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你没有听说过紫花苜蓿的名字,因为她只是个女飞贼。
一个女飞贼而已。
一个女飞贼能一个人连过三十六道机关,取走夜明珠;
一个女飞贼能一个人埋伏中原镖局七十二名镖师,将两万两白银搬走;
一个女飞贼能在她每次作案后都留下一朵紫花苜蓿;
一个女飞贼从未失手;
一个女飞贼从未被捉拿归案。
这就是紫花苜蓿。
盛捕头看着这朵紫花苜蓿,有些茫然。
如果凶手真是紫花苜蓿,要到哪里去捉拿她?又怎么能捉拿到她?
他这个只胜不输的神话是不是要毁在自己手里?
楚山孤道:“难道真的是她?”
盛捕头道:“楚掌门的意思是,有人嫁祸?”
楚山孤道:“当然。只要随手留下一朵什么紫花苜蓿,轻轻松松便可嫁祸给那个女飞贼。”
盛捕头道:“有理。”
纪十看着那朵紫花,他还在思考。
为什么楚山孤的第一直觉是“嫁祸”?
盛捕头又仔仔细细地将秘洞查看了一番,所有的机关都未触动。
看来那个人一定是费尽了心思,对这里的情况了若指掌。
几个人从秘洞出来,已经是深夜。
盛捕头忽然感到一阵眩晕,想必是酒劲上了来,便先行告辞。
纪十忽然问楚山孤道:“巴山派只有楚掌门一个人?”
这是一句很要命的话。他简直是在嘲笑楚山孤。
楚山孤却没有愠怒,他道:“我还有一个师兄。”
纪十道:“就是说,巴山派只有两个传人?”
“不错。”
“是不是每一代巴山派,都只有两个传人?”
“不错。”
纪十道:“多谢楚掌门相告。”
楚山孤道:“客气。”
几个人往前山走去。忽然隐约听到打斗的声音。
转过山坳,忽见一紫一白两个人影激斗正酣。
疏忽纵横,来往如梭。
纪十仔细一看,不禁一震。
白色的人影分明便是昨夜何草,而紫色的人影,多半就是那紫花苜蓿!
楚山孤看着两人,道:“把我们巴山派当什么地方了!”
紫花苜蓿与昨夜何草并不应,昨夜何草接连三招进逼,紫花苜蓿后退三步,忽得一送手,一把紫色的花瓣飘了出去。
戴天道:“漫天花雨!”这一手的确是武林中可遇不可求的暗器手法“漫天花雨”,只不过紫花苜蓿打出来的并不是暗器,而是满天的轻飘飘的花瓣!
有香味。
香味通常只是表象。
昨夜何草已经用手臂遮住了口鼻。
这些紫色的花瓣说不定真的有毒,还是小心为妙。
纪十等人也掩住了口鼻。
紫花苜蓿却忽得飞了起来。
身形一晃,已经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昨夜何草也追了上去。
山的那边是一片竹林。
穿林打叶,踏月而行。
纪十等人看到那个白色的人影消失在视线中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阵乐音。
琵琶的声音。
昆山玉碎凤凰叫,芙蓉泣露香兰笑。
几个人循声而去,竹林中间,忽然现出一座木屋。门窗紧闭。
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
纪十不禁赞叹,是什么人竟然如此逍遥?
竹簧里的琵琶声忽然停歇,纪十忽然看到楚山孤的右手小指不自觉地颤了两颤。
他的小指很粗壮。
屋中之人道:“什么人扰了老夫的雅兴?”
戴天道:“莫非是巴山派的老吾老前辈?”
楚山孤道:“你知道他?”
戴天呵呵一笑,道:“他就是你的师兄。”
楚山孤道:“不错。他就是我的师兄。”
看来楚山孤与老吾老的关系的确不怎么样。
巴山派门下两名弟子当然只有一人能够出任掌门,而另一人,只是掌门的垫脚石。
这就是巴山派。
剩下的只能是一个人。
看来楚山孤还没有结果掉这个老吾老。
楚山孤道:“各位请回吧。这是巴山派的内事。”
纪十拔脚便往回走。
白日尽当然也不例外。
只听得身后铮铮之声不觉,有如骤雨打芭蕉,又如大珠小珠落玉盘。
也许这琵琶声很不错,但是你如果亲历过这样一场战斗,你一定不愿再听到这琵琶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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