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竹子烟很明确的警告他，普通人胡乱看这些书籍，极大可能会对视觉神经造成毁灭性损伤。

“这里平时其实没有这么冷清的，”玄居真君继续在前台那边与睡眠波动，旅壳真人说：“但是最近出了点事情，虚丹以下的修真者要回本部去进行两周的培训，所以这里看起来空荡荡的，老实说平时出来还真有些吓人。”

正说着呢，两个纸人用纸屑做成浮空托盘，带着一些书路过，对二位修真者行了礼，然后继续工作。

“幸好有你们长生门出品的纸人，物美价廉，功能强大，不然普通的机关造物还搞不定这么多种类的藏书。”

修真书籍多半都不是简单的纸张，由于很多功法都多多少少需要悟性，甚至根本无法用语言表述的缘故，功法秘籍内在多是复杂的信息体，不单单是文字而已，需要眼窍、心窍、口窍、耳窍、鼻窍齐上阵才能看全一本修真书籍的全部内容——不然，为啥这里不用更加方便的电子书呢？

载体也不一定是书本，还有玉佩、宝珠、佩剑长枪等。

既然载体种类如此繁杂，保存的条件又各不相同，不说一般的机关造物，一名合格的图书管理员，是需要相当漫长的时间培养的。

这个时候，普遍智能都很高的纸人，自然得到了青睐。

“过奖了……这里有多少纸人？”

“这里一共有三十六个分区，每个分区都有10名以上的纸人，比较大的几个区域，纸人的数量则更是超过了0。”

“除了秘典区，已经基本实现了纸人自动化管理了吧？”

“是的，从三个半个世纪前起，这个分馆就不需要太多的人手管理了。”

“哈哈，裁员的场面一定很壮观。”

旅壳真人发出笑声：“是啊，很壮观，大家都争着被调走呢。”

竹子烟：“呃？”

“你以为呢，这里的大部分书籍我们没有阅读权限，福利还低，一年65天无休，油水基本没有。”

竹子烟：“我觉得这个话题差不多可以打住了，听着都心酸。”

“嘿嘿，不过吾辈挺喜欢这份工作的，”旅壳真人说，“玄居前辈也是。”

“……这，倒是看不出来。”

“哈哈，确实，玄居前辈不管做什么都是没有精神的样子……哦，到了。”

顾正心全程都在观察，观察这些人，因为他到目前为止，并不觉得这些人值得信任。

只是，越看，就越是觉得，这些人似乎与自己曾经的想法有着巨大的诧异。

与其说是神仙或者是妖怪……反倒更像是，另一种社会或者说是文明。

“这里其实没有专门的审讯室啦，但是有关禁闭的地方。”

“关禁闭？”

图书馆当中有禁闭室，这个说法倒是新鲜。

“嘿嘿，不是我们的人，”旅壳真人说，“是其他的道友啦，多是年轻的家伙，按耐不住心来学习，成天想着仗剑走天涯啥的。”

于是乎，就让他们来图书馆的禁闭室是吧？

“嘿嘿，读不完就不给出去，我便是禁闭室的管理员，最近的乐子还蛮多的……”

“恍铛！”

顾正心吓了一跳，就见一扇铁门在里面某种巨大的力量之下变形了，多了两道凸出来的掌印你敢信？

“蜗牛壳！赶紧放我出去！让老子读完这么多书你还不如杀了我，一个轮回后我又是一条好汉！”

“哎呀，这让宝宝很为难呢，”一只硕大的蜗牛，居然硬生生的做出了娇滴滴的模样来，“那边的委托是让你起码读完一千卷才能出去呢。”

“……原来有一千卷那么多！你不是说一百卷么！”

“哦，这个啊，因为问候了委托人的祖宗十八代嘛，对方生气了，就变更了委托。”

“……我死了。”

听着这万念俱灰的声音，在识海里有一搭没一搭（现在不是在长生界，要警戒周围）看书的竹子烟，表示很不能理解。

书本，这是一种多么美好的事物啊，打开能够让灵魂和思想得到升华，合上能够净化敌人的脑袋……

最里面的一间禁闭室，阵法的灵光特别耀眼，显然是分馆最好级别的禁制。

“到了，就是这里。”

不见旅壳真人有什么动作，大门敞开，五个人早以失去了烟雾特效，半死不活的被吊在空中，竹子烟瞅了瞅，发现这些人不过都是一些学生。

“又、又是个妖怪！”

被她拧断了手臂的那个，手上被木夹固定，外加治疗术，这会正一边呲牙咧嘴，一边发出尖叫。

另一人发现跟在二人身后的顾正心，失声道：“是你丫的——你和他们是一伙的！”

顾正心一听，心里乐呵了，刚好来了一出狐假虎威，恶狠狠的瞪了几人一眼，于是，他们都闭上了嘴巴，不敢多言。

——果然，只是一群不知从何处得到了一点点力量的软蛋。

“说吧。”

旅壳真人只是有柔软的触须碰了碰那人而已，可那人的反应却非常激烈，当下直接就尿了，好在禁闭室里的清洁术自动发动，避免了他的尴尬。

不……这种明明尿出来了，却完全没有的感觉，似乎更加糟糕。

“我……我们只是……”

做为代表说话的那人，叫做宋然，是市六中的学生，初二的年纪，据他所说，有一个浑身在黑色气息中的人告诉他，只要交出一半的寿命，就能得到异能。

顾正心闻言扯了扯嘴角，他本来是想全程围观的，但是这实在是太蠢了，蠢到他忍不住插嘴了：“就这么把一半的寿命搭进去，你们是不是傻？”

“你才是傻子呢！”宋然回了一句，然后心的看了看竹子烟和旅壳真人，确认这二位大佬没啥反应，他又接着说，“当然不止是如此了，我们可以发展下线。”

竹子烟：等等，这个说法怎么感觉这么熟悉……

“下线？”

“不错，我们只要找到其他人签订契约，让他们贡献一半的生命获得异能，就能从这一半的寿命中抽取十分之一做为提成，这样，我们只要找10个人，就能回本了，十个人以上血赚不赔！”

顾正心听得都惊了：“那这10个人……”

“他们当然也可以发展下线，不过寿命不会经过我们手里，去哪也别问我们，我们不知道。”

苟教……这就是那个苟教吧？

在重回水湾城之前，在那动车之上，白衍告诉她的苟教啊！

只是稍有不同的是，白衍口中的苟教，所谓的生命巫教，献上一半寿命只能得到修行的法门，像现在这样，直接赐予力量的方式……

“你们知道自己所在的组织叫什么名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