞了。
耐着性子等了半天,他可算是吃完了,流萤猛地蹿起来,拉着他就跑,“快点,快点,找个没人的地方跟我说说。”
没想到,洛殇年纪很大,力气可不小,他一定身形,稳如泰山,流萤一下子愣是没拉动。
流萤愣了,他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道:“不急,不急,等等夏和摩卡。”
他们俩刚才一直在看热闹,这会儿还一点都没吃呢,流萤急了,恶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两人晃了晃神,开始以他们能保持住优雅不变的最快速度吃饭,而后,四个人一起冲出佣人们的视线,来到了被水淹过的古堡的大门前。
里面还有很多工人在施工,房顶和楼上所有的地砖都要换新,另外像什么灯具,壁纸一类也难逃更换,灯具还好,壁纸可是一整个大厅和楼上客房都成套的,这一换全部都要换,所以明明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工程,愣是被折腾成几近大翻新的装修工程,别人倒是没什么影响,流萤听说后可是万分心疼,那都是钱啊,怎么能这样糟蹋,不过这倒是乐坏了装修队的人。
由于施工中,所以门前搭着架子,里面也慢慢都是差不多一人高的架子,工人们站在架子上对房顶修整,流萤朝里面望了望,蹙眉道:“要到这里面去吗?”
洛殇点点头,拐杖指着房顶说:“要到上面去。”
流萤看了看楼梯那边,上面乱七八糟的堆满了拆下来的壁纸,看来不好上楼啊,更何况洛殇的腿脚貌似还不太方便。
“非要去吗?好像不太方便呢。”流萤再次确认。
洛殇极为肯定的望着古堡顶端,道:“一定要上去,要不说不清楚。”
他这么坚持,流萤也没办法了,脚正要往里面踹,摩卡上前来拦住她,拍拍胸脯,指了指后面,意思是让流萤一边看着去。
“哎呀!”流萤不服气的瞪了他一眼,还没说话,就看见摩卡利索的说着鸟语,叽里咕噜的得瑟几句,里面的工人就都收工离开了,然后不远处一批佣人冲进去,七手八脚的收拾起来,很快楼梯清理干净,架子也都特别的加高了一点,他们是可以走进去了,不过摩卡还得低着点头,没办法,谁让他个子高呢。
等到佣人们撤离,里面畅通无阻。
“没想到你还有两下子。”流萤拍拍摩卡的肩,难得的夸奖一句,还是有点变味的一句。
“小姐过奖了,伯爵请先行。”没想到摩卡跟变了个人似地,一字一句都那么刻板,面部表情也回到了扑克样,这恐怕是因为洛殇的缘故,流萤也乖乖的闭了嘴。
伯爵洛殇在夏的搀扶下走在前面,流萤跟在他身后边一点,摩卡在最后尾随,一行人朝着楼梯口走去。
“父亲怎么了?”夏一句话,让进程又停下来,流萤几乎都要抓狂了。
“老家伙你又干什么?”
夏忍无可忍,终于要爆发了,回头瞪了流萤一眼道:“不管父亲怎么对你,他终究是你的父亲,你一口一个老家伙那是在叫谁呢?你如果在这么不懂礼貌,别怪我拿出姐姐的架子,好好的教训教训你。”
“教训就教训谁怕谁啊,你先闪开,把正事说完我随便你行吧,老……父亲,快点行不行?我着急啊。”
洛殇抬手颤颤悠悠的指了指楼梯道:“上面有厕所,你要是急可以先去,我们等你。”
流萤倒吸一口气,感觉自己怒火攻心了,看在夏的面子上,她强行压住火,面带微笑的说:“父亲,我不是想上厕所,我是着急你的答案,现在咱们能上楼了吗?要去顶楼呢,您老人家可是得爬一会儿了,要不咱们干脆点,让摩卡背着你吧。”
摩卡有些郁闷的瞥了流萤一眼,没话说,洛殇摆摆手,笑脸盈盈的说:“没关系的,我不用他们背,你们跟着我走吧。”
老伯爵转了个身,改变了方向,朝着厨房边上的通道走去。
夏一愣,赶紧追上去,一边扶着父亲,一边好奇的问道:“父亲您往这边走干什么?在地下室有什么东西要拿吗?要是有的话让摩卡替你去拿吧。”
从通道走到地下室还需要下一些台阶,父亲的腿脚不好,夏颇感担忧。
流萤认同的点点头,道:“是啊,是啊,俗话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摩卡他这么大块头,不用白养着干嘛,父亲您就别这么辛苦了。”
两个女儿都是为了好心,洛殇自然不会生气,但他依旧执着的向前走,眉宇间越发凝重,“你们跟我走就是,无需多说。”
最后三个人没办法了,只好跟在他后面一起下了地下室。
走进地下室,流萤不禁又有感慨,不愧是大户人家的房舍,就连地下室这种地方都装潢的无比豪华,墙壁镶着金黄色的瓷砖,地板铺着红色的防滑地毯,照明的壁灯都是复古式的丁香花型,精致靓丽,就连左右两边的小房间都是被做成金黄色的高级实木门,敲一下声音清脆,“咚咚”作响。
摩卡一直斜眼观察着流萤的举动,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大家闺秀,倒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
“喂,你到底是有多无知?”摩卡用他人不易听到的声音问道。
流萤肩膀抖了抖,回头瞥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叫小姐,没上没下的,小心我开除你。”
摩卡郁闷,昂起头不再说话。
四个人一起向前走了一段时间,来到一闪朱红色的门前,从颜色来看这扇门就跟别的房间不一样,门上的雕花就更是不同,流萤仔细看看,发觉那雕花看着很眼熟,琢磨了半天才想起来,原来那上面不是雕花,而是跟苍影学院大门上的防御符咒差不多的字符。
“这,这是……”流萤指着大门,上下牙关打颤,憋了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不是她不知道说什么,而是有夏和摩卡在,她要是把这件事说出来,恐怕又得费一番唇舌解释了。
谁知,她不想说,洛殇倒是大方,转过头来笑眯眯的盯着流萤,道:“看来你是见过这些字符了?”
“嗯,见过。”流萤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那边现在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洛殇的语气带着忧伤的是意境,好像他是一个过来人似得,流萤听得有点迷糊,下意识的问道:“哪边?”
洛殇笑了笑,转身推开夏,将手中的小拐杖交到夏手中,自己勉强站着,双手飞快的结印,然后掌心对准门上的字符,下一秒,字符一个个的闪耀起绚烂的光芒,好似午时的阳光一般,照亮了地下室的所有角落。
即使光芒刺眼,但流萤等三人都太惊讶了,故而谁都没有眨眼睛,字符发光之后就像被装上电池之后的电动玩具,一个个活了起来,自动变换方位,不一会儿的功夫,字符转换成了人们看得懂文字,上面写着:“洛氏奥秘。”
“这什么意思?”流萤皱起眉。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洛殇说着,像是开自己卫生间的门一样,轻而易举的打开了大门,里面就有点坑爹了,第一时间没有像之前开门方式那般神秘,出现让人眼前一亮的东西,反而瞬间涌出一股子发霉的气味,让众人失望之余还顺便小吐一下清清肠胃。
“呕……靠,还不如不吃早饭呢。”流萤极为郁闷的发表吐后感言,早饭吃的着急,她都来不及消化呢,这下好了,不用担心胃口吃坏了。
“父亲,里面是什么东西啊?”夏吐过之后明显的脸色苍白许多,但她还是很孝顺的先惦记着父亲。
洛殇果然是过来人,老当益壮,他没有呕吐,而是面对着难闻的气味依旧昂首挺胸,保持着伯爵风范,站在门前。
当三人一起靠过去准备勇敢面对的时候,洛殇哭丧着脸转过头来,一脸无奈的说:“你们三个谁来扶我一下,我刚才一着急跑,把腰给闪了。”
三人立刻尴尬的石化。
摩卡对此貌似很有经验,他扶着洛殇贴墙站着,小心的给他揉揉搓搓。
尽管如此,流萤觉得这位父亲还是很有面子的,至少他没吐啊。
刚想到这,洛殇反应慢的一歪脑袋,吐了出来,夏赶紧给他拍拍后背,难得的孝顺啊。
相比之下流萤真是够没心没肺的。
没办法,谁让这老家伙一口气丢了她二十几年,从小到大流萤对狼的感情比对人的还深,能有点良心不错了,还指望她养老效忠啊。
看洛殇一时半会儿的是休息不过来了,流萤没辙,只好率先蹑手蹑脚的跑到那个房间里探探,她小心翼翼不是她胆小,而是刚才的味道太震人了,还好地下室中有自动除味系统,不然他们肯定要一并被灭再此了。
现在里面的味道虽然好了一点,但不至于一点都没有,只是刚好能在人类接受的范围之内,别人或许就不能怎么闻到了,谁让流萤惨兮兮的太过灵敏,就连闻到的气味都比别人清晰一倍。
据经验来说,那种气味像极了医学上用来保存尸体和实验物的常用液体——福尔马林。
做特工的那些年流萤几乎是什么怪事都见过了,所以见识还算广泛,募得想起那些肠子,脏器,胳膊腿的,甚至还有全尸,就让她不寒而栗。
搞不好这间屋里还放着类似的东西吧,作孽啊,难道这老头子是个变态?
走进房间里,里面的光线还好,能够看清楚周围的东西,映入流萤视线的是一个小型的玻璃棺,玻璃棺竖着放在一个大个儿的铁柜子前,铁门因为常年失修,已经有些生锈了。
玻璃棺保存的还算完好,里面黄黄的看不清楚有什么,那种怪异刺鼻的味道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可是玻璃棺竖着放,并没有液体流出来,怎么会有味道跑出来呢?
流萤疑惑的四下里看看,发觉周围再无其他东西,二十几平米的地方一目了然。
“喂,老……”流萤回头要喊老头子,被夏瞪了一眼,她无奈的改口道:“父亲啊,这里面是不是还有什么机关你没有说出来啊,这味道是哪来的?”
洛殇状态好一点了,在夏和摩卡的搀扶下他一步一顿的走进来,貌似很虚弱的指了指玻璃棺。
当真是这玩意吗?
流萤蹲下身仔细的瞅了瞅,发觉玻璃棺中不光是黄色粘稠的液体,还有一团子黑漆漆的什么东西。
“这是什么?”流萤好奇的问道,她指着玻璃棺,手指触摸在玻璃棺的表面,突然间,她瞪大了双眼,因为她的手指正在穿透玻璃棺,直接触碰到里面的粘糊糊的东西。
“啊!”流萤尖叫一声,连滚带爬的退后两步,远离玻璃棺,指尖上沾了些粘糊糊的东西,恶心的她直想吐。
摩卡一愣,赶紧冲过去将流萤扶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帕,帮她把手指擦干净。
这时,奇怪的是发生了,刚才流萤在观察玻璃棺的时候,那上面的玻璃明明是存在的,可就在她伸手触碰玻璃棺的时候,玻璃竟然没有了,里面黄色的粘稠液体一点点滑落下来,露出那团黑漆漆的东西。
流萤和摩卡看愣了,洛殇朝他们招呼道:“别愣着了,赶紧关上房间的门,打开那扇铁门,尽量不要沾上这种液体,摩卡你的纸别扔,要是谁沾上了赶紧擦干净。”
可能是情况太过紧张,老头子头一次说话这么利索,正因为他的变化太过离奇,让所有人都跟着紧张起来。
三个人分头行动,夏扶着洛殇走到柜子前,流萤照老头子的指使拉开了上面的铁皮,原来里面是一个更大的正方体玻璃,洛殇指挥者流萤,交给她双手如何结印,用那种字符感应打开了门,三个人一起走进玻璃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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